討逆(長安之上)

迪巴拉爵士

歷史軍事

元州地處大唐西南。西南多山,在大唐人的口中,這裏便是窮山惡水。若非這裏與南周國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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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六章 意外開始的決戰

討逆(長安之上) by 迪巴拉爵士

2023-9-4 22:23

  在成為陳州刺史後,楊玄就很少再沖陣了。
  不是他缺乏武勇,而是用不著。
  比拼戰陣廝殺,屠裳能輕松碾壓他。
  後來有了虬龍衛,他的武力值排名就更低了。
  可今日他卻毫不猶豫的舉起橫刀,第壹個沖向了敵軍。
  為了什麽?
  他捫心自問。
  討逆?
  不!
  立功?
  也不是。
  當敵軍的臉越來越清晰時,楊玄想到了答案。
  “為了大唐!”
  “為了大唐!”
  三千北疆鐵騎跟著自己的主將,高呼著為了大唐,沖了上去。
  犀利的就像是壹把長劍,刺進了敵陣中。
  雙方不斷糾纏廝殺。
  南疆遊騎果斷轉過頭來,投入了戰鬥。
  四千余騎,竟然漸漸扳回了局勢。
  ……
  “報!我軍騎兵圍住了唐軍遊騎!”
  “好!”
  彭靖微笑道:“挫敵鋒銳,幹得漂亮!”
  白雄神色凝重,“還得看張煥的應對,是吃個悶虧,還是果斷出擊。”
  “報!”
  戰報再度到來。
  “北疆軍出擊了。”
  “楊狗!”壹個將領脫口而出。
  方崇淡淡的道:“大勢之下!”
  大勢之下,小股軍隊的武勇無濟於事。
  白雄深吸壹口氣,“急報。”
  “是。”
  戰場距離永州城並不遠,站在城頭上,甚至能看到遠方的煙塵。
  “會如何?”方崇看著遠方的煙塵,低聲對身邊的彭靖說道:“孫石進宮說了妳我的壞話,想蠱惑陛下換帥。”
  彭靖的臉頰顫動了壹下,“老狗!”
  “可不是,那老狗口口聲聲為國為民,大戰前卻壞我軍心,也就是陛下仁慈,否則就該壹刀剁了他。”
  “別喊打喊殺的。”
  “遲早的事。”
  “大周政爭多年,失敗者不過是去地方為官罷了,喊打喊殺,始作俑者,其無後乎!”
  方崇的眼中閃過利芒,“此戰若是失利,孫石等人會瘋狂攻擊妳我。”
  “盡力而為罷了!”彭靖雙目炯炯。
  “報!”快馬來了。
  “我軍已現頹勢。”
  壹個文官嘆息,“果然,還得要用人命去填。”
  壹打壹打不過,二打壹也打不過,唯壹的法子便是人海戰術。
  “撤吧!”有人建議道。
  白雄看著彭靖二人,“二位相公……”
  彭靖深吸壹口氣,“妳以為呢?”
  白雄說道:“我軍以逸待勞,此刻出戰最好。”
  彭靖看了方崇壹眼。
  “好!”
  白雄起身。
  “令,全軍出擊!”
  咚咚咚!
  城頭大鼓被敲響。
  那些百姓走出家門,憂心忡忡的看著遠方。
  “要打起來了喲!”
  壹個年輕人罵道:“唐狗橫行霸道,好好的太平日子不過,偏生要來欺淩我大周!”
  壹個老人嘆道:“說是大周羞辱了大唐皇帝呢!也不知是羞辱了什麽,以至於大唐南征。”
  “都回去!”
  壹隊隊軍士出現,驅趕著百姓回家。
  少頃,街道上除去軍士之外,再無旁人。
  兩側的屋宇中靜悄悄的,仿佛空無壹人。
  偶爾傳來壹聲狗吠,接著便是呵斥聲。
  “閉嘴!”
  ……
  大軍出征了。
  彭靖和方崇走上了城頭。
  他們將在這裏等待消息,並隨時接應。
  “能勝吧?”彭靖問道,隨後自己回答:“壹定!”
  方崇摸摸城頭上的塵土,拍拍手,“壹定!”
  ……
  汴京。
  孫石和韓壁在值房內喝茶。
  角落的冰盆散發著森森寒氣,讓值房內多了些冷意。
  “大戰應當就在這幾日了。”孫石說道。
  “是啊!”韓壁喝了壹口茶水,“彭靖與方崇何曾懂什麽兵法,偏生要去掛帥。老夫當初好歹也曾與土人征戰過,卻只能在汴京看著那兩個蠢貨去敗壞大局。”
  “白雄在,他是真正的名將。”孫石言語間有些看不上雷琦。
  “白雄是不錯,可張煥也是名帥。”韓壁覺得有些憋悶,“開門!”
  門外隨從打開值房的門,壹股熱浪伴隨著瘋狂的蟬鳴沖了進來。
  微冷的額頭幾乎瞬間就感受到了濕熱。
  韓壁蹙眉道:“新政不容拖延!”
  孫石淡淡的道:“陛下壹力支持。”
  “可那些人還在反對,他們人多勢眾,若是此戰告捷,孫相,那些人會挾勢發動彈劾,痛斥什麽新政誤國。”
  “但……老夫還是希望此戰能勝。”
  韓壁深吸壹口氣,“不勝不敗就好。”
  ……
  張煥正在寫奏疏。
  越王就在邊上,和張楚茂低聲說話。
  “敵軍遊騎大增,這是試探之戰,隨後就是堂堂正正兩軍對壘,沒有花哨。”張楚茂在給越王普及戰陣常識。
  “分兵偷襲呢?”越王問道。
  “大王是說偷襲糧道?”
  “對。”
  “大軍出陣,首重糧道安危,這壹路有軍隊連續護衛,除非周軍出動大軍攻擊,否則無用。可我軍斥候廣布左右兩側,大軍無法悄無聲息的潛越過去。”
  “原來如此。本王說為何斥候要派那麽多出去。”
  “斥候不只是打探消息,還得遮蔽對方斥候對我軍的查探。”
  “也就是說,若是我軍斥候被敵軍擋住了,那麽此戰我軍就落入劣勢?”
  “大王睿智,正是如此。”
  “這樣啊!”
  越王腦海中已經多了壹些畫面。
  那些斥候在打馬疾馳著,追上對手,奮力廝殺,驅趕著他們。
  “本王仿佛嗅到了血腥味。”
  張煥寫好了奏疏,擡頭道:“我軍深入敵境,再過去壹道穎水就擋住了前路,故而老夫也沒有什麽計謀好用,唯有堂堂正正的推過去。”
  “那麽,何時開始?”越王問道。
  張煥說道:“三五日吧!明日開始,令遊騎逼迫敵軍,把敵軍斥候壓制在永州之內,斷了敵軍的視線。白雄乃是宿將,自然不肯做瞎子,如此,唯有出戰。”
  “好!”
  越王也該去寫奏疏了。
  他剛起身,外面就傳來了腳步聲。
  “相公!”
  壹個軍士沖了進來,“楊使君急報。”
  “說!”
  聽到急報二字,張煥瞇眼,握緊了拳頭。
  “敵軍大舉出動!”
  大乾六年,南征之戰的決戰,就以壹個任何人都想不到的方式被拉開了帷幕。
  天氣很熱。
  披上甲衣後,整個人感覺就像是身處蒸籠之中。
  周遵沒有披甲。
  他是長史,需要靈活處置事務,而不是上陣廝殺。
  “真要輪到老夫上陣了,那有無甲衣都沒有區別!”
  常牧也沒披甲,跟著他上馬,說道:“有些倉促了,不知姑爺那邊如何。”
  大軍出營。
  這是壹次倉促的出擊。
  “周軍也是如此。”張煥在給麾下將領分析戰局,“老夫本想歇息數日再出戰,可白雄看來不準備給老夫這個機會。
  不過如此也好,我軍士氣正旺,雖說有些疲憊,可這些年,兒郎們哪壹戰不疲憊?可哪壹戰咱們又輸過?”
  但周遵知曉,促使張煥提前決戰的不是什麽士氣,而是軍中不多的存糧。
  大軍浩浩蕩蕩出了營地,壹路往前推進。
  斥候不斷帶回消息。
  “楊使君得知相公決定今日決戰後,就果斷領軍再度殺了回去。”
  “哦!”張煥問道:“他可有話說?”
  斥候擡頭,眼中有欽佩之色,“楊使君說,北疆南疆都是壹家人,都是為大唐戍邊。大戰在即,當為大軍先聲奪人!”
  “好!”
  張煥神采飛揚,“我大唐男兒就該如此,平日裏打破頭也好,老死不相往來也罷,大敵當前,當攜手禦敵!”
  大軍往前,已經看到了煙塵。
  “接應!”張煥下令。
  石忠唐請纓,“下官願往!”
  “不用了!”
  前方煙塵漸漸靠攏。
  壹彪人馬飛快而來。
  打頭的是百余騎。
  這百余騎拉的很開,每匹馬的後面都拖著什麽東西。
  “那是……王老二?”周遵的眼力不錯。
  靠近後,王老二喝道:“掉頭!”
  百余北疆鐵騎在疾馳中開始轉向,展現了出色的騎術。
  高速慣性下,戰馬後面拖著的東西飛揚而起。
  壹顆顆!
  圓滾滾的!
  “是人頭!”有人驚呼。
  戰馬拖著壹根長繩,長繩上穿著壹顆顆人頭。
  青天白日之下,齜牙咧嘴的人頭讓人脊背發寒。
  唐軍陣中爆發出了壹陣歡呼。
  “萬勝!”
  這個亮相太出色了。
  以至於張煥都忍不住笑道:“賞!”
  大隊騎兵回來了。
  楊玄單騎到了中軍。
  “幹得好!”
  張煥贊道:“此戰長了我軍士氣,對了,對面如何?”
  楊玄渾身浴血,臉上有血痂被風吹開,他伸手扯了壹片下來,“敵軍十余萬出城,騎兵約兩萬。”
  “順帶還幹了斥候的事。”張煥對麾下將領笑道:“麾下有人才如此,老夫此刻難免有些艷羨了黃春輝。”
  楊玄嗅到了些酸臭味。
  說話間,大軍依舊向前推進。
  除去往對方的兩側方向派出斥候之外,兩軍都沈默向前。
  直至進入視線內。
  人上壹萬,無邊無沿。
  兩邊人馬止步,烏壓壓的,整個視線內全是人。
  煞氣充斥著整個視線內,刀槍林立,大旗多的仿佛能遮蔽天地。
  白雄在中軍,正在打量唐軍陣勢。
  “陣型穩固,布置的頗為精巧,沒有半分破綻。張煥不愧是大唐名帥。”
  他見麾下都冷著臉,就知曉這是緊張所致。
  在這等情況下,必須要振作壹番士氣。
  “就在八年前,剛到南疆的張煥給長安上了壹份奏疏,他提出了五條建言,條條都與大周相關。
  他說,北遼兇狠,大唐要想能與北遼抗衡,唯有吞並大周。大周的錢糧和物產,加上大唐的人口,將會令北遼膽寒!”
  毫無疑問,這是壹個頗為大膽的建言。
  “大唐壹直在覬覦著大周,壹心想奴役我們,壹心想霸占我們的田地,殺死我們的妻兒,我們當如何?”
  “奮勇壹戰!”白雄高呼,“唐人能來,大周也能去!
  擊敗當面之敵,老夫將帶著妳等壹路殺向南疆。去青河,去長安,壹往無前!
  陛下已經準備好了賞功所用的錢財、官銜,只等大軍凱旋。
  只待妳等帶著功勛回歸,汴京將會敞開懷抱,那些百姓,那些官吏,他們將會用歡呼來迎接大周的功臣。
  陛下也將會登上城樓,迎接妳等。
  功勛就在前方,將士們,可有信心去攫取!”
  “有!”
  十萬余人的歡呼把天空中的唯壹壹朵雲彩都激蕩散了。
  “很熱鬧。”
  張煥看到對面振臂高呼,輕蔑的道:“當初老夫剛到南疆時,就帶著麾下殺的南周人喪膽。
  這些年說是太平,可何為太平?我輩武人無能,才讓敵國太平。
  在老夫看來,那不是太平,而是茍且!”
  韓紀低聲對楊玄說道:“當初張煥也曾壹心征戰,剛到南疆就上疏長安,建言北疆受些苦,也要拼死擋住北遼大軍侵襲。
  而南疆大軍趁此良機發動突襲,壹舉滅了南周。
  隨後南周的錢糧,加上大唐的人口和武勇,再度發動北征,滅了北遼,壹統天下!”
  可彼時恰逢武皇末年,朝中混亂。
  張煥的奏疏到了長安沒多久,李元父子就發動了宮變,壹舉把武皇趕下了皇位。
  隨後北疆節度使裴九被召回,自盡於皇城前。
  北疆雄兵軍心渙散,加之李元父子為了清除武皇和裴九在北疆軍中的勢力,發動了清洗,導致北疆軍進壹步被削弱。
  否則,北遼如何敢沖著北疆齜牙,甚至是勒索!
  那時候的戰略態勢,真的和如今不可同日而語。
  韓紀看了右側的張煥壹眼,繼續說道:“後來太上皇登基,新皇登基,清洗了許多老臣子,張煥的靠山也倒臺了,不少人盯著南疆,由此,張煥只能自保,再無進取心。”
  說起來,張煥也是李元父子政變的受害者。
  但多年磨礪,此刻的張煥看著渾身圓潤,再無當年的棱角。
  對面,周軍開始動了。
  步卒緩緩向前,弓箭手在準備。
  “相公,敵軍動了。”
  “老夫看到了。”
  張煥百感交集的看著前方的敵軍大陣,說道:“當年老夫也曾憧憬過與南周大軍廝殺,沒想到多年後,竟然夢想成真。只是時過境遷,再無當初的大好局面了。”
  “擂鼓!”
  張煥壹聲令下,十余大漢開始擂鼓。
  “這些年,多少人視老夫為武人中的敗類,懦夫。今日,老夫竟然感到了久違的熱血沸騰。”
  他看了北方壹眼。
  “裴九,妳去了,老夫還在!老夫還在衛國戍邊,還在,護衛大唐!”
  嗆啷!
  張煥拔出橫刀。
  前指!
  高呼:
  “出擊!”
  “萬勝!”
  無數將士振臂高呼。
  林立的刀槍仿佛要刺破蒼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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