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孟望達對那些由金錢支撐的求愛別殺技，不以為然。他沒有錢，所以，他就斷了用金錢支撐浪漫的招數，只是采用速成法，到歌廳裏用有限的扶困資金去找更多的小姐。

　　壹次，錢盛腫在歌廳裏看到孟望達與壹個小姐恩恩愛愛地親密接觸，覺得甚是奇怪，這個大學生老錢看過，因為當年小孟曾經感動萬分地對錢盛腫說，老錢是他的再生父母，幫助他實現了求學的願望。沒想到這個窮光蛋居然有錢在歌廳裏泡小姐，難道他資助大學生就是資助他解決性苦悶的麽？

　　錢盛腫仔細壹了解，才知道小孟同學人窮誌不窮，壹直希望泡盡天下女人，享受溫柔鄉風味，既然有此愛好，錢盛腫不由對他刮目相看，覺得他具備了壹個男優的基本素質，立刻決定把他聘用為臨時男優。

　　既然女大學生已成為性產業中的重要的成員，為什麽不能把男大學生接受進來呢？

　　況且，小孟同學對此頗有嗜好，聘其為男優，可謂是壹舉兩得。當錢盛腫把這壹想法說給小孟聽的時候，小孟感動得只差對著錢盛腫跪下了。過去，錢盛腫提供給他的扶困資金，只是解決了他的生存上的困難，沒有解決掉精神上的苦悶。這壹次，錢盛腫真是好事做到底了，不僅僅是他的再生父母，完全可以視著拔他於苦海的上帝了。

　　而且，孟望達更多為欣悅的是，他終於現身說法地為錢盛腫找到了回報的途徑。他壹直感恩戴德錢主任無私地資助他卻無以為報，今天總算如願以償了。身體就是革命的本錢，壹個貧困大學生的本錢，就是做男優的本錢啊。再說，本身這也是壹個美差，沒有壹個男人能拒絕的。於是，小孟成為劇組裏的壹個臨時男優。

　　62

　　接齊了壹車人，車子上了高架橋，駛上了外環線，在莘莊入口處的收費站領了牌子後，開上了兩車道的滬杭高速公路，便把旅程交給了封閉式的道路，聽任它帶沿著路邊的標誌牌駛向杭州方向。

　　從莘莊到楓涇這壹段路上行人並不是很多，車速很快，溫暖的初春的陽光從窗子外閃了進來，急急地掠過車裏的每壹個人的臉上，暖洋洋的氣息，令人有些昏暈，年齡上身且縱欲無度的趙導演與錢盛腫都有些昏昏欲睡，趙土根的嘴不由自主地張開，發出粗重的呼吸，但鼻腔抑制了呼吸的暢通，於是，壹串喉管的磨擦音便從嘴裏發出，欲與車輛的馬達的轟鳴聲試比高。

　　小玫與鳳玲兩人在後邊嘰嘰咕咕地不知說著什麽，趙土根的激情澎湃的鼾聲壹旦聲頻過高，兩位女優便停了壹下來，竊笑壹聲。

　　孟望達壹個人坐在最後壹排的位置，郁郁寡歡，車內沒有人搭理他，他個子挺高，但偏瘦，膚身也較黑，瘦瘦的臉，壹看就知道營養不良同時內心欲火旺盛而得不到滿足。

　　小火與阿冥坐在壹排，小火瞇著眼睛，似乎沈浸在尚未做完的夢境中，嘴唇在微微地抖動著，就像壹個xiao女孩習慣性地對殘夢的向往。

　　坐在小火身邊的阿冥，內心裏被壹種溫情所充溢。在離開小火壹天後，再次見到小火，他竟然有壹種如隔三秋的感覺。在壹起的時候，他並沒有什麽特別的感覺，但是在離開小火的日子裏，他才知道什麽是時間的漫長。內心空曠得像脫水的沙漠，當剛才車子開到等小火上車的路口時，看見小火從路邊向車子走來，阿冥的心怦怦地跳動著，被壹種涼絲絲、暖融融的甜蜜感灌輸得滿滿當當。小火跳上了車座，看也沒有看，就坐到了阿冥的身邊，令阿冥的心裏意外地湧上了壹種受寵若驚的幸福。小火肆無忌憚地用自己的胳膊碰著阿冥的身體，阿冥只覺得比壹個陌生的小姐按摩還舒服。

　　過了楓涇古鎮，路上的車輛漸漸地多起來。楓涇古鎮位於上海金山區與浙江省的交界處，曾經是江南四大名鎮之壹，近年來，依靠著上海輻射區的有利地形，也作了旅遊上的開發，成為壹個袖珍式小鎮的新景點。

　　再往前行駛不久，就是進入浙江省的收費站。過了這個收費站，由於車輛充斥了道路，兩車道的道路，被當成三車道的使用。

　　到了杭州附近，按照旅遊路線，在這裏開上繞城高速。這條高速是四條車道，車況比滬杭高速要寬敞得多，它的名字來源，是因為它繞過杭州城，開往湖州衢州方向。開往臨安方向的車子，必須借助這條高速路，轉換行走的方向，把向南的路線，轉換成向西南方向的路線。

　　沿著這條高速，來到杭州城的北出口，壹個叫留下的出口，下了繞城高速，然後駛上壹條通向安徽方向的02省道。壹路上，不斷地有標誌牌告訴前面是臨安的方向，可見方向是沒有問題的。

　　出了杭州城區，城市的令人生厭的灰蒙蒙的塵囂被扔到了身後，空氣變得凈潔與透明起來，路邊不斷閃現出成片的竹林，像亭亭玉立的女孩，高不可測。

　　趙導演望著那迎風搖擺的竹林，不由怦然心動。這片竹林成就了多少著名的導演，從而獲得洋人的青睞啊。李安的《臥虎藏龍》裏，如果沒有那壹片高入雲端的竹林，會獲得洋人的首肯嗎？張藝謀後來跟風拍攝的《十面埋伏》還是在這壹片江南的竹林上敲骨吸髓，可見這壹片竹林的確是提升電影檔次的關鍵啊。

　　趙導演當然不可能像李安與張藝謀那樣，在他的膠片上留影下壹段浪漫的竹影，他根據他的職業特點，設想著AV女優在這樣的竹林中行走時會帶來什麽樣的美感。什麽時候，自己也來拍壹部《十面埋伏》的A片版。前壹陣，錢盛腫拿了壹套世界名片的A片版，包括《角鬥士》、《黑客帝國》都有著A片版，看到趙導演心花怒放，十分開心，可見我們的電影在創意上與世界電影的差距是非常大的啊。連壹部成功電影的後期開發上，都遠遠地落到了西方電影的後邊。《十面埋伏》實際上已經具備了壹部A片的所有條件，電影中章子怡香肩半露，賣弄風情，的確是壹個A片演員的拿手好戲，她與男主角在地上打滾的戲，其實也是A片電影中前戲的過程。趙導演看到臨安的竹，覺得把《十面埋伏》拍成壹個A片版，不僅是向張藝謀致敬，也是推動A片上升到藝術層次上的壹個契入點啊。

　　看到這裏，趙導演浮想聯翩，創作激情澎湃，像大浪淘沙壹樣沖激著他的偉岸的心胸。

　　63

　　大約行了十公裏左右，漸漸地在視線中湧入出山的面容。開始它們是稀疏的，漸漸地開始密度加大，不知不覺間，已進入了臨安山區。

　　駕駛員小錢打開車窗，帶著山野氣息的空氣魚貫而入，剛才車內人昏昏欲睡的神誌，頓時為之壹爽。

　　道路依然寬敞，但是總有橫向的道路岔口接在這條主幹道上，因此，從岔道口殺出的不期而至的壹些農用拖拉機，總是讓人虛驚壹場。小錢開車開的很猛，壹遇到這種情況，小錢便來壹個急剎車，車裏便發出女人的誇張的驚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