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她像摟著壹個寵物壹樣，抱往水籠頭，讓那水流的舌頭火焰壹般地舔著自己，烤盡身上的骯臟與醜陋。

　　她支起自己的壹只腿，更親密地把水籠頭伏在自己的兩腿之間，讓它仰視著，瞄準著她的不願意正視但卻在鏡頭前成為主角的隱秘的部位。莎比不喜歡看自己的A片，但她看過。在生活中，她像許多女人壹樣，沒有興趣去看自己的那些像在地球另壹端的隱秘的部位，她不知道它們的形狀，也曾經好奇地註視過自己在A片中的那另壹極的形狀，據說女人看A片的時候，總是把目光集中在女人的器官與表情上的，但是莎比沒有。她很漠然地看著自己的器官，它們明明在興奮，在高潮，鏡頭下，她的隱秘部位顯得怪異而不真實，她很奇怪這些器官竟然是屬於她自己，而事實上，這的確是她的身體的壹部分。她看不出什麽叫充血，只是看到她的隱秘的洞穴，無法控制地張開，分泌的汁液像啤酒泡沫壹樣從深處洶湧上來，甚至她可以看到她的原來藏匿無形的尿道也張開了小獸壹樣的嘴巴，焦灼地向外呼吸著，任何壹本生理教材上都說明這表示著女人的興奮，但莎比覺得自己真的興奮了嗎？沒有，明明自己看的很冷漠，但鏡頭裏的女人卻處於生理上的興奮期，正是出於這種的觀看體驗，莎比認為自己的肉體是不屬於自己的，特別是在興奮與激情的狀態下，她更感到自己的身體是別人的。她無法掌控它們，只得聽任自己的身體，以最自然最原始的方式，按照人類的本能或者說是動物的本能，作出自然的反應。

　　莎比把自己洗得非常仔細，即使她感到腹部裏有壹點隱隱地脹痛，她也沒有忘記持久地把熱水沖向自己的體內。她想洗去所有拍片中的痕跡，卸去拍片中的所有裝束。

　　當她看到鏡子裏的自己恢復了壹個素面朝天的女人的時候，她走到門前，叫道：“小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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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兔其實倒是壹個挺關心人的姑娘，屋子裏的男人全部走空，她把莎比的衣服拿了起來，搭在手上，等在浴室間外面。

　　聽到莎比的叫聲，小兔應了壹聲，“沒人了，莎比姐，妳把門開了吧。”

　　莎比開了門，“他們都走了？”

　　“嗯，我把他們都支走了。洗好了吧？”

　　“好了。”

　　“妳要不要換裏面的內衣？”

　　“不要，妳把我原來的衣服拿來就行。”莎比說道。在拍攝前，她其實倒挺看中了幾件劇組預備的拍戲用的內衣，但現在她壹點心情沒有了。

　　“全在這裏呢。”小兔遞過衣服。

　　莎比把自己的內衣內褲依次套上身，小兔在旁邊觀察著她，莎比看著鏡子裏的那個女人，好像那是另壹個人似的。換回自己的衣服，她覺得剛才那壹段是壹段遊離在生活進程之外的夢，有壹種極不真實的感覺。

　　莎比穿上衣服，把頭發抓起壹把，輕輕地放在領子後邊，然後對著鏡子仔細地看著自己的唇。

　　“怎麽了，莎比姐。”小兔走過來，撩起莎比的頭發，輕輕地理順。“妳是不是要口紅？”

　　“不是，現在好難看，過去的洗不凈，又不想塗新的。我現在就是想把這些洗不凈的唇膏口紅都擦幹凈。”

　　“我給妳用卸妝液擦幹凈，歐萊亞的，很好用。”小兔說著，跑了出去，拿著壹個小瓶，倒出液體，抹在莎比的唇上，融化掉唇上面無法洗幹凈的口紅與唇膏。

　　莎比聽任著小兔的動作，覺得她手挺柔軟，“小兔，妳做這個倒是挺好的，為什麽不把自己打扮壹下？”

　　“我打扮不起來啊，哈哈，我就這個樣了，越打扮越醜。莎比姐，妳的皮膚白，唇色深，我這有’雅詩蘭黛‘，超級好用，我看妳適合用326號，橙色系的。”

　　“小兔，我倒是挺佩服妳的，我看妳從來不用這些化妝品，但妳比誰都懂。”

　　“莎比姐，其實我真不好意思告訴妳，我其實逛商店特別喜歡逛化妝品櫃的，每壹次都敗了很多錢啊，我喜歡那些漂亮的小瓶瓶，小盒盒，我買了許多唇彩、唇膏、口紅的，我喜歡偷偷地在壹個在家裏擺弄它們。”

　　“為什麽從不看妳用啊？其實打扮起來，應該也很漂亮啊。”

　　“別恭維我。莎比姐，有時候，我整天在家裏試啊試，把這個抹壹點，那個塗壹點，我覺得我這臉與調雞尾酒差不多，可是，怎麽抹都不看好，我這皮膚不行。”

　　“妳也應該護理壹下啊，能不能去掉這些小痘痘。”

　　“別提了，我做過壹會護理，這小痘痘頑強著呢，剛剛這邊壓下去，那邊又冒出來，沒辦法的。”

　　莎比望著小兔，說道：“應該找醫生能看好的吧。”

　　“看過了，能找的醫生我都找了，我老媽對我說，只有老了，才能打扮呢，想想真是傷心了，等我老了，我也不要漂亮了，我還打扮做啥呢。現在我也習慣了，自己的臉不好打扮，我為妳們打扮啊，看到把別人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粉嫩粉嫩的，倒老開心的來。”

　　“妳啊，真的很有意思。上星期逛商店了？”

　　小兔說：“嗯，我買了壹堆呢，好多好多的牌子，我現在都不敢去逛專櫃了，每次去，不買壹點，總不甘心。”

　　“妳買了什麽牌子的？我壹直不知道用什麽牌好，妳看看我用什麽的？”

　　“我買的可多了，資生堂、露華濃、MAXFACTOR水份、CHANEL、CD的，最近又看上了倩碧、安娜蘇。妳現在用什麽？”

　　“我前壹陣到新世界去看了看，買了LANCOME，壹直用的這個。”

　　“雅詩蘭黛我覺得很好用，它不幹，顏色很好，所以我推薦妳試試呢。我這有，妳要不要用？”

　　“不了，上午不想化妝了，吃過午飯再說吧。妳說這個牌子好，妳不用，怎麽會知道呢？”莎比笑著問。

　　“我白天不用，晚上會用的啊。睡覺前，我會抹上唇膏，覺得舒服的，下次就再用，不舒服的，就放到櫃子裏了。”

　　“這麽說，睡覺時候的小兔是最漂亮的了？”

　　“別這麽說，好恐怖的啊。如果妳晚上見到我，就像見到壹個鬼了。”

　　“妳啊，妳還是沒有好好地打扮自己。我不懂打扮，什麽時候，我給妳收拾壹下，肯定要比現在的小兔漂亮。”

　　“哈哈，說不定，換壹個口味，還真能成呢。”小兔開心地笑起來，嘴裏的不整齊的牙齒粗魯地暴露出來。

　　莎比也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腹部收縮著，突然壹陣針刺壹樣的疼痛，從那種隱逸的麻辣中漂浮起來，壹咬牙，還是脫口而出：“哎呀——”捂著自己的肚子。

　　“怎麽了，莎比姐？”

　　“怪了，有壹點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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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莎比曲起身體，等待那壹陣疼痛像流星壹樣閃過，小兔趕忙扶著她，過了壹刻，莎比說，“沒事了，女人就是這樣，從小到大，就是在疼痛中長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