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丁字褲像壹個忠誠的眼罩，戴在莎比的腹部。

　　某種程度上，女人的最後的皺褶，就像壹個孤獨的眼，它是獨眼龍，站立著，傲視著世界。在佛像的圖畫中，我們看見過手掌中那魚尾壹樣的獨立蒼穹的眼睛，它在某種程度上，就是女人最後神秘的象征與影射。

　　“爛魚頭”熟練地彈起那無法遮掩起皺褶的丁字褲的細細的繩索，就像撥弄修長嘹亮的琴弦。本來直線所占領的面積，幾乎可以為零，那麽，挪移那窄細的繩索，就是把女人的最後的皺褶袒露。

　　最初呈現的是像黑奴籲天壹樣的屁眼。也許沒有壹個人能註視過自己的屁眼，但當別人的屁眼呈現在妳的面前的時候，妳才明白，它不僅幫助妳解決溲急的頭等大事，它還在美學的天地裏應該享有自己的那壹份無可替代的地位。

　　妳歧視屁眼，因為妳總是把妳的垃圾最後通過它拋離妳的身體，然後妳像躲避瘟神壹樣，匆匆收起妳的屁眼，逃離在幾秒鐘前還屬於妳的身體、占有的體重、融入妳的構成的垃圾。屁眼因為最後承擔了告別的責任，殘留著並不美好的氣味，而受到妳的嚴重的傲慢與偏見。屁眼讓妳輕松愉快，但是妳卻覺得它同流合汙。妳從不會讓妳的屁眼去接觸妳身體的其它器官，屁眼沒有手壹樣的特權，當然屁眼的孤立的地位，也促成了它的孤家寡人的習性，但這不是妳從不關心屁眼的理由。妳的眼睛根本沒有正視過屁眼，妳壹輩子都無法直視妳屁眼的模樣，我承認，這是地理位置決定了屁眼的百年孤獨，但是，妳的手呢？妳除了用衛生紙隔著很厚的虛偽、觸摸過屁眼外，從來沒有嘗試過對屁眼的親密接觸。當然，也可能有意外發生，當衛生紙由於質量問題，無法承受屁眼與妳的紙的磨擦的時候，妳的手指可能無意中會親熱地陷入到屁眼中的溫暖的笑容上，但是，妳下壹步是什麽態度？妳會像美國總統被扔了臭雞蛋似的，趕緊提溜著壹雙妳的恨不得壯士斷腕的雙手，去尋找壹塊香皂，尋找壹個開放的水籠頭，壹遍遍地沖洗刷新，其目的無非是洗掉屁眼的發言殘跡。我相信，在妳這樣忙碌的時候，屁眼壹定會因為妳對它的極度的討厭而流下傷心的眼淚，只是眼淚往屁眼裏流而已……

　　但是，當壹個女優的屁眼呈現在妳的面前的時候，妳應該怎麽做呢？

　　檢討吧，檢討妳過去對屁眼的狂熱的歧視與不公，懺悔吧，妳猛然醒悟，屁眼竟然美得不同凡響。

　　屁眼的本質，也是皺褶。它是壹個圓形的皺褶，從中心，像噴泉壹樣，呈皺褶狀向四周噴射，它又像花朵，從花心中向外以皺褶的方式到達花瓣，達到花的外沿。

　　它幹凈，爽朗，像壹個沐浴過的嬰兒，也像壹個即將開口的官員的嘴。它是壹個窗口，卻關閉著窗子。妳會覺得它們壹直關閉著，壹直這麽清爽地對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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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男優的眼中，女人的屁眼是壹道美麗的風景，所以，對屁眼最熱愛的，倒要算是男優們了。

　　“爛魚頭”用他的熱火朝天的嘴唇，撲向莎比的豐腴的屁股，覬覦著躲藏在中心的屁眼。

　　他扒開像彈簧壹樣自動合並的兩瓣屁股，吻著那深邃無邊、廣闊無垠的屁股( 這時，這個屁股占領了攝影師的全部取景框)，潔白的壹直與陽光抓迷藏的女人的屁股，微微地泛著波浪壹般的漣漪，把細微的圈圈紋路向四周傳播開去。

　　“爛魚頭”的舌頭像壹個嗅到目標的獵狗，腳不沾地直奔它的獵物，掠過那光滑皎潔如月光的肌膚，撲向那無法被丁字褲藏身的閃耀著咖啡色色澤的皺褶。

　　莎比的身體像安上了滑輪似的，往前壹探，壹股溫熱的流體擊打著她的安詳本份的皺褶。“爛魚頭”在莎比的屁眼上，打掃著戰場，左三圈右三圈，就像琢木鳥在津津樂道地從事著自己的使命。

　　“爛魚頭”的優點就在這裏，他從來沒有骯臟的概念，他可以在女人的任何地方，用他的舌頭出擊與點擊。當然，也不是說他有藝術的欣賞的眼光，更不能說他是像賈寶玉哥哥那樣天生地認為女人是水做的骨肉，從而認為舔屁眼是小狗喝水。不是， “爛魚頭”沒有那麽多豐碩的藝術細胞， 只有壹份貪婪與醺然，當這種酒意湧上來的時候，他已經把任何美與醜、香與臭扔到了壹邊。

　　莎比的兩腿張得更開了，丁字褲的前沿已經無法遮擋住她的隱秘，在“爛魚頭”的持續舔襲下，她已經把最後的皺褶和盤托出。

　　“爛魚頭”趁勢拉下了她的丁字褲，本來就是團虛無飄渺的繩索，便在外力的作用下，翻滾著沿著莎比的腿，被孑孓翻滾壹般地剝落。

　　女人的最後的皺褶被袒現出來。

　　攝影師激情洋溢地讓鏡頭跟進去，就像男人在此刻的目光。攝影師吳大誌充分理解男性觀眾的探索精神，忠實地記錄著女人的最後的神秘。

　　女人最後的皺褶，是什麽？

　　那是女人的小棉襖，被她每天疊放好，整整齊齊，藏在最寶貴、最安全、最催眠的箱底。

　　那是女人的珠寶匣。壹層層地關閉著，上了壹道道的鎖，保護著裏面的寧靜與安然。

　　那是女人的花骨朵，收攏起套疊在壹起的花瓣，保護著最核心的嬌蕊。

　　那裏沒有陽光，但卻幹凈而溫暖。

　　那裏沒有清潔魚，但卻維持著幹凈與清潔。

　　那裏是壹個自成體系的循環，是壹個獨立的生態系統。

　　它會開放，是因為愛情的啟蒙與加盟。

　　它會微笑，是因為主人的靈魂對它的恩準。

　　它會興奮，是因為甜蜜的渴望灌進了主人的心胸。

　　女人，是壹種用心去感受的動物(當然男人更是壹種動物了)。

　　因為心，因為情，女人會張開她的最後的皺褶，綻放她的最神秘的美麗，給她取舍的那壹個無憾的他。

　　在心愛的人的撫慰下，她會容忍他的壹切。她會讓他的視線，穿透那亙古的荒原，在那新墾地壹般的土地上，犁開千年塵封的凍土，讓春天般的歡聲笑語回蕩在由板結而松動的苑囿裏。

　　她會交出她的小棉襖，會打開她的百寶箱，會秀出她的花骨朵，給她的心默許同意而放進來的那壹個他。

　　然而，女優不是。

　　莎比也不是。因為莎比是女優。

　　莎比已經把自己的身體交出來，交出了她的小棉襖，她的百寶箱，她的花骨朵，因為金錢，她作了等價交換。

　　她把心留給自己，而把她的身體交給了男優，交給了鏡頭。

　　於是，她的壹切，便不再屬於她，而是屬於鏡頭，屬於A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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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拍片繼續進行。當女人不再是女人而是女優，那麽，壹切的壹切便是無數A片的重演。

　　“爛魚頭”像翻烙餅似的，把莎比翻了壹個個，然後瞄準女人的核心的皺褶，把女人的兩腿舒展開，莎比的兩條腿，就像被抽了筋似的，高高地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