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7章 無法無天（上）

　　“還是因為實力不夠啊，如果能朝夕之間就滅掉李世民，又哪來的左右為難……我終究沒有梟雄之心，見不得胡騎肆虐的種種慘狀。”
　　蘇辰暗暗嘆息壹聲，已是有了決定，就算是給了李世民發展壯大機會，給吳朝平添許多波折，也必須先行應對胡騎，事關民心，事關氣運，卻是含糊不得。
　　“我明明心裏也是這樣想，但為何還是如此不爽呢？這些臣子用道德的名義綁架君王行事，如此行徑，著實令人難受。難怪歷史上忠臣壹定命不長久，原來根源在這。”
　　他敢肯定，只要自己認同裴仁基所言，不去理會突厥騎兵入侵，而是先行對付李世民，行【安內】之實，殿上雖然不會有著什麽阻礙，但暗地裏卻會有著壹股海潮般的力量，自發的把自己的名聲搞得奇臭無比。
　　正當他坐直身體，準備開口，突然心裏壹動。
　　“不對，也不能壹口應承樊子蓋等人所請，答應得太快的話，就表露出了某些傾向，那些本就心存疑慮的文臣武將，都會覺得君王心善，盡做傻事，看不到多少勝利把握，從而平生事端……甚至有可能會暗地裏跟李世民相通，人心散了，隊伍就不好帶了。”
　　“所以，最好的做法就是留中不決，既不讓樊子蓋這些心念黎民的忠貞之士寒心，也讓那些為搏取功名想要從龍的投機分子以希望，團結壹切可以團結的力量。這樣，就算明日我再做出決定，先行打擊胡騎，如裴仁基等人心裏仍會有著念想，認為這樣的人才能真正走到最後……”
　　“咳……”
　　蘇辰輕咳壹聲，待到長生殿內安靜下來，才貌似為難地說道：“此事重大，朕得好好想想，今日暫且擱置，明日再議……”
　　當下使了個眼色，就有太監高喊退朝。
　　蘇辰急急散朝，還有著壹個原因，就是芯片突然動了壹下，似乎有著異變發生。
　　這事關系到他的根本，此時已沒有心思玩朝堂奏對把戲了，得回去好好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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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寢宮，蘇辰揮退左右，細細體味芯片的變化。
　　那壹道宛如長河浪湧的金色氣運河流，此時已經慢慢變得細小，最後如潺潺溪水，註入葉片。
　　因為分化氣運分身而損耗掉的第四個葉片已經重新長了出來，第五個葉片只是長了小半片就沒了動靜。
　　玉色花骨朵還是那麽泛著瑩光，沒有開放的跡象。
　　到了此時，氣運基本不再怎麽增長。
　　每日收集的氣運，甚至還比不上五嶽世界傳來的氣運流，可以看做已經停止。
　　“按道理說，打下長安，推翻唐皇李淵，立大吳皇朝，應該不止這麽壹點氣運，這還比不上當時洛陽壹戰的收獲呢？”
　　蘇辰仔細看來，就發現不對了……
　　當初打下洛陽，收寧道奇，殺四大聖僧、折服慈航靜齋，聲望傳播天下之後，他立刻增長了龐大氣運，長出了三片葉子。而打下長安，推翻李唐，只長了區區壹片葉子。
　　“這是為什麽呢？”
　　“兩次事件，還是有著壹些不同的。”蘇辰眉頭展開，似乎想通了壹些東西。
　　占下洛陽，是走出了從南統北紮實根基極其重要的壹步，從那之後，只要廣積糧，緩稱王，就可以洛陽為跳板，進可窺視中原，退可割據壹方，所以能夠稱王，牧養壹方。
　　而此次占據長安，乃是兵行險著，雖然打下了唐皇朝的政治中心，但在天下人眼中，大唐根本還在。
　　尤其是在天地意誌眼中，李淵等人本就不是真命天子，長安朝庭對後世的影響力也沒有想象中那麽大。
　　真正的實力全在李世民那裏。
　　只要李世民的勢力猶在，大唐這份氣運自己是得不到多少的。
　　氣運之所以停滯不前，也是因為突厥入侵，李世民虎視在側，前途未蔔。
　　如果勝了，自然是氣數大漲，有著質的突破。
　　如果敗了，那很可能就會氣數削減，想維持先前的局面都不可行。
　　說不定還會有著反噬，氣運掉光……
　　那時才是真的有很大麻煩。
　　這壹點，也能看出，此時自己仍然有著失敗可能。
　　突厥入侵這壹戰，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好打，或許還有著生命危險。
　　以至於這方天地仍然認為李世民有著壹統天下的很大可能，不再看好自己，氣運也就沒有多少進帳了。
　　天心大部分時候代表著民心，既然天心如此，百姓看法可想而知。
　　“這事，還真的需要慎重了，不知李世民和突厥人到底準備了什麽樣的陣仗來對付我？”
　　蘇辰心裏警惕了壹些。
　　分析了眼前形勢，他越發明白了，先前在大殿之中的爭執，在自己這裏其實沒有什麽選擇的余地。
　　氣運的增減也告訴他，這壹仗，任何取巧的行為其實都不可行。
　　必須堂堂正正把敵人全部摧毀，並盡最大可能保存中原大地的元氣，如此方能獲得最多氣運。
　　若是收獲壹個殘破的江山，最後的結果或許會讓自己很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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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在長生殿中芯片的異動並不是氣運的大小變化，而是差點被蘇辰忘掉的左雲天的靈魂烙印。
　　在時空通道之中，曾經對蘇辰進行奪舍的這片小小靈魂烙印，本就被蘇辰用芯片直接保存鎮壓在最深處，作為穿越時空的坐標引子。
　　這份烙印壹直以來沈寂若死，蘇辰也沒想過要徹底清除，此時卻不知為何動彈起來。
　　“微微閃著金光……並非他自主發動，這金光有著悲憫、慈祥、兼濟眾生的壹種博大，氣數竟然旺盛了起來，有了壹絲生機……”
　　“而且，這份烙印多了壹種微弱的反抗力，想要脫離飛走……對了，這份氣數並非此方世界的東西，難道在那個世界之中，左雲天躺在床上，還能幹出什麽大漲氣運大增功德的事情來？”
　　蘇辰有些疑惑，又加大了壹些鎮壓力度。
　　對於這個意圖奪舍自己的左雲天，蘇辰可沒有半分憐憫。
　　無論是什麽原因，這人重獲生機，他都不可能放手。
　　壹個隨隨便便就能見到四階高手的世界有多麽難得，他此時無比清楚。
　　這就代表著那個世界存世力量層次很高。
　　不會象現代社會、五嶽社會，或者是大唐世界壹樣，到了某壹個境界就上升無路。
　　只能無目的破碎虛空，去茫茫時空之中搏壹個未知前程……
　　那也太過兇險了。
　　在那種能容納更高境界的世界之中，自己才可以獲得更大進步，也能知道五階怎麽突破，甚至知道其上的六階七階究竟是什麽模樣？
　　練到哪壹步方可長生久視，達到不朽。
　　可憐蘇辰如今只是冥冥中知道自己下壹步的目標，讓芯片中這七片葉子全都長出來，花朵盛開，就可能會五氣歸元，成就元神……
　　具體修練進程，他已是壹無所知。
　　所見過的所有道家秘籍和神功秘典，最高也只描述到了破碎虛空這壹步，也就是他現在的陽神階段。
　　甚至兩個陰神階段拼死搏殺也能極其巧合的破虛離開。
　　這麽說來，他已經走到了此世巔峰，已經沒人能指導他的前路。
　　“這就是另類的【無法無天】吧！”
　　“沒有法，就無從問鼎天道！”
　　修行之道，法財侶地，連修的什麽法都不明白，也沒有對自己能起到幫助的道侶，此時再有財有地又能如何？
　　無非跟某些前輩壹樣，躲在深山苦熬歲月，直至久遠生命的盡頭。
　　或者說盡情享受這繁華盛世，活出壹個精彩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