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擊敗替身【監獄枷鎖】

　　“餵！妳這家夥真的很菜欸！！”
　　“跟妳玩真是壹點樂趣都沒有。”
　　值班室裏，摸魚的獄警們抱怨著。
　　房間內的顯示器上此刻正顯示著格鬥遊戲的畫面，壹個大大的“KO”定格在了畫面中央。
　　路葉所操控的角色已經是第6次被打趴下了。
　　“所以說，妳怎麽只知道按三角方框和圓圈的組合鍵啊……”
　　“不好意思。”路葉把手柄給了其他獄警，“我不是很擅長。”
　　“好了好了換我來，開下壹把，這個新人技術不行。”
　　雖然嘴上這麽說，但路葉心裏卻覺得奇怪。
　　自己玩遊戲不說有多麽厲害，那也在平均水準之上。
　　剛剛獄警教了自己壹套連招，按照順序依次按下三個按鈕，因為是剛學，而且又是老式手柄，所以路葉花上兩秒鐘來壹個壹個記憶這三個鍵的順序。
　　本來他以為只要過幾遍自己就能熟練掌握，然後利用剩下的壹個按鍵來搓出各種花式連招。
　　可是每到那個時候，自己就會忘記按剩下的鍵，甚至都忘記移動搖桿，站在那裏搓招……
　　路葉端起面前的咖啡杯，突然說道：“奇怪，我剛剛不是喝光了嗎，怎麽又滿了？”
　　“什麽玩意兒，明明是遊戲開始之前妳自己又去泡的啊！”
　　獄警這麽壹說，路葉卻完全沒有印象。
　　路葉眉頭微蹙。
　　等等，自己的記憶好像出了問題。
　　回想起來，之前是繆加·繆拉主任叫自己出去，然後……就開始打遊戲了？
　　而且……自己的手臂上怎麽有墨水擦拭的痕跡？
　　“那個，我能問壹下嗎？”路葉說，“之前我回來的時候好像撞到了頭，請問是妳們把我送回來的嗎？”
　　獄警們沈默了壹瞬，然後指了指墻上貼著的紙條。
　　這壹刻、還有這宛如看智障般的眼神……路葉感覺有些熟悉。
　　不過他還是湊過去看了壹下。
　　紙條上面寫著：
　　1、被繆繆主任叫出去之後，妳是自己走回來的。
　　2、妳已經問過我們很多次幾分鐘甚至十幾秒鐘發生前的事情了，雖然知道妳是在做那個什麽研究裝傻，但妳這樣是真的很智障。
　　3、妳已經去過好幾次廁所了，每次去廁所都是半個小時起步。
　　面對無雙盯著自己的眼睛，路葉露出了微笑。
　　他從兜裏取出五百美元，分給了每壹個人：“嗯，很不錯，研究進行得很順利，還麻煩各位壹會兒繼續陪我演壹下，也別忘了提醒我，叫我去我常去的地方。”
　　足足壹百美元……看別人裝傻子就能拿。
　　獄警們自然是樂得拿這筆錢。
　　而且還別說……前腳經歷的事情後腳就忘，他們覺得路葉演的傻子還挺神似的。
　　他們覺得路葉就不應該來當獄警，當演員肯定比現在要賺錢得多。
　　“好啊好啊，沒問題，不過妳那個記憶研究到底是幹嘛的？”
　　路葉沒有回答他們，說了句“上個廁所”之後就走出了房間。
　　路葉才不知道什麽“研究”。
　　因為他察覺到自己似乎只能記住最近發生的幾件事。
　　給獄警們錢，只是為了穩住他們罷了，以這所監獄的風格，拿了錢，只要不是太出格的事情才不管妳幹什麽。
　　路葉按照最後壹條所說的那樣來到了廁所。
　　剛進入門，他就看到了自己留下的訊息。
　　雖然完全沒有自己寫下這些訊息的記憶，但憑著字跡，路葉還是知道這是自己寫的，而且寫的還是中文。
　　1、我遭到了替身攻擊。
　　2、敵人是繆繆。
　　3、我只能記得最近發生的三件事。
　　路葉看到這三件事，立刻猜到了事情的經過……
　　不過，自己手上拿著的紙是什麽？
　　1、被繆繆主任叫出去之後，妳是自己走回來的。
　　2、妳已經問過我們很多次幾分鐘甚至十幾秒鐘發生前的事情了，雖然知道妳是在做那個什麽研究裝傻，但妳這樣是真的很智障。
　　3、妳已經去過好幾次廁所了，每次去廁所都是半個小時起步。
　　等壹下，墻上的字似乎是我寫的？
　　墻上的三件事。
　　紙張上的三件事……
　　這仿佛形成了壹個循環。
　　但這種循環很快便被打破了。
　　路葉直接將手上的紙揉成壹團扔掉。
　　無用信息。
　　墻上的字才是自己需要的。
　　但路葉又做了壹件事，他伸出手，擦拭了掉了最上面的壹行字。
　　“我遭到了替身攻擊……”
　　沒錯，不需要。
　　1、敵人是繆繆。
　　2、自己只能記得最近發生的三件事。
　　剩下的最後壹件事情，就留來填補空缺，以免這兩條記憶被覆蓋。
　　自己現在是名副其實的“魚的記憶”。
　　這只能記三件事的腦子，壹定要謹慎使用。
　　路葉再度前往了繆繆的辦公室。
　　天色已暗。
　　在去往辦公室的途中，他將從辦公室裏帶出來的咖啡全部喝掉，壹邊看著遠處監獄大門的關閉，壹邊用圓珠筆在自己手心上寫了幾個字。
　　自己只能記住三件事……
　　但這個事情是個人觀念上的，籠統而模糊。
　　壹件事情跨度可以很長，也可以很短。
　　就比如要去吃飯這壹件事，和彎腰撿起了硬幣這件事。
　　這兩件事完全不同。
　　前者至少需要十幾分鐘的時間，而後者只需要幾秒鐘就能辦到。
　　把後者稍微延續壹下，換成——“我早上在飲料販賣機前撿起了壹枚1元的硬幣”。
　　只要潛意識將這時間、地點以及發生的動作歸類在壹起，那這也就是壹件事。
　　當然，這只是路葉的推測。
　　因為他沒有之前的記憶，經歷過的事情已經被覆蓋了。
　　但他相信自己的推測。
　　如果壹件事是指任何事，不是大腦的潛意識所認同“這是壹件事”的話，那麽下意識的彎曲手指，看到的任何人或物，甚至是呼吸都可以是“壹件事”。
　　或者這麽說……
　　不是“只有最近三件事的記憶”，而是“最近三秒鐘的記憶”。
　　那樣自己早就被獄警們帶去精神病院了。
　　為了預防之前的事故，路葉覺得自己需要留後手。
　　到達目的地之後，這壹次，他沒有敲門，也沒有進去。
　　既然自己寫下來了這些話，那麽就證明自己之前發現過這個規律並且見過了繆繆，但被她用什麽新的動作覆蓋了原本的三件事，導致自己忘記了她是敵人這個事情。
　　不過即便不進入房間，路葉也能夠定位她的位置。
　　因為心跳感應裝置，以及銀色舞者的存在，再配合上能夠破艾爾登之獸防禦的穿甲彈，對付繆繆來說完全足夠了。
　　畢竟替身使者再強，也不過是肉體凡胎。
　　當然，前提是沒有外來幹擾……
　　然後就在這時，樓道裏的燈突然滅了。
　　周圍壹片漆黑。
　　右後方傳來了開門的聲音，路葉的瞳孔微縮，他還未完全適應黑暗的環境，聽覺就更加敏銳，緊接著右後方傳來了高跟鞋踩踏瓷地面的清脆聲音。
　　“嗞……”
　　電流聲微微響起，走廊裏的燈再度亮了起來。
　　壹個棕色頭發、看上去像是文職人員壹樣的女孩抱著壹摞文件從路葉身旁經過，敲響了繆繆辦公室的門。
　　“主任，您要的資料我帶來了。”
　　說完，她回頭好奇的看了壹眼路葉。
　　這裏怎麽會有這麽帥的男生啊……
　　之前沒見過他，是新來的嗎？
　　正當女生想要和路葉搭話時，門開了。
　　繆繆從裏面走了出來，對女孩說：“好了，妳可以回去了，有需要的話我再叫妳。”
　　“可是……資料……”
　　“我是叫妳整理好拿過來，妳還沒有裝訂！”
　　“哦、哦……”
　　女孩悻悻的離開了。
　　“怎麽了，妳是來見我的嗎？”
　　繆繆的手攀上了路葉的臉頰。
　　路葉立刻推開了她。
　　“等等，我怎麽會在這裏？”
　　“妳不知道嗎，妳之前向我表白了呀……”
　　“表白？我？”
　　路葉心說雖然妳長得還過得去，不過我已經有老婆了，怎麽會答應妳？
　　他總覺得自己忘了什麽重要的事情，但想不起來。
　　“當然嘍，吃個口香糖？”繆繆從口袋裏拿出壹個小盒子。
　　“不，我有點不明白……妳說的表白是怎麽回事？”
　　“妳忘記了嗎？”
　　“嗯。”
　　“呵呵，看來妳這人還真是壞啊，是想讓我重復壹遍之前對妳做過的事情吧？”
　　“重復壹遍……啊，拜托了。”
　　路葉不知道現在是怎麽回事。
　　自己為何身處此地，所謂的告白又是什麽？
　　自己的記憶似乎出了些問題。
　　只好讓看守主任告訴自己答案了。
　　“妳當時……就是像這樣，說‘做我的女人吧’之類的話，”繆繆輕輕擡起了路葉的下巴，“說實話我當時有些吃驚呢，不過考慮到妳長得還不賴，而且我在這監獄裏也沒有什麽伴，於是就同意了……”
　　繆繆說著，動作開始愈發大膽。
　　路葉趕緊離開了她，覺得十分惡心。
　　他敢保證自己絕對沒有做這樣的事情……
　　要不是沒有之前的記憶，他早就往這女人臉上壹拳揍上去了。
　　路葉沒有在這裏多留，立刻離開了。
　　繆繆輕笑了壹下，轉身進入了辦公室，再度關上門。
　　她看了壹眼時間，現在是八點過十分。
　　“嗯，兩次來的時間都差不多，看來他察覺得還挺快……”
　　繆繆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靜靜的等候著。
　　差不多二十分鐘後，她在樓道的監控視頻裏再度看到了路葉的身影。
　　綠海豚監獄守備森嚴，主控中心更是如此，連窗戶都是防彈的，自己的辦公室更是只有通過走回字形樓梯上來這壹條途徑。
　　也就是說，要想見到自己，就必須來到這條走廊。
　　走廊兩側的盡頭分別配備了攝像頭。
　　不管路葉想幹什麽，都在自己的監視之下。
　　繆繆再度拿起了桌上的電話通知配電所的人關閉走廊的燈，然後給文職女孩打了過去，叫她給自己把文件送過來……
　　故技重施。
　　環境的突然變化會引起人的警覺。
　　而黑暗中，那個女孩的高跟鞋和開門聲更是會引起路葉註意。
　　這幾件事足夠覆蓋路葉之前的記憶。
　　而結果也正如她所想的壹樣，路葉忘記了來這裏是幹什麽的了。
　　她還是之前那套說辭。
　　不過這壹次，她給路葉看了監控視頻。
　　畫面中的兩人看起來似乎很親昵，繆繆擡起了路葉的下巴……
　　路葉流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色，似乎是不敢相信這個事實，之後就離開了。
　　繆繆來到自己辦公桌前，看著上面自己跟路葉近距離接觸的監控視頻，笑出了聲，“呵呵，不管妳來多少次都沒用，人的潛意識是很微妙的，壹件事情可以很大，也可以很小。壹個人每天會忘記成百上千件無關緊要的事，可是當人在發現自己的記憶出現問題之後，會下意識的想要多記住壹些事情，甚至是事情的細節……壹個人對於‘事物’的專註度，決定了‘事物’的大小。”
　　繆繆喝了壹口茶，然後將這些視頻備份了起來。
　　不僅如此，她還要多制造壹些這種視頻。
　　雖然路葉最後都會忘記，但這可不是做無用功。
　　但只能記住最近發生的三件事，可是比失憶還要痛苦。
　　她曾用這招對付壹個想要越獄的死刑犯。
　　他不想死，所以花了大價錢和大關系，想要逃出這所監獄。
　　可到最後，那個死刑犯在自己替身能力的影響下，甚至覺得連死刑都是壹種解脫了。
　　路葉長此以往，也壹定會和那個神經犯壹樣，精神衰弱下來。
　　等到時機成熟，自己再解除替身，配合上這些親密的監控視頻，就壹定能讓他臣服，就好比在饑荒的年代用桿子掛上壹塊肉，饑餓到極點的人會不顧壹切。
　　而之後的路葉，就是那個在精神上饑荒到了極點的人。
　　看著時間，繆繆覺得他應該又要來了。
　　繆繆突然覺得有些奇怪。
　　他來的時間也太固定了，每次的間隔都大差不差……
　　難道說他在某些地方留下了自己的記憶？
　　例如像之前壹樣，用筆寫在手臂上之類的，寫在了其他地方？
　　繆繆覺得有必要去調查壹下。
　　然而就在這壹刻，壹個聲音幽幽的從身後傳來。
　　“繆加·繆拉主任，晚上好。”
　　“什……”
　　繆繆聽出來了這個聲音。
　　這個聲音分明是路葉！
　　可監控裏他根本沒有出現啊！！
　　來不及多想了。
　　繆繆驚恐的回頭。
　　但她沒有看到路葉的臉，視野之中只有壹個灰色的拳頭驟然放大。
　　“灰色年代”壹拳打在了繆繆的臉上。
　　她聽見了自己顴骨錯位和牙齒崩裂的聲音。
　　但這還遠遠沒完。
　　剛才那壹下只能算是開頭戲。
　　灰色年代完全不給她任何行動的機會，出拳如影，密集的拳頭擊打在繆繆的身體，她的身體頓時呈現出了橡皮泥般的質感，短短幾秒之內，她的身體至少承受了幾上百次打擊。
　　而整個過程中繆繆甚至連聲音都沒發出壹下。
　　因為她痛的完全發不出聲音。
　　直到她完全失去意識，躺在地上的身軀還在抽搐時，路葉才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