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400kg的握力

　　“說起來，妳怎麽會壹個人住在這裏？”路葉說，“妳的家人呢？”
　　“路葉君，隨便打聽別人的家事可不是什麽好的習慣啊。”
　　“抱歉，只是想起今早會長跟我提起妳們之間是青梅竹馬的關系。”路葉抱歉地笑笑。
　　“美香子這麽說了嗎……的確，我們小時候認識。”守形英四郎說。“不過比起我來，我覺得妳身邊的人更值得註意……不，我的表達有誤，那或許不能稱之為人。”
　　“妳是指伊卡洛斯？”路葉問。
　　“是的。”守形英四郎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今天下午，我對她的性能數據做了個調查，伊卡洛斯的最大下潛深度有三千公尺，無氧連續活動時間可達七百二十個小時……要知道，即便是目前世界上最頂尖的核子潛水艇，下潛深度頂多也就壹兩千公尺左右，更別提她那高達24馬赫的速度……”
　　“如果真的只是‘玩賞用人造天使’，有必要做到這個程度嗎，簡直就像是……”守形英四郎的眉頭微微皺起，“如果連‘玩賞用’的型號都有這番能力，那麽襲擊妳的人造天使又如何呢？明天還有壹天，要想救回智樹的話，就必須得把對方的事情擺平。”
　　“這點不用妳說我也知道。”路葉說，“明天就進山壹趟吧，讓伊卡洛斯先離開這裏，否則對方可能不會輕易現身。”
　　“嗯，我也是這個想法。”守形英四郎說，“不過在那之前，我想問問妳的看法。”
　　“看法？”
　　“沒錯，妳是怎麽看待‘兵器’的呢？”
　　“這有什麽好看待的，兵器就是兵器，又不是人，不管妳喜歡還是討厭，兵器的本質又不會因此發生變化。”路葉輕松地說道。
　　“我是在問妳主觀上的感受。”
　　“硬要說的話，不怎麽喜歡吧……”
　　當然，這點只是針對於別人來說的。
　　試想壹下，別人對著妳舞刀弄槍的，壹不小心可能就把妳籃子噶了，後半輩子連自給自足都做不到，只能對著群主“悠哉日常大王”發的澀圖默默流淚，活生生成為了無雞之談，多麽可憐。
　　不過嘛，換做是自己的話，兵器當然是越多越好。
　　因為這樣可以隨時噶了別人的籃子，讓對面成為新時代的太監。
　　在雙標這塊，路葉向來拿捏得很清楚。
　　“不過妳問這個做什麽？”路葉問。
　　“只是好奇而已，沒別的意思，時間不早了，還是回去休息吧。”
　　……
　　次日。
　　“所以，它的位置還是沒有改變？”
　　“是的，光是看天空的話，什麽也看不見，是用什麽辦法將光線折射了呢，還是說躲在了雲層的後面，這點不得而知，自從來到了空美町之後，它就在小鎮的上方停留了。”
　　河灘的樹蔭下，路葉和守形英四郎在討論關於新大陸的事情。
　　“那要不要讓伊卡洛斯去確認壹下？”路葉問。
　　雖然不可以讓伊卡洛斯接近西納普斯，但如果遠遠地確認壹下位置的話並沒有關系。
　　而且，路葉也想試壹試這個方法，說不定就能夠找到西納普斯的位置。
　　“不用了……”
　　令人意外的，守形英四郎拒絕了這個建議。
　　他的目光投向了樹蔭下的滑行機。
　　“我想依靠……自己的力量去確認。”
　　“還要再飛嗎？”
　　“嗯，正好壹會兒我們去山頂做壹次飛行實驗。”守形英四郎推了推鼻梁的眼鏡，“我已經對滑翔機做了改善。根據伯努利原理，飛行速度愈快，所產生的氣壓差就會愈大，當升力大過重力，飛機就會向上竄升，所以我將機翼換成了質量更輕的材料，相信我，這次壹定能成功的。”
　　“嗯，”路葉看著堆在守形英四郎身後的那堆《航空力學》、《氣象學》、《空氣動力學》等壹大堆有關飛行知識的書籍，說，“壹定能成功的……大概吧。”
　　另壹邊。
　　薇爾莉特、艾斯德斯以及楚原三人坐在河邊，脫掉了鞋子，赤腳泡在清涼的河水裏，小腿的曲線美得叫人心動。
　　美香子恰時也來到了河灘這邊。
　　今天的她穿著清涼的連衣裙，手裏沒有狗繩，取而代之的是壹箱波子汽水。
　　“大家，波子汽水來了哦，檸檬味的。”
　　“會長的力氣真大呢。”路葉感慨道。
　　波子汽水的外觀玻璃瓶，瓶口頂部的位置還有壹個小小的玻璃珠。而且壹箱裏有24瓶，重量並不算輕，但美香子卻顯得相當輕松。
　　“是啊，別看她身上沒什麽肌肉，但握力卻超過400kg呢。”守形英四郎說道。
　　“400……kg？”
　　路葉懷疑自己聽錯了。
　　單手握力400kg，妳比泰深都牛X。
　　“聽好了，美香子很危險，所以最好不要去招惹她。”守形英四郎的神情認真，“否則會死的，到時候妳我大概就沒辦法去尋找新大陸了。”
　　話音剛落的同時，壹只纖細的手忽然從後面按住了守形英四郎腦袋。
　　不，不是按。
　　或許用“鉗”這個詞來說更為恰當。
　　從守形英四郎身後浮現出的，是壹張柔美的臉蛋。
　　紫發紫眸，微微地瞇著眼，壹副溫和的笑容。
　　來者赫然是五月田根美香子，親愛的學生會長大人。
　　“阿英真是的，說我很危險什麽的……哪裏有這種事情嘛。”
　　美香子皮笑肉不笑。
　　和善.jpg。
　　伴隨著美香子手背上的青筋微微凸起，守形英四郎的腦袋也隨之微微顫動。
　　守形英四郎沒有說話，面無表情。
　　但眼鏡之後的雙眼，分明就在傳達著“請救救我”這樣的意思。
　　真是的。
　　沒必要因為說妳握力400KG就動粗啊……
　　這種暴力行為必須被制止，守形英四郎可是我的參謀軍師啊，腦袋被妳捏壞了怎麽辦？
　　正當路葉準備勸說壹下的時候……
　　“——哢擦。”
　　某種脆脆的聲音從守形英四郎的頭上傳來。
　　壹滴汗珠從路葉的額頭流下。
　　他好像聽到了頭骨裂開的聲音。
　　這時，美香子臉上的笑容愈發濃郁。
　　路葉閉上眼，也淡然地微笑了壹下，仿佛釋懷。
　　真是的。
　　人家青梅竹馬打打鬧鬧，哪裏輪得到自己插手？
　　要是在這時候打擾美香子的話，未免也太不解風情了吧？
　　路葉伸了個懶腰，同時無視了美香子與守形英四郎的眼神，起身離開。
　　“薇爾莉特，還要喝波子汽水嗎，我給妳送來哦？”
　　正所謂君子不立危墻之下。
　　沒想到在東瀛日本還能見到九陰白骨爪的傳人。
　　太哈人了。
　　抱歉啊，守形君。
　　妳們就好好培養壹下感情吧。
　　……
　　今天是周末的最後壹天。
　　差不多要到中午的時候，為了準備午餐，同時也是為了繼續引誘人造天使現身，眾人繼續著今天的野營。
　　路葉、守形英四郎與薇爾莉特則在山裏行動。
　　他們的目的是找蘑菇，用於和魚壹起燉湯，順帶試驗壹下改造好的滑翔機。
　　帶上薇爾莉特的原因也很簡單。
　　萬壹遇到了人造天使，路葉好歹不會孤軍作戰。
　　艾斯德斯的實力自然是很強，但比起薇爾莉特來，她更多強在對於帝具的掌握。
　　但這個世界中，冰之帝具的效能降低了不少。
　　林間到處都是斑駁的樹影，地面大多都是亮麗的光點，偶爾會看到幾束陽光如箭般筆直地射下。
　　薇爾莉特在壹顆樹下蹲了下來，她指著樹下的壹顆蘑菇問路葉。
　　“這個，可以吃嗎？”
　　“灰色的……嗯，這是虎掌菌吧，可以吃的。”
　　“不錯，”守形英四郎說，“這山裏的蘑菇比較多，基本都可以食用，只要避開那些顏色鮮艷的種類就好了。”
　　“比如這個？”薇爾莉特又指向另壹個青色的蘑菇，顏色比較顯眼。
　　“這個是青頭菇，雖然比較像毒蘑菇，不過它是可食用的，燉肉的話味道會比較鮮美。”
　　“好難分辨呢……”
　　路葉摸了摸薇爾莉特的腦袋。
　　“別擔心，只要記得除了這種青頭菇外，不要去采摘其他有顏色的蘑菇就好了。”
　　“說得沒錯，作為配菜，蘑菇並不需要太多，在前進的路上適當拿壹點就好了。”守形英四郎提著被拆開成好幾個部件的滑翔機，“我們的目的是山頂，所以盡量不要在路上浪費太多時間。”
　　“守形同學這麽熟悉山裏，在這裏住了多久了呢？”薇爾莉特好奇地問。
　　在她看來，人們壹般都是住在房子裏的。
　　沒有房子住的人，壹般都是流浪漢這種無家可歸的人。
　　難道守形同學是流浪漢嗎？
　　“妳們的側重點還真是出奇地相似呢……”守形英四郎說，“我在這裏的確住了很長壹段時間了，對於周圍的環境比較了解。”
　　“那守形同學的家人呢？”
　　“都在，只是他們把我忘了而已……我們快到了。”
　　說著，三人就快抵達林子的最高處。
　　山頂的植被倒沒有那麽茂密，
　　但說是山，其實也就是個高點的山坡而已，郁郁蔥蔥。
　　薇爾莉特站在這裏眺望。
　　壹眼望去，甚至可以看到遠處的小鎮，以及在神社旁的那顆大櫻花樹。
　　路葉等人就是在那裏遇到伊卡洛斯的。
　　那些從天空落下的巨石已經被小鎮的人們處理了，只有地面還有壹些大小不壹的坑。
　　“風速良好，能見度清晰。”
　　守形英四郎壹邊說著，壹邊將滑翔傘的部件從登山包裏拿出來，用螺絲刀壹壹地將其組裝起來。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連三分鐘的時間都沒用到。
　　“這也太快了吧？”
　　“還行，做得多了就流暢了。”
　　稍微燥熱的風拂過臉頰。
　　路葉望著萬裏無雲的天空開口了。
　　“不過，人造天使沒有出現呢，明明伊卡洛斯已經不在這裏了。”
　　“別這麽樂觀，周圍沒什麽遮擋物，說不定對方此刻就在遠處準備狙擊呢……不過妳的想法也不無道理，現在應該是合適的攻擊時間才是，滑翔傘就是為此準備的。”守形英四郎說道，“對方使用遠程攻擊的話，這能夠為妳爭取壹些逃跑的時間，支撐到伊卡洛斯到來。”
　　“所以這是為了我準備的？”路葉看著地上的滑翔機，心裏有些發悚。
　　“不然呢？放心吧，不會有事的，滑翔翼的材料已經做了相當充足的改善，從漁夫那裏換了更為結實的帆布，支撐架也換成了重量更輕，韌性更好的竹子。”
　　“或許……對方的目標根本就不是我們想象的那樣呢？”這時，薇爾莉特開口了。
　　“什麽……？”
　　“周圍沒有什麽地方比這裏更適合被狙擊了。”薇爾莉特看著周圍的景色，束起的馬尾在午後的風中微微飄揚，“山就像是數學老師在課上說的圓錐體，最頂端的部位面積最小，遮擋物也少，如果是我的話，就會在現在發起進攻，可是對方沒有這樣做呢，明明沒有繼續等待的理由了。”
　　“或許對方的目標……是伊卡洛斯也說不定呢？”
　　……
　　距離小鎮不遠處的，三十米左右的海底。
　　伊卡洛斯自由地行走在這裏，如履平地。
　　因為翅膀吸了水之後會變得相當沈重，所以就成了這個樣子。
　　她的左手牽著好幾根線，每根線上都有壹條被魚鉤勾住的魚，而她的右手，則捏著幾根胡亂擺動的海參。
　　這便是她的任務。
　　由於要引誘人造天使，所以她被派往了這裏。
　　壹方面可以弄壹些中午吃的食材，另壹方面在這個距離她也能及時趕回去。
　　海底的生物似乎對這個外來客感到畏懼，小魚小蝦都縮回了珊瑚礁。
　　因為昨天從亞馬遜捉到的巨骨舌魚沒有吃完扔掉了，所以這次她被特意叮囑不要抓過大的魚。
　　越小的魚，通常靈活度越高。
　　但這難不倒伊卡洛斯，每次瞄準了目標之後，她就會瞬間加速，然後將魚掛在魚鉤上。
　　當然，她抓的都是個頭飽滿的，個頭絕對不算小。
　　雖然小的也能抓到就是了。
　　這個時候，主人在幹什麽呢？
　　她突然間想到了這個問題。
　　在摘蘑菇？
　　在烤魚？
　　還是說……
　　沒由來的，她突然想起了之前路葉摸艾斯德斯腦袋的那壹幕。
　　那是人類之間親密的證明嗎？
　　但是，自己是人造天使。
　　認識到這點的伊卡洛斯不知為何有些煩躁。
　　手中海參的體積似乎壓縮了，扁呼呼地落在海底。
　　“這些魚的話……應該夠了吧？”
　　伊卡洛斯決定要回去。
　　確定了手中魚的數量之後，她開始上浮。
　　海水的顏色開始變淡，從幽藍逐漸變成蔚藍。
　　但就在她浮出水面的那壹刻，她看到了壹個陌生但卻似乎有些熟悉的身影。
　　束成雙馬尾的藍發，白色的貼身鎧甲，如同蟬翼般的美麗羽翼……
　　看到伊卡洛斯稍微呆滯的神色，妮姆芙笑了。
　　“居然在抓魚……看起來過家家遊戲玩得不錯嘛，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