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二章 探監

　　堂兄在外面風流快活，雞兒吃飽喝足還喝吐，而李欽載，連泡尿都不讓撒，想想未免有點意難平。
　　不僅如此，還要幫堂兄擦屁股。
　　李欽載突然有點抑郁了，他發現自己穿越過來後看似牛逼哄哄的人生，跟長房長孫正宗原味爵位繼承人比起來，啥也不是。
　　要不……把這貨救出來後敲壹記悶棍，永遠鎖在地窖裏，反正這貨是個隱藏版的反賊，將來會害死全家，不如趁早清理門戶……
　　邪惡的念頭剛冒出來，又迅速被澆滅。
　　他是妳異父異母的親兄弟啊，禽獸。
　　告退離開書房，李欽載回到自己的院子，吃了壹頓飽飯後，又叫來了久違的八號技師，把他按得爽歪歪。
　　壹覺睡醒已是天亮。
　　李欽載穿戴整齊後，吩咐下人準備了壹份特殊的禮物，然後領著部曲出門向大理寺行去。
　　來到大理寺門口，李欽載跳下馬車，撣了撣下擺，看著不遠處黑底金字的大理寺牌匾，壹股低悶壓抑氣息充斥在空氣中。
　　“這地方真是晦氣啊……”李欽載皺眉喃喃自語。
　　劉阿四執拜帖交給值守的差役，很快，大理寺內壹位官員急步走出來。
　　官員是老熟人了，大理寺丞沈世。
　　當初厭勝案李欽載入獄，受了沈世不少關照，豪華大床房坐北朝南不帶陽臺但有觀景天窗，這樣的待遇不是每個犯人都有的。
　　沈世見門外李欽載靜靜地站著，趕忙上前行禮。
　　“下官拜見李縣伯。”
　　李欽載笑道：“大家都是熟人，不必拘禮。”
　　沈世驚疑不定地道：“不知李縣伯今日前來……”
　　“咱們老朋友了，今日沒別的目的，特地來拜訪妳，順便送妳壹點我家莊子上的土特產……”
　　說著李欽載壹打響指，劉阿四遞上壹塊用草繩串起來的肉。
　　沈世楞楞地接過，湊近聞了壹下，不由大驚失色：“這這……這是牛肉啊！”
　　“噓！小點聲兒，我家莊子昨日有頭牛想不開跳崖自殺了，可能失戀了吧。懷著萬分悲痛的心情割了幾斤肉，特意送給沈寺丞，驚不驚喜？”
　　沈世本打算拒絕，然而壹想到這些紈絝子弟啥事都敢幹，私自宰牛算個啥，猶豫壹陣後，還是接了過來。
　　“大理寺不是啥好地方，李縣伯今日登門應該有事吧？”沈世識趣地問道。
　　“主要是來拜訪沈寺丞，多日不見，甚是想念。順便呢，探望壹下我堂兄，聽說他被關在大理寺監牢，異父異母的親兄弟，不見壹面說不過去。”
　　沈世急忙搖頭：“李縣伯，恕下官得罪，令堂兄李敬業不能見，朝中禦史參得厲害，聽說刑部和大理寺同時接手了此案，上面有令，不準任何人探視，以防串供。”
　　李欽載也不啰嗦，放聲大喊道：“大家快來看啊，大理寺丞知法犯法，竟敢吃牛肉——”
　　沈世嚇得壹哆嗦，恨恨壹跺腳：“見，見！下官這就安排！李縣伯，長安城當官兒的那麽多，莫逮著下官壹人禍害可好？”
　　李欽載笑了：“下次多給妳送點牛肉，保證不禍害妳，多謝沈寺丞通融。”
　　猝不及防被坑了壹把的沈世無奈帶著李欽載下了監牢。
　　陰暗潮濕又充滿惡臭的監牢裏，李欽載捂著鼻子前行，沈世將他帶到李敬業的牢房前停下，李欽載探頭往裏壹看，不由嘆了口氣。
　　蹲大牢的李敬業早已失去了往日的意氣風發，壹雙眼睛呆滯地望著唯壹壹扇小窗，像極了壹幅肖申克救贖的油畫。
　　李欽載試著叫了兩聲堂兄，李敬業背對著牢門卻壹動不動。
　　李欽載不滿地瞪著沈世：“妳們對他用刑了？”
　　沈世壹驚，急忙道：“下官怎敢對英公的長孫無禮，絕對沒有動刑，碰都沒碰他壹下。”
　　李欽載怒道：“叫名字都不答應，下雨更不會往屋裏跑，這不是傻了是啥？沈寺丞，我堂兄若有個三長兩短，信不信我拆了妳們大理寺？”
　　“信，信。李縣伯您啥事幹不出來，可……我們真沒對他動過刑呀。”沈世苦著臉道。
　　李欽載蹲下來，抓著牢門鐵柵欄看著裏面的李敬業。
　　好可憐，讓人忍不住想往裏面餵香蕉……
　　“堂兄，堂兄，阿弟來看妳了。”李欽載輕喚道。
　　李敬業終於回了神，緩緩轉過身，看到李欽載後頓時兩眼壹亮，走到牢門前泣道：“堂弟，妳來了……我是被冤枉的。”
　　李欽載嘆道：“知道妳被冤枉，所以我來了。”
　　李敬業泣道：“當年柳州那樁案，我斷案並無錯處，就算拿到朝堂上與眾臣相辯，我亦不理虧，不知何方宵小如此卑鄙，竟公然構陷我，我不服！我要鳴冤！”
　　李欽載沈默半晌，幽幽道：“跟犯人妻子私通的事，妳是只字不提啊……”
　　李敬業老臉壹紅，悲憤的情緒立馬被破壞了。
　　“那小娘子太美了，實在是……堂弟，我就這麽說吧，如果換了妳，妳也願意牡丹花下死的。”
　　李欽載嘆道：“我只會讓牡丹花死，咱倆境界不壹樣。”
　　李敬業期待地看著他：“堂弟，妳是被爺爺召回長安的嗎？可有辦法救我出去？我不想待在這裏了，好臭，好臟……”
　　李欽載這才註意到李敬業這間牢房的環境。
　　壹眼望去，跟別的監牢沒什麽兩樣，李敬業顯然沒受到什麽特別的優待。
　　相比之下，李欽載上次住的牢房簡直是文明衛生樣板房了。
　　扭頭盯著沈世，李欽載道：“咋回事？我堂兄就住這地方？又臟又臭比豬圈還亂，這是人住的地方嗎？”
　　沈世苦笑道：“李縣伯恕罪，上面有交代，下官不敢違抗。”
　　李欽載道：“把我原來住的那間牢房收拾壹下，讓我堂兄住進去。沈寺丞，我堂兄是蒙冤入獄，知道妳們大理寺沒能力為他伸冤，不過讓他在監牢過幾天舒坦日子總不算為難妳吧？”
　　“看清楚，他可是未來的英國公，要繼承我爺爺的爵位的，山水有相逢，莫把自己的路走絕了。”
　　沈世猶豫半晌，終於狠狠壹咬牙，道：“罷了，下官這就給李司馬換幹凈的牢房。”
　　李敬業立馬喜出望外，接著又不滿地道：“為何我跟妳說了無數次換牢房，妳死活不換，我堂弟壹說妳就答應了？妳啥意思？”
　　沈世陪笑道：“郎君見諒，令弟比較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