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觀大閑人

賊眉鼠眼

歷史軍事

  大唐貞觀,天下靖平,山河壯麗,獨鐘李氏。   李靖北擊突厥,太宗東征高麗,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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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九章 忠君之事

貞觀大閑人 by 賊眉鼠眼

2018-8-21 10:23

  有本事的人會有辦法讓別人的錢成為自己的錢,巧取豪奪也好,陰謀算計也好,總之,錢這個東西是流通的,既然要流通,最後自然會流通到有本事的人手裏。
  當然,流通的過程並不重要,那不是重點,重點是……反正最後李素壹定會免費得到壹套房子,至於蓋房子的錢,這個……也不是重點。
  前世今生兩輩子,房子都是大事,前世為了買壹套像樣的房子省吃儉用,存了半輩子堪堪湊個首付,然後每月不停的賺錢,還貸,繼續賺錢,繼續還貸,壹輩子的辛苦便耗在壹套房子上了。而今生雖然出身莊戶,但很容易便湊到了房子錢,而且非常奢侈地在西州擁有了不用交稅的第二套房,除了證明前世的地產商人多黑心外,還說明李素……出息了?
  活了兩輩子,總該長點本事了不是?比如巧取豪奪占便宜什麽的,不過敲詐那焉這種事跟本事無關,這個屬於臉皮的範疇。
  “夫君,咱們在西州也有自己的房子了?”許明珠眼裏掩飾不住的喜悅。
  這些日子跟著李素住在騎營,每天睡在帳篷裏,白天帳篷熱得仿佛被困在太上老君的煉丹爐裏,晚上又仿佛被太上老君從煉丹爐裏拎出來,扔進了冰窖裏,極冷與極熱交織,實在是苦不堪言,盡管許明珠從來沒有半句抱怨,可是看得出她對能在城裏住磚石房子還是很欣喜的。
  李素笑道:“對,咱們有自己的房子了,以後咱們無論在哪裏,都會有自己的房子,夫君不差錢。”
  許明珠高興地連連點頭,隨即又道:“地,夫君,重要的是買地,咱家有爵位,可以多買點地,地才是造福子孫後代的根本呢。”
  李素失笑,這姑娘,成親到現在還沒同過房呢,倒開始為子孫後代著想了,未雨綢繆得太沒順序了,現在她該考慮的是如何想方設法把他弄到她床上去才是正理。
  ……
  “派人把這道奏疏遞到陛下階前,陛下如今離開長安禦駕親征薛延陀,北方離西州數千裏之遙,路上壹定要小心。”
  李素將壹份打著鮮紅火漆的奏疏遞到蔣權手裏,神情很凝重。
  蔣權接過奏疏,再看了看李素凝重的神情,心中咯噔壹下,頓時緊張起來。
  “李別駕,按理末將本不該問的,可末將近日也看出來了,西州這塊地面怕是險惡得緊,難道又發生了什麽事,已緊急到要呈奏陛下的地步了?”
  李素嘆了口氣,神情抑郁地道:“確是壹件麻煩事,西州危在旦夕了!”
  蔣權大驚,急道:“還請別駕賜告。”
  李素當即將那焉與他的那番話原樣道來,說完已是小半個時辰後了,李素說完後口幹舌燥,端過帥帳矮桌上許明珠為他備好的壹碗奶酥喝了壹口,古怪的味道令李素直皺眉,趕緊吐了出來,再也不肯看它壹眼。
  茶啊,茶啊,這年頭的茶還是權貴們的專享,而且味道很奇妙,比這碗奶酥好不了多少,烹制的方法便是朝裏面猛放作料,姜啊,油啊,鹽啊等等,口味重的人說不定還會在裏面撒上幾許蔥花,據說這種東西裏面的各種味道正合了儒道的精髓,能夠讓人領略到人生的不同哲意,發明這個東西的人的想象力如此瘋狂,也不知道他最後結局如何,明明是壹鍋重口味菜湯,非要說是高雅的茶,還牽強附會把它跟儒道扯在壹起,死後怕是連閻王都饒不過他。
  李素暗暗決定,日後回了長安,壹定要把炒茶弄出來,這個可以不求賺錢,自己躲在家裏享受就行,這年頭沒個合口味的飲料,日子很難過的。
  當李素的思緒已無限發散,開始琢磨炒茶的各種工序時,旁邊的蔣權卻已壹臉鐵青。
  “這幫蠻夷猢猻,竟敢覬覦我大唐的城池,不知死活!”蔣權壓低了聲音怒吼。
  “種族歧視言論……”李素指了指他,然後又道:“算了,原諒妳,現在我也越來越發現,這幫蠻夷果然跟猢猻壹樣,大唐輕易捏死它呢,覺得血肉模糊的挺惡心,不想搭理它呢,它又在面前上躥下跳招人煩。”
  蔣權急道:“李別駕,龜茲高昌等國失臣禮,竟欲圖我大唐西州,該如何是好?”
  李素嘆道:“妳覺得咱們能守住西州嗎?”
  蔣權猶豫了壹下,道:“若來犯之敵在萬人以內,末將有把握擊潰他們,若在萬人以上……末將怕是守不住,若西州城墻能再堅固壹些,兩個折沖府的將士能與末將麾下騎營同心協力抗敵,城中官員不從中掣肘牽制的話,五萬敵軍末將都有把握讓他們啃不動西州這塊硬骨頭!”
  李素譏誚壹笑:“說的都是廢話,修城墻是個大工程,而且耗日持久,沒個兩三年看不出模樣,至於折沖府和城中官員……求他們與咱們同心協力,無異緣木求魚,殊為可笑,西州城太復雜了,官員和將士且不論,僅只是城中雜居的突厥人,龜茲人,高昌國人,甚至還有吐蕃人,這些異族百姓本就是壹個大麻煩,來日敵人兵臨城下,誰敢保證這些異族百姓裏面沒有與敵軍裏應外合的奸細?更別說與咱們貌合神離的折沖府將士和官員,以及那跟紙糊似的夯土城墻,想要守住西州……太難了。”
  蔣權臉色漸漸浮上壹層灰敗,頹然片刻,忽然直起身子,凜然道:“為臣者,盡忠君之事,付此殘軀又何妨!守城縱艱難,末將也要守下去,為陛下和大唐戰死,也算是個好下場!”
  李素神情有些抑郁,不滿地瞥了他壹眼。
  這年頭的文人武將都有病,而且病得不輕,動不動就是“戰死”啊,“殉國”啊什麽的,把自己的老命當成爹娘充話費送的贈品,說扔就扔了,留得青山在的道理難道都不懂嗎?妳們壹個個慷慨就義了,教我怎麽好意思逃跑?
  “蔣將軍,離敵人攻打西州還早著呢,乖,把妳的慷慨激昂先收壹收,等到他們兵臨城下時再拿出來,妳不知道妳激昂的樣子多麽兇惡,敵人看到妳壹激昂說不定嚇得扭頭便跑,那可省了大功夫了。”
  蔣權壹肚子忠君愛國的勁頭被李素壹番話澆得頓時熄了火,哭笑不得地看著他,嘆道:“李別駕,您……什麽時候都喜歡鬧。”
  李素笑道:“我這人比較務實,實實在在做事才是正道,口號這東西嘛,偶爾拿出來練練嗓子還行,別老喊,喊多了沒誠意,喊個壹次兩次,讓別人知道妳站哪頭的就夠了。”
  與李素相處多日,蔣權也漸漸明白這貨的秉性了,索性懶得跟他計較,於是道:“現在咱們該怎麽辦,李別駕您心思比末將活泛,妳拿個主意,您怎麽說末將怎麽做。”
  李素伸了個懶腰,無比困乏地看了看帥帳外的天色,道:“現在什麽時辰了?”
  蔣權道:“午時剛過。”
  李素嘆道:“走吧,去刺史府裏拜會壹下曹刺史,忙活了半晚,根本沒怎麽睡,還得馬不停蹄繼續忙,我明明是來享清福的啊,為何起得比雞還早,幹得比狗還累,天生拉磨的驢命……”
  ……
  騎上駱駝,李素不停打著呵欠,晃晃悠悠進了城。
  身後跟著蔣權王樁,還有數十名騎營將士,由於李素前些日大開殺戒,城裏的氣氛有點緊張,李素是個很惜命的人,既然得罪的仇家太多,那就多帶些人,說不定什麽時候就碰到暗殺之類的狗血事件呢……
  刺史府仍是原來的老樣子,門口蹲著兩只巴兒狗似的小石獅子,壹臉有心降魔無力回天的頹喪模樣,連帶著整個刺史府門楣的氣質都變成有氣無力,家宅不寧的倒黴景況。
  李素大部分時候還是壹個很識禮數的人,被惹急了除外,上次情非得已大開殺戒,與刺史曹余直接沖突上了,曹余礙於刺史的尊嚴和面子,不得不順著李素給的臺階下來,雙方隔著壹層薄薄的窗戶紙,終究沒有直接撕破臉。
  既然沒撕破臉,相處自然要按沒撕破臉的模式來對待,該有的禮數不能少。
  迎著刺史府門房驚恐萬狀的目光,李素命蔣權遞上名帖求見,並且很和氣地朝門房笑了笑,嚇得門房渾身壹哆嗦,慘白著臉如同捧著閻王的催命帖似的,壹溜煙跑進刺史府稟報去了。
  李素和蔣權等眾人靜靜站在刺史府門前等候,不急不躁,涵養好得壹塌糊塗。
  壹炷香時辰過去,刺史府仍舊大門緊閉,裏面沒有任何動靜。
  嗯,不急,或許日理萬機的曹刺史正在睡午覺,剛被下人叫醒還沒回神。
  半個時辰過去,李素不急不躁的神色終於有了些許變化。
  嗯,還可以再忍壹忍,年輕人嘛,最多的就是時間了,曹余能做到壹方刺史,應該也是個識禮數的人,凡事要往好的地方想,或許刺史大人不是故意慢待,而是走路不小心掉井裏去了,此刻正手刨腳蹬往井外爬呢,耽誤點時間也是可以理解的……
  整整壹個時辰過去,刺史府仍舊大門緊閉,毫無動靜。
  身後的蔣權和壹眾騎營將士紛紛露出憤慨之色,緊閉的大門後面,李素眼尖發現壹雙腳的影子在門後若隱若現。
  李素等不下去了,年輕人的時間雖然多,但也不能浪費光陰啊,畢竟當初他自己也作過“勸君惜取少年時”的詩句。
  “蔣權……”
  “末將在。”
  李素仰頭望天,似喃喃自語般道:“曹刺史這麽久不出來,怕是在府裏出了什麽意外,被歹人劫持了也不壹定,妳說咱們要不要從騎營調集兵馬強攻進去,把刺史大人救出來呢?”
  蔣權沒來得及答話,便聽見大門內發出壹陣倒吸涼氣的聲音,接著呼吸聲愈發粗重,門後那雙腳也匆匆忙忙快步走開。
  壹陣淩亂的腳步聲過後,曹余身形踉蹌地跑了出來,又驚又怒地站在門口,指著李素怒道:“李別駕,這裏是刺史府,妳可別亂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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