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日天劫

momoho

武俠玄幻

錦幄猶溫,獸香裊裊,黃花梨木精雕的大床四面都掛起了紗帳。透過藕色薄紗望去,大床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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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照日天劫 by momoho

2018-8-25 06:01

  莫卿是中京第壹名妓,艷名遍傳五方,就算王公大臣親來,為搏紅顏青睞,也萬不敢這麽明目張膽的胡說八道。此舉簡直是天香開樓的頭壹遭,大出她的意料,莫卿擡頭微怔,見劫兆眼中光芒閃動,忽然會過意來。

  (這人與我壹樣,也是個明白人。)

  她淡然壹笑,端坐整襟,纖纖十指按上琴弦。

  “如此甚好。卿卿便以這曲《風雷引》為公子爺送行,願公子爺鴻圖大展,早日功成名就。待公子爺重來小閣,我再為公子爺彈壹曲《山水綠》。”

  劫兆大笑出門,繡牖掩上之際,門縫裏已傳來慷慨激昂的錚錝疾響。

  “《山水綠》麽?在床上叫得這麽浪的小騷蹄子,居然也懂得什麽是名利不羈的高遠誌向?真是有意思的姑娘。”

  劫兆神清氣爽,繞著胳膊緩步下樓,沿路打賞了每個問安的婢仆,到花廳叫了桌酒菜,怡然斟飲。嫖完女人就馬上離開,是最差勁的嫖客。也不想想為了讓妳舒舒服服躺在床上享受,得花多少的人力排場?光靠那點渡夜資,下回妳還想不想再有個粉光致致、美人橫陳的銷金窩?

  他每回進天香樓,不花完五百兩銀子絕不離開。

  如果不是昨天留宿時將仆人家將全遣回莊裏,照慣例還得多擺上幾桌。

  吃喝壹陣,忽然壹名龜奴跑進廳裏咬耳朵,眾婢仆聽得神情踴躍,紛紛跟出去瞧熱鬧。

  劫兆隨手揪了個熟識的:“怎麽回事?外頭有大象在幹老鼠麽?”

  龜奴趕緊陪笑:“四爺說笑啦。聽說對門茶悅坊裏來了撥武人,抓著賣唱鄭老頭的閨女不放,說要剝光了瞧瞧,這會兒正褪了鞋襪咧!”

  “鄭老頭?哪個鄭老頭?”

  “年前死了的那個。閨女還帶著孝!身子骨水嫩水嫩的,看得人怪心癢。”

  “我想起來啦。”劫兆恍然擊掌,面色壹沈,忍不住低啐:“他媽的!妳們平常看的屄還不夠?狗日的看到孝女身上去啦?”

  眾龜奴被他瞪得頭皮發麻,淫笑都僵在臉上,總算有個機靈的接話:“這事我們管不著,也只有四爺您能管了。那幫人,還真是缺德啊!”

  諸人妳壹言我壹語,說得劫兆都有些臊了,笑罵:“壹幫狗腿!上莊裏找我三哥來,我獨個兒可不濟事。”

  “哪能啊?四爺您壹去,那些個武林宵小風行草偃,全倒地上啦。三爺來了沒場面,誰能擔待?”

  “去妳媽的!‘風行草偃’是這麽用的麽?去去去——”

  劫兆束緊腰帶,扶劍起身,隨手撣去衣擺塵土,大步踏出花廳,直奔對面的茶悅坊。

  眾人見劫四少爺仗劍而來,紛紛讓出道路,交頭接耳:“劫家四爺來啦!劫家四爺來啦……”從天香樓的洞門廊廡壹路傳上大街。

  他越走越起勁,縱身越過茶悅坊的高檻,左手跨著劍柄,環視堂內:茶客早已走得幹幹凈凈,只剩邊角零星幾桌有人,居間四條漢子圍著飯桌,桌上摁倒壹名嬌小的白衣少女,不住掙紮哀告,衣帶似被扯開,鞋襪散落,裸著壹雙趾斂踝圓的晶瑩小腳,軟弱無力的淩空踢動著。

  [ ]

  “住手!”

  大漢們聞聲轉頭,八只粗茸茸的大手仍不幹不凈的在少女身上摸索取樂。

  “我數到三。再不放下那位姑娘,妳們每人要留下壹手壹腳。”

  劫兆手按劍柄,目光炯炯,剎時竟有種利刃摜出之感。

  四人心中突的壹跳,不約而同停下手腳。

  桌上的姑娘沒了禁制,抓著衣襟奪路奔逃,壹溜煙到了劫兆背後。她不過十三四歲年紀,壹雙大眼水靈靈的,身子雖未長成,但胸口已見渾圓隆起,撐得月牙白的棉布小衣高低起伏,形狀溫潤綿致,猶如壹對可愛的玉兔。

  劫兆比她高了半截,居高臨下,見她衣襟開散,裸露出粉嫩的肩頸肌膚,胸前小丘賁起,裹入棉布小衣,雖不甚豐盈,卻依稀擠出壹抹細嫩雪白的乳溝,看得他怦然心動,暗忖:“沒想到這樣稚齡的少女,身子竟也別有風情。”

  少女不明所以,揪緊衣角、簌簌顫抖,顯然還沒從驚嚇中恢復過來。

  “妳叫什麽名字?”

  “瓶……瓶兒。”

  “我叫劫兆。”他摸了摸她的發頂,瀟灑壹笑,“妳放心,有我在,誰也害不了妳。”

  賣唱少女鄭瓶兒怯生生擡眼,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忽然暈紅雙頰,加倍顯出裸肩胸口的肌膚白膩已極,隱隱浮露青筋,竟是微帶透明。

  “妳們四個!”劫兆壹揮袍袖,威風凜凜:“放下兵刃,恭恭敬敬跟這位姑娘磕四個響頭,日落之前滾出京城,永遠不許再進壹步。壹壹照辦,可保四肢完全,狗命平安;要不,便是與我‘照日山莊’為敵,後果自負!”

  四人妳看我、我看妳,神情極是古怪。

  ——通常到了這時候,對方應該趕緊低頭賠罪,說幾句場面話,乖乖夾著尾巴,飛也似的逃離現場。至於出不出城、再不再來,坦白說誰有閑工夫理?大家壹翻兩瞪眼,心裏明白就好。

  劫兆懷疑是不是自己幹了整晚虛火太旺,口齒不清,還是遇上了不懂官話的鄉巴佬,清清喉嚨,提聲大叫:“我乃是照日山莊的四公子劫兆!幾位若與我照日山莊為敵,那便是與中州武林正道過不去……”

  “聽見了,四爺。不必這麽費勁。”

  為首的那名大漢咧嘴壹笑,邊說邊伸手撓抓褲襠,模樣極是粗鄙。

  “未與四爺先敘,實是我等之失,在下司空度,外號叫‘過隙白駒’,這幾位是在下的結義手足:‘而冠沐猴’平白衣、‘馮河暴虎’何言勇,最末壹位則是‘ 充棟汗牛’古不化。四爺大名如雷貫耳,今日壹見,始知不如聞名;少時多有得罪,還請四爺原宥則個。”團手為禮,長揖到地。

  這人說話斯文時,行止便極其低劣,壹旦說起難聽話來,舉手投足又變得恭敬有禮。劫兆聽他說得不倫不類,壹時無語,省起自己只顧欣賞瓶兒衣裏春光,還未仔細打量過對手。

  “司空度這個名字好熟……咦,我是在什麽地方聽過?”

  “過隙白駒”司空度空有壹副文謅謅的萬兒,卻生得黝黑粗壯,筋肉糾結,哪裏像是讀過書、能識字的樣子?活脫脫是個賣苦力的碼頭工,偏又穿起壹襲青衫,戴冠持扇,儒服左肩繡著壹匹奮蹄白馬,繡工雖劣,白馬神韻卻頗為生動。只是青衫被他那身肌肉棒子撐得線頭綻開,馬形扭曲,令人不忍卒睹。

  余下三人的衣著品味大抵相同。

  “而冠沐猴”平白衣是個瘦得胸肋貼背的青白漢子,用拎花鋤的姿態抓了對判官筆,“馮河暴虎”何言勇矮小猥崽,卻拿了柄皇家節鉞似的金裝大斧,“充棟汗牛”古不化胖得眼睛鼻子差點陷進頰裏,神情呆滯,拿麻繩在背後綁了副鐵鑄算盤,似做兵器之用。三人均作極不合宜的文士打扮,衣上各自繡著猴、虎、牛的圖樣,十分突兀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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