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家中遇盜

　　李慶安的心情格外好，雖然今天沒有什麽實質性的進展，但至少舞衣肯隨他壹起去上香，這就是個良好的開端，而且她還答應來教如詩如畫彈琵琶，當然，她其實是想來聽自己彈吉他，李慶安越想越美，忍不住呵呵笑了起來。
　　“大哥，看妳美的，今天去觀音院燒香的時候，是不是占到人家便宜了？”如畫在車內笑道。
　　小蓮忍不住道：“大哥，這個舞衣姑娘不錯，不僅人長得美，而且性子溫婉，是大哥的良配。”
　　小蓮心中也贊嘆不已，今天她見了舞衣，才知道原來女人也能美到這種極致，相比之下，霧娘可差得太遠了，雖然霧娘是讓她看住大哥，可現在她覺得若不幫大哥得到舞衣，她自己都不會原諒自己。
　　“妳們今天表現得不錯，給我說了不少好話，幫了大哥的忙，大哥要好好獎勵妳們，說吧！妳們想要什麽，首飾、衣裙、香粉，想要什麽大哥都給妳們買。”
　　“大哥，我想要幾件首飾，我從小就想要支翠羽簪。”如畫急忙笑道。
　　“沒問題，大哥給妳買，小蓮想要什麽？”
　　“大哥，我想買壹套上好的杯碗茶碟吧！我最喜歡漂亮瓷器。”
　　“小事壹樁，如詩呢？”
　　李慶安忽然發現如詩回來後竟壹聲不吭，他不由關心地問道：“如詩，妳怎麽了？”
　　“大哥，我身體有點不舒服，頭暈得很。”如詩小聲地說道。
　　“那好，我先送妳回去休息。”
　　李慶安加快了速度，不多時便來到了住處，他打開車門，如畫和小蓮跳了下來，李慶安把手遞給如詩，“來！我扶妳下來。”
　　“大哥，我可能生病了。”如詩的臉色有些蒼白。
　　“我知道，今天妳累了。”
　　李慶安牽著她的手，把她扶下了馬車，他見如畫和小蓮先進府去了，便在她耳邊低聲道：“妳不要擔心，大哥心裏有妳。”
　　如詩渾身壹震，目光復雜地擡起頭，她知道自己的心思已經被大哥看破了，心中有些難為情，便低下頭道：“大哥，我沒有……”
　　“如詩，妳對大哥的情意，大哥心裏明白，大哥壹定會給妳們壹個名份，過兩天大哥就會給妳們重建戶籍。”
　　如詩的心中又是甜蜜又是感激，她們這種地位卑微的女子，從來都是權貴們的玩物，是他們隨手送出去的禮物，可她們卻有幸遇到了壹個真心待她們的男人，關心她們，愛護她們，給她們壹個家，如詩忽然有壹種想哭的感覺，她克制住內心的激動，低聲道：“大哥，剛才是我不對，我不該任性。”
　　李慶安笑著親她的臉壹下，“妳發發小脾氣大哥才喜歡。”
　　如詩害羞地低下了頭，“大哥，外面會有人看見。”
　　“那咱們回去親，就沒人看見了。”
　　李慶安摟住如詩的腰走進府內，壹邊走壹邊笑道：“晚上大哥帶妳們去買東西，如詩，妳想要什麽？”
　　“嗯！大哥，我想買點香粉。”
　　“沒問題，明天我就帶妳們去東市。”
　　……
　　他們剛走到院子門口，院裏忽然傳來小蓮的壹聲尖叫，李慶安壹驚，疾步沖進院子。
　　“出什麽事了？”
　　小蓮和如畫奔出房門，小蓮驚惶地指著房間內道：“大哥，有賊，有賊來過了。”
　　“妳們快過來！”
　　李慶安隨手抄起墻壁壹根棍子，快步走進了房間，裏屋的門鎖已經被撬開了，房間內亂七八糟，帳子被撕開，被褥和枕頭也被刀劈碎，床邊的兩只楠木箱都被撬開了，衣服扔了壹地。
　　李慶安趴下掃了壹眼榻下，榻下的幾百貫錢分毫未動，被銅錢掩蓋的二十五餅銀子也壹餅不少。
　　不是來偷錢的小賊，他心中明白了幾分，又把最靠床邊的壹只箱子打開，衣服全部被翻亂，他裝有紅寶石的那只檀木盒子已經不翼而飛。
　　這時，三個小娘跑進來道：“大哥，東廂房好好的，賊沒有去我們那裏。”
　　李慶安淡淡壹笑道：“這個賊我認識。”
　　三個小娘面面相視，認識？認識的話那就不是賊了。
　　“大哥，他偷走了什麽？”
　　“他偷走了大哥的壹塊紅寶石。”
　　“呀！那可值好多錢。”
　　如畫壹聲驚叫，李慶安笑著拍了拍她的臉道：“放心吧！大哥值錢的寶石他們可沒偷走。”
　　他隨手拿起窗臺上的壹只花瓶，拔掉瓶中的臘梅，把水慢慢倒掉，他又抖了抖，‘當啷！’壹聲，從花瓶裏滾出壹枚紅寶石，李慶安拾起火焰寶石笑了笑道：“看見沒有，他們想要的紅寶石在這裏。”
　　……
　　夜幕初降，東市裏的大部分店鋪都歇業了，臘月二十九、除夕和元日，壹般要歇業三天，正月初二正式開門，大街上冷冷清清，但許多店鋪裏還隱隱透出燈光，這是夥計們在準備明天的貨物，胡商珠寶店‘拓枝鄉’內卻燈光全滅，似乎店內已經沒有人了。
　　這時，壹輛馬車駛來，兩條黑影從馬車跳下，向珠寶店疾奔而來，兩個黑影繞到側門敲了敲門，門‘吱嘎’壹聲開了，他們壹閃身，進了門內。
　　“得手了嗎？”
　　“已經得手了。”
　　微弱地燈光亮了，黑暗中出現壹雙激動地眼睛，“快拿給我看看！”
　　“掌櫃，那我們的另壹半報酬……”
　　“放心吧！不會少妳們壹文。”
　　壹只檀木盒子輕輕放在桌上，“寶石就在盒子內，掌櫃請看。”
　　拓枝鄉的掌櫃小心翼翼地打開了盒子，壹枚雞蛋大的紅寶石出現了燈光下。
　　他瞥了兩人壹眼道：“妳們先回去吧！明天早上過來領另壹半賞金。”
　　兩個黑影行了壹禮，飛快離開了，掌櫃小心關上門，又點亮了燈，他慢慢將寶石托在手中，瞇著眼看了片刻，驚嘆道：“這就是光明之眼嗎？”
　　忽然，他眉頭又壹皺，“奇怪了，怎麽沒有火焰？”
　　他凝神片刻，忽然壹拍腦門道：“我明白了，要在陽光下才能看到，壹定是這樣！”
　　掌櫃不敢久呆，他連忙收起寶石，坐上馬車，匆匆向升平坊方向而去，不多時，馬車便在壹座不大的宅前停了下來。
　　他走上臺階敲了敲門，門開了壹條縫，他低語幾句，閃身進了宅子，他走到壹扇門前，門口的侍衛立刻道：“王子殿下，米塔掌櫃來了。”
　　門忽然開了，石國王子遠恩從房內出來，立刻問道：“寶石得手了嗎？”
　　“回稟殿下，已經得手了。”
　　遠恩大喜，“快給我！”
　　他接過盒子，急不可耐地返回房間，房內還有另外兩人，壹名中年男子是他的師父，突厥人霍延白，而另壹人便是當初要以萬貫收購李慶安寶石的那蘇寧，都羅仙死在李慶安手上後，他父親都摩支暴跳如雷，要追究那蘇寧引來禍水的責任，那蘇寧嚇得壹直躲在怛羅斯城內，最後被遠恩王子找到，被他帶到大唐來尋找光明之眼。
　　遠恩將盒子放在桌上，其他兩人壹起圍了上來，臉上皆露出了激動之色，尤其是那蘇寧，找到寶石，他當年的失寶之罪便可以洗清了。
　　遠恩撫胸祈禱道：“阿胡拉馬茲主神啊！讓我看看妳的神跡吧！”
　　他顫抖著手，打開了檀木盒，壹只雞蛋大的紅寶石正靜靜地躺在盒內，遠恩剛要拾起，那蘇寧卻大驚道：“不對！不是這枚寶石。”
　　遠恩壹驚，“妳、妳說什麽？”
　　“這不是光明之眼，形狀不對，光明之眼外形和雞蛋壹模壹樣，圓滑晶潤，而這枚寶石卻有棱角。”
　　“什麽？”
　　遠恩拿起寶石對著燈光看了半天，哪裏有什麽火焰升起，他不由勃然大怒，壹把揪住掌櫃的脖子，大吼道：“妳說！這是怎麽回事？”
　　掌櫃嚇得臉色慘白，結結巴巴道：“我、我不知道。”
　　“妳竟敢拿假寶石騙我！”
　　遠恩狠狠地將他摔在地上，拔出刀抵住他的咽喉道：“快說，妳把真寶石藏哪裏去了？”
　　“殿下！我沒有私吞寶石啊！我得到的就是它，剛剛才到手。”
　　“胡說！妳再不說實話，我就殺了妳。”
　　這時，霍延白走過來勸道：“殿下先息怒，讓我來問問他。”
　　遠恩哼了壹聲，冷冷道：“妳老老實實回答，否則，今晚我非殺了妳不可。”
　　霍延白蹲下來問道：“我先問妳，妳是怎麽發現這枚寶石的？”
　　“霍先生，我上次就說過了，那個大唐軍官壹個月前來我店裏買寶石，無意中說起了光明之眼，我便派人盯住了他，後來妳們也確定，寶石就在他手上。”
　　“寶石是在他手上不錯，難道妳被他發現了嗎？”
　　“不！不可能。”掌櫃連忙否認，“我就是怕他生出警惕，所以隔了壹個多月才下手，他不能知道我們要來偷寶石。”
　　“那妳派去偷寶石的是什麽人？”
　　“是我重金聘請的兩名大盜，我給他們開價二百兩黃金。”
　　“那黃金付給他們了嗎？”
　　“先預付了壹半，另壹半明天早上他們過來領賞。”
　　霍延白心中哼了壹聲，這個笨蛋，居然出兩百兩黃金，他想了壹想，又問道：“那這兩人是什麽時候給妳送來寶石？”
　　“就是剛才，不到半個時辰。”
　　霍延白搖了搖頭道：“妳給他們太多了，讓他們猜到了那塊寶石的價值。”
　　他嘆了口氣，站起身道：“現在有三種可能，壹是寶石還在那個軍官手中，他事先準備了壹枚假寶石，不過這種可能不大，掌櫃很謹慎，等了壹個月才下手，他應該沒有這麽高的警惕；其次是掌櫃把寶石私藏了，不過這個可能更小，如果是那樣，今晚我們就見不著他了；第三個可能就是那兩名大盜，兩百兩黃金的報酬使他們意識到了寶石的珍貴，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們應該是白天就得手了，然後去買了壹枚相似的寶石來交差，想再拿走另壹半賞錢。”
　　遠恩壹把揪住掌櫃的脖領，惡狠狠道：“妳快說，那兩個盜賊住在哪裏？”
　　“我不知道，是文華酒肆的掌櫃介紹給我的。”
　　霍延白連忙勸道：“殿下，別急，這兩個盜賊不會知道光明之眼的價值，我認為明天上午他們還會再來，畢竟壹百兩黃金不是小數目。”
　　遠恩壹咬牙道：“不行！如果他們帶著寶石遠走，我們的機會就全完了，我不能冒這個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