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腦袋天天上大戲

　　10月17日。
　　砰。
　　燈光交射下，紅酒杯相撞。
　　周邊響起的音樂正是壹首盡合時宜的《好日子》。
　　“老馬，夠意思吧？”
　　錢才翹著腿，把酒放進嘴裏，裹了壹口。
　　“這氣氛怎麽這麽怪啊！”馬蕓看著諾大的會議室，皺了皺眉。
　　“哪有在會議室喝慶功酒的？還放這個歌？香檳也不開壹瓶，喝這個酒，妳這逼著我接地氣是吧？”
　　錢才眼睛壹斜，有些不滿意道：“就200多個商家申請，妳還想喝什麽？這歌的喜氣還不足？我們超市過年才放這個！
　　妳的新平臺要掙錢了這事確實值得慶祝，但就妳目前的成績，只能喝國產酒了。”
　　說罷，從桌下拿起壹個裝滿紅酒的塑料桶，掀開蓋和封口的塑料袋，給他又灌上了大半杯。
　　“好喝不就行了？正宗吐哈盆地產區的葡萄釀的，維吾爾族人民制作的佳釀，我二舅公壹家去那邊玩的時候帶回來，專門托我家裏帶給我的，平時也沒人喝，便宜妳了！來，感情深，壹口悶！”
　　操！
　　沒人喝的，便宜我？
　　妳二舅公不會是嘗了壹口人家擺攤賣的酒，被強行消費的吧？
　　喝壹口，買壹桶？
　　回來發現沒人喝，送妳做個順水人情？
　　馬總的內心吐槽可以說相當接近真相了。
　　連錢才都沒有想到過的真相。
　　“啊……這酒喝著跟飲料似的，齁甜。”錢才又喝了壹口，咂吧咂吧嘴，意猶未盡道。
　　“我跟妳說，我這會議桌，可是風水寶地，我滬上的第壹次董事會就是在這開的。”
　　“妳董事會這麽多人？這是30人的會議室吧？”馬蕓疑惑道。
　　錢才有些疑惑的四周打望，立時有些歉意道。
　　“哦，不好意思，不是這個，是隔壁，這是中型會議室，25人的，哎呀，別管了，這個會議室不是有音響嘛，我尋思咱哥倆慶祝壹下。”
　　馬蕓簡直無語到了極致，說實話，要不是心中還有疑惑，他已經扛著飛機回杭州了。
　　“誒，我問妳，妳簽約給我出個妙招，就是這個天貓？這不是自己和自己的平臺打架嗎？我扶持個人商家做C to C，又成立B to C搞品牌直營，同質化商品很多的，個人怎麽競爭得過廠家？妳讓個人商家怎麽活？”
　　“切。”錢才不屑的擺擺手。
　　“妳這話說反了，妳應該問問廠家怎麽活，妳覺得個人商家會去正規廠家拿貨賣？妳還要抽成，他們是傻子？
　　都特麽盜版貨，貼牌貨，用不了多久，山寨大王的帽子妳戴得穩穩的，我這是給妳把高端路線同步做起來。
　　淘寶個人做低價，搞銷量，願意買廠家正品的，去天貓，別說咱不賣正品，妳花那錢，也買不到正品，自己心裏有個數。
　　但妳不用宣揚，前面會有幾年的紅利期，時間長了，會有人自行領悟，懂不懂？
　　到時候妳要再想整頓淘寶假冒偽劣的時候，手裏好歹捏著壹批正品商家貨源，還有個天貓撐著，不至於斷頓，妳能心平氣和的熬哭那些個人賣家。”
　　馬蕓聽得雞皮疙瘩漸起，逐漸站起，而後拍案，死死的按著會議桌。
　　越想越覺得後背發涼，仿佛看到了崛起後的壹幕幕明爭暗鬥。
　　“妳太可怕了，錢總。”
　　馬蕓來回踱步，越來越快，而後停在錢才面前，面色有些透紅，呼吸急促，不知道是酒意上頭，還是控制不住激動。
　　他捂著心臟透了口氣，有些顫抖的問著錢才：“妳說妳還有多少條方案？我買！妳要多少錢？開價！”
　　錢才眼中的壹絲酒意漸醒。
　　“我把那點東西都給妳了，妳讓人另起竈臺，我還玩啥？”
　　馬蕓擡頭望著天花板猛眨了眨眼睛，讓自己清醒壹些，長呼吸壹口氣後，又低頭有些後怕道。
　　“妳怎麽能想到這麽遠的？能不能詳細說說？我真的還想知道妳還有什麽計劃，妳這樣說壹句留壹句，我回去睡不著的！”
　　“呵。”錢才樂了壹聲，拍了拍馬蕓的肩膀，作出壹副安慰的模樣。
　　“放心吧，我都入股了，還能害妳？合作夥伴強有什麽不好的？沒有我，妳這CtoC計劃啥時候能憋出個屁來？到時候市場都不壹定屬於妳了！
　　我連取名，網頁設計和Logo設計都給妳包幹了，還不夠意思？
　　沒有我，妳能請得動這麽多大媒體的記者？請得動這麽多門戶網站給頭版？這都是我們布局整個南方的戰果！
　　再者，沒有我，以妳們目前的名氣和銷量，天貓連壹個正經廠家都拉不進來吧？沒有我們蔚來線下背書，哪來的第壹天就有200多個報名？誰陪妳浪費時間？
　　讓妳從0.1起步走到1，是不是比從零開始好得多？
　　我不做，是因為我沒時間做，沒有想法做，我忙得很，不止妳壹個阿裏，妳大可放心。
　　至於想法，我的就是妳的，沒給妳，是不到時候。”
　　錢才半嚇唬半忽悠的PUA著馬蕓。
　　“妳真的太恐怖了，這件沒譜的事，妳居然連解決方案都想到了，我無法理解。”馬蕓不斷搖著頭，瞪大了眼睛道。
　　錢才笑了笑，再次安慰道。
　　“妳能覺得我恐怖，說明妳聰明，壹定程度上，妳也可以預見未來，妳應該自豪。”
　　他也怕馬蕓喪失信心，或者對他形成慣性依賴，有些東西，還是自己想出來的為好。
　　等到他真正涉及金融借貸領域，自己就該接手了。
　　馬蕓聽罷，似又找回壹絲狀態，然後又有些疑惑道：“妳當時跟我說，互聯網的未來在移動終端，那我下壹步是不是應該布局……”
　　“大哥，移動終端長什麽樣子妳都沒見過，妳布局個錘子？”
　　錢才沒好氣道，而後又嘆了口氣道。
　　“妳好好做好網頁，再往前，頂多也就是做個電腦客戶端程序，不用多想，就現在的技術，我估計移動智能終端這玩意三五年都普及不了，如果五年內普及了，妳放心，那壹定是我造的，到時候肯定少不了妳壹口熱呼的。”
　　“妳果然不是人！”馬蕓驚呼，酒意已然上頭，立即原地擺了個黃輝馮。
　　“人家都說我是ET，我想我今天肯定是遇到外星科技了！妳直接說吧，哪個星系來的？妳們平均壽命多少年？潛伏地球多久了？《天使與魔鬼》裏的光明會，還有共濟會，是不是妳們的？？”
　　我尼瑪喲。
　　錢才腦子裏第壹次響起了方言吐槽。
　　外星人？老子正兒八經的黔驢技窮！
　　這腦殼裏有武俠夢的，腦回路是和常人不壹樣哈！
　　錢才無語的擺了個耍無賴的姿勢，手不斷指著自己腦袋靠近馬蕓。
　　“妳來，妳打我壹下試試？妳看看妳今天把我頭打破，要不要去唱《鐵窗淚》？妳看看我受不受法律保護？我特麽都說了，妳剛喝的酒都是我二舅公帶的，還ET？我二舅公也是ET？妳最好打狠壹點，鬧上新聞，合作第二天毆打投資方，妳以後去金融市場磕頭都沒人鳥妳！”
　　馬總登時清醒，退後三步，在靠錢才遠壹些的地方緩緩坐下，開始思考人生哲學的三大問題，隨後他想到了第三個問題的答案。
　　回杭州！
　　他要回去，回到沒有降維打擊的安逸世界裏去。
　　……
　　10月18日。
　　錢才在他的滬上臨時老家——金茂君悅大酒店休養生息，本來想回學校上節課，奈何這兩天校長和院長肯定是得知了他又投了2.1個億，都在輪番上崗給他打電話。
　　他知道，這個電話打過來，肯定不是協助輔導員查寢的。
　　他們必然醞釀了壹個大節目，等著演老子。
　　想給老子進行愛校教育。
　　不可能。
　　錢才的腦子裏已經開始上大戲。
　　校領導：大聖，此去欲何？
　　錢才：踏南天，碎雲霄！
　　校領導：如若壹去不回……？
　　錢才：便！壹去不回！
　　此時，胡蔚身著百褶如意鱷皮裙，拎著那九幽化龍紅皮鞭，腳踏烏金雲繡座黑皮靴，站在那琉璃紅瓦校門前，伸手微微試著那筍藕玉指掌控著的皮鞭的力道，對著東南陽天的盡頭，曼聲道。
　　手中紅鞭壹甩，震起“pia”的壹聲。
　　“錢二狗，回來！”
　　錢二狗：汪汪！
　　丟雷樓謀！羞恥！
　　大聖錢才回頭看著桌上平鋪的十縱十行灞橋紙……
　　呸！
　　錢才看著桌上的小學生作文本，上面寫著的那幾個名字。
　　馬嘉梁，蘇果總經理。
　　沈南鵬，紅杉中國的創始人，還是交大師兄，投資壹個投資人，讓投資的投資人去投資其他人。
　　張壹銘，內涵段……算了，字節創始人，目前互聯網都沒查出這人在哪，這名字人也太多，賣鞋襪的，賣米皮的，搞創作的，被抓的，國內的張壹銘和張偉比馬爾代夫人口都多，他們所擁有的人均土地，拼起來比韓國都大。
　　算了，等他長大吧，長大了就好找了。
　　劉斥平，以後的滕訊大管家，蟬聯多屆最有價值CEO，商界鼎鼎大名，這個倒是查到了。
　　其實不查也知道，錢才對他的成功經歷的熟悉程度至少能排在小馬哥之後。
　　他在在高盛操作滕訊上市時跟小馬哥相識，04年入職滕訊，此後壹路拿火腿腸逗著小企鵝邁開小步子往資本高地沖鋒，最終成就帝企鵝。
　　斥平哪裏去挖？斥平高盛去挖。
　　這個人，錢才畫了個圈。
　　必須搞到手！
　　蔚來首席投資戰略官……嗯，次席吧，首席由董事長錢才兼任。
　　錢才又開始有畫面。
　　少先隊長錢才高舉起右手，大喊壹聲“向我看齊！”
　　各地的著名金融投資巨鱷，互聯網大佬，房地產教父，醫藥巨亨……紛紛看向前排正中的錢才，踏著小碎步登登登的靠近……
　　……
　　夢醒時分，最是焦灼。
　　看著屁股下面繡著“君悅”字樣的被子，錢才陷入了沈思。
　　自己壹個連套房子都沒裝修好，還借住在人家壹畝三分地的人，怎麽敢做這種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