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刑訊

　　梁中看看方醒，問道：“興和伯，今日是什麽章程？”
　　敢搶小郡主？梁中恨不能扒了這廝的皮！
　　方醒看著左右那十多個躍躍欲試的太監，嘆道：“我只有今明兩天的空閑時間，浪費不得啊……老七！”
　　“老爺！”
　　辛老七在邊上的刑具中挑選了壹根直徑約有三厘米的鐵棍，然後躬身聽命。
　　那些太監的眼中都露出了輕視之色，其中壹個指指邊上林立的刑具，傲然道：“興和伯，此處的刑具繁多，咱家只要半個時辰，保證能讓這賊子連他媳婦穿什麽顏色的褻褲都說出來！”
　　方醒皺眉道：“我的時間緊，沒那功夫。老七，動手！”
　　辛老七走到三角眼男子的身前，悶聲道：“可願說了？”
　　說什麽？
　　男子眨巴著眼睛，身體扭曲著，就像是壹只蛆蟲。
　　壹點征兆都沒有，辛老七揚起了鐵棍，方醒居然看到了鐵棍的壹頭有些泛黑。
　　嘖嘖！這不會是用來捅的吧？
　　“噗！”
　　鐵棍壹閃，三角眼男子左腳的前面兩根指頭就猛的扁了下去。
　　“嗚嗚……”
　　那兩根腳趾在男子的嗚咽掙紮中，很快就腫大起來，顏色紅黑，顯然裏面的骨頭全都被砸碎了。
　　方醒看到男子在對著自己擺頭，就知道這廝已經軟了，可想想婉婉當時要是被搶走的後果，他再次點頭，於是鐵棍飛舞……
　　“嗚嗚嗚……”
　　辛老七的這壹棍直接砸碎了剩下的三根腳趾，梁中的身體抖了壹下，然後悄悄的垂下了眼簾。
　　方醒聽到身邊嘶嘶的聲音，就點點頭道：“問著他。”
　　邊上的方五壹把扯掉男子嘴裏的毛巾，在他慘叫之前，辛老七把鐵棍的壹頭塞進了他的嘴裏，還是悶聲悶氣的道：“說，妳是何人？背後有誰？同夥有誰？在什麽地方？”
　　方醒皺眉看著那根鐵棍，咽喉有些湧動，胸口發悶。
　　辛老七看到男子滿頭大汗，臉色發紅的漸漸平息了下來，就粗魯的抽出鐵棍，喝道：“再不說，剩下壹只腳也別要了！”
　　“小的說了……”
　　“小的上面是馮先生，今晚的同夥有三十七人……”
　　這時壹個太監進來稟告道：“應天府的消息，今晚丟失孩童十三人。”
　　聽到這個消息，方醒的身體壹松，然後問道：“應天府可在城門設卡了？”
　　這種事情很好查，畢竟孩子是搶來的，那些拐子只有兩種辦法：壹種是搶到手就不管不顧的抱著跑。
　　可這種多半是不專業的拐子，因為孩子的哭鬧會引來別人的關註。
　　而第二種，方醒覺得可能性最大，那就是下藥！
　　只要應天府在城門口壹堵，那些拐子就無所遁形！
　　太監答道：“已經設卡了，不但是衙役和五城兵馬司的人在，連諸衛都出來了。”
　　方醒壹聽就放心了，接過審訊記錄看了看，就說道：“在止馬營，除去三十多人的拐子之外，還有十多個打手。”
　　順手把記錄遞給梁中，方醒伸個懶腰道：“此事剩下的無非就是強攻，也沒我啥事，那我就先回家睡覺了。”
　　好好的假期，突然就變成了慘劇，方醒覺得真的冤枉。
　　梁中幹咳壹聲，然後拉著方醒去了外面。
　　左右看看沒人，梁中才低聲道：“今晚這事妳算是有功，可宮中的諭旨還未來，最好等等。”
　　這話指的是方醒先前偽造朱棣親至，雖然是好心，可難免朱棣不會心中膈應。所以還是裝出壹副勤勞王事的忠臣樣子來，也好哄哄皇帝。
　　方醒挑眉拍拍梁中的肩膀，“老梁妳果然夠意思，那咱就在這多坐壹會兒，看看陛下是個什麽章程。”
　　梁中擠擠眼睛，然後趕緊就帶著記錄去稟告朱棣。
　　“老梁，讓人去太子殿下那通告壹聲，就說我晚些再去接她們。”
　　“曉得了……”
　　梁中帶著幾個太監邊跑邊回應，很快就消失在深宮之中。
　　“老梁真是夠拼的啊！”
　　方醒有些感慨。
　　梁中作為朱高熾的大太監，按理管好東宮就行了，可朱高熾不得朱棣的喜歡，所以他不得不經常去幹些跑腿的活，只求在朱棣的面前露個臉，讓他記起朱高熾的好。
　　“都不容易啊！”
　　梁中和朱高熾是壹損俱損，壹榮俱榮的關系，方醒想著自己的家丁幕僚，大家何嘗不是這樣？
　　在這個時代，維系忠誠的紐帶就是壹紙契書，或是能掌握對方的生死。
　　辛老七感激方醒的知遇之恩，所以立下大功後，皇帝親自許諾都無法讓他放棄方醒家奴的身份。
　　這就是這個時代的忠義！
　　“老爺，這人的手上有孩童的命！”
　　正想到辛老七，方醒就聽到了他的聲音。
　　“悶死的？”
　　方醒有些不忍的問道。
　　辛老七在他的身後說道：“是，這人當時用藥迷了壹個孩子，可那藥不知怎地失效了，孩子壹哭鬧，他就……”
　　“畜生！”
　　方醒咬牙切齒的道：“趁著現在，狠狠的給我折騰壹番，只要不死，隨便妳們弄！”
　　很快裏面就傳來了嗚嗚的聲音，方醒壹點都不覺得自己殘忍，在他看來，這個世上如果有罪行排名的話，那拐子壹定是第壹。
　　拐走別人的孩子，不談孩子的未來遭遇，孩子的父母和親人的痛苦煎熬就足以讓這些人渣下地獄！
　　等了沒多久，梁中又氣喘籲籲的回來了，滿頭的大汗，有些興奮的道：“興和伯，陛下命妳帶人去剿滅那些拐子。”
　　啥米？
　　方醒壹怔，詫異的道：“可我就帶了家丁，堵不住那麽多人啊！”
　　至於寡不敵眾，方醒從未想過。就憑著那些拐子和打手，他的家丁只需要出壹半，就能把他們橫推了。
　　梁中面容古怪的道：“陛下讓妳帶兩個百戶所進城。”
　　“什麽？”
　　方醒本來是靠在柱子上，聽到這話差點就滑溜了下去。他穩住身體，不敢相信的道：“老梁，這可是殺頭的罪名，妳可別害我！”
　　聚寶山衛可是朱瞻基的親軍，皇太孫的親軍進城，那意味著什麽？
　　“妳想多了。”
　　梁中得意的道：“陛下因為今晚的火災，對諸衛大為惱火，這才臨時想著讓殿下的親軍進城。”
　　我就說嘛！老朱的秉性怎麽可能會讓別人威脅到他！
　　十年前，當那位號稱是“成吉思汗第二”的帖木兒大帝開始東征時，實力之強大，補給線之漫長，以至於前面的軍隊要沿途種下糧食，給後續的友軍食用，堪稱是當世除卻大明之外的頭號武裝強國。
　　可面對著這樣的強大對手，朱棣依然沒有畏懼，隨即命令西北邊境進入防禦狀態。而他自己馬上召集力量，準備和這位強大的對手做壹場！
　　如果不是那位帖木兒大帝被西北的寒冷逼得喝了烈酒，最終倒斃，那麽十五世紀最大的壹次碰撞就將不可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