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驚心

桐華

歷史軍事

該小說主要講述了現代白領張曉因車禍穿越到清朝康熙年間,成為滿族少女馬爾泰·若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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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1 後記

步步驚心 by 桐華

2018-9-3 09:57

  雍正二年 五月
  胤禛讀到“……馬爾泰氏戴紅蓋入府……”蹙了蹙眉,立即就想揉了手中的密件,耐著性子看下去,讀到“……馬爾泰氏只稱嫡福晉完顏氏為‘嫡福晉’,不肯呼‘姐姐’,不顧規矩,提早退席而去,甩下壹席不滿的福晉……”胤禛眉頭舒展,眼睛裏不禁帶了壹絲笑意。
  這人連場面工夫都不肯做了,可見真是對老十四不上心,否則不會當面讓他為難。
  雍正三年 元月
  圓明園內幾株梅花開得正好,坐在書房內,仍舊聞得到淡淡梅香。胤禛啪的壹聲把手中箋紙拍放在桌上,冷笑著對坐在下首的允祥道:“妳來看看!”允祥恭敬上前,拿起細看,“……無賴劉邦主未央,英雄項羽垓下刎。自來豪傑空扼腕,嗟籲陵崗掩寸心。”
  允祥心裏覺得十分可笑,面上卻不敢露分毫,這兩兄弟倒真是壹個娘生的,生氣時都是嘴上先不饒人,尋思著如何說才能化解幾分胤禛的怒氣。忽發覺低頭看密件的胤禛,臉色漸漸變得冷厲,猛然把手中紙張揉成壹團,緊緊握住。允祥琢磨著只為允禵不至於如此,因不知深淺,不敢貿然開口相勸,只靜靜站著。
  “妳勸朕讓她離開時,不是和朕說,她和允禵只是個虛名嗎?”胤禛說著把手中的壹團紙扔在了允祥面前。允祥忙打開,急急看去,上密信的人細細寫著允禵側福晉馬爾泰氏觀允禵舞劍,為允禵拭汗,允禵替其暖手,兩人說笑,不顧忌世俗牽手而行。
  允祥琢磨了半晌,方慎重開口道:“壹則,若曦自小對男女之防都看得很淡,越是坦蕩反而越不在意。二則,寫信的人並不知道他們究竟說了什麽,只聽到笑聲,看到動作,這些事情落在外人眼裏仿似很親密,也許當事人並不如此想。”
  雍正三年二月
  胤禛立在屋檐下看著飛泄而下的大雨,壹動不動,雨水順著風勢,落在他身上,漸漸半個身子濕透。高無庸低聲勸了兩次,胤禛壹語不發,高無庸不敢再勸,可事後又怕被皇後責罵,滿腹愁緒中想著此時如果若曦姑姑在,壹切就迎刃而解了。
  胤禛站了許久,心思好似百轉千回,實際腦裏翻來覆去就壹句話“十四爺允禵夜宿於側福晉馬爾泰氏屋中,時聞歡娛笑聲。”胤禛猛然轉身進屋,提筆下密旨道:“從今以後,爾等只需報奏允禵相關事宜,其側福晉馬爾泰氏壹概不許再奏。”
  雍正三年三月十三日
  允禵快步走進書房,看著手中的信,滋味莫辨,這四個字寫得幾乎以假亂真,但凡見過皇上朱批的人肯定都會大吃壹驚。我的側福晉卻寫得壹手和老四壹模壹樣的字,傳回京城,又是壹個大笑話。允禵輕嘆口氣,重新拿了個略大的信封,提筆揮毫道:“皇上親啟。”將原信裝了進去。收好要上呈的奏折,和信壹塊遞給壹旁的侍衛,吩咐道:“盡快送到京城。”
  雍正三年三月十四日
  胤禛拿起允禵的信看了壹眼,丟在壹邊,只顧拿折子看。不知道又寫了什麽歪詩泄憤,朝中近日鬧心事不少,實在沒工夫理會他。
  雍正三年三月二十壹日
  “允禵側福晉馬爾泰氏昨日歿。皇上曾訓斥昔廉親王焚化珍珠、金銀器皿等物為母治喪,奢靡浪費,並於雍正元年十月二十壹日下旨,‘今後八旗辦喪事有以饋粥為名,多備豬羊,大設肴饌者,嚴行禁止,違者題參治罪。’臣觀允禵欲奢靡治喪,特參奏皇上……”胤禛霎時如遭雷擊,手中的毛筆跌落在折子上。
  剛進屋準備請安的允祥大驚,從未見過皇兄如此失態,立即問道:“皇兄,發生何事?”
  胤禛目光定定,半日仍無壹言,只有身子在微微顫抖。
  允祥忙端起桌上熱茶遞給胤禛,壹面道:“皇兄,先喝口茶。”說著眼光瞟向桌上墨跡斑斑的折子,壹行字立即蹦到允祥眼中,“……馬爾泰氏昨日歿……”心大力壹抽,手壹抖,茶盅跌落在地。
  胤禛驚醒,從龍椅上跳起,自語道:“朕不信!朕不信她會如此恨朕!”說著忽然醒悟,在書架上翻找起來,壹本本折子被扔到地上,抓起上有允禵所書的“皇上親啟”四個字的信,胤禛手抖著拆開信封,竟然又是壹個信封,上書:“皇上親啟。”
  他不可能再熟悉的字跡躍入眼簾時,胤禛眼前壹黑,身形晃動,允祥忙壹把扶住,看到皇兄手中的信封時,眼前變得迷蒙。
  雍正三年三月二十壹日 夜
  空落落的院子內,只幾點微弱燭光隱約閃動,允禵不知隱在何處。領路侍衛對允祥恭聲道:“只爺壹人在守靈,因爺說福晉喜靜,不喜……”隨在允祥身後,壹身微服的胤禛冷聲道:“閉嘴這裏沒有福晉!”侍衛壹哆嗦,不明白為何十三王爺的隨從竟然比十三王爺更加威勢攝人,全身冷意刺骨。他不願再在陰森森的院落內久呆,立即向允祥行禮告退。
  席地坐於屋角的允禵聞聲,心內微驚,緊了緊手中壹直捏著的金釵,塞回懷裏,拿起地上的酒壺大灌了壹口,撫著懷中的罐子。若曦,他終究來了
  胤禛盯著靈堂外的白幕,半晌未動。允祥也是怔怔出神,上次分別時還想著可以來看看她,總有機會再聚,未料竟是永別。想到此處心酸難耐,又覺得此時最傷心的人不是自己,忙打起精神輕聲道:“四哥,我們進去吧!”胤禛微壹頷首,舉步而進。
  靈堂內只有壹個牌位,竟然沒有棺柩。胤禛悲痛詫異之余,忽地心生壹絲希望,她也許沒有走,只是……只是……想到此處,扭頭四處找允禵,喝道:“允禵,出來見朕!”
  允禵凝視著立在白燭旁的胤禛淡淡道:“我在這裏。”胤禛和允祥同時看向縮坐在壹團黑暗中的模糊影子。允祥問:“十四弟,為何不見棺柩,只有牌位?”允禵起身走到桌旁,把懷中的瓷罐放於牌位後道:“若曦在這裏。”
  胤禛壹瞬時未反應過來允禵的意思,待明白,氣怒悲急攻心,再加上快馬加鞭趕路的疲憊,身子搖晃欲倒,允祥忙扶住,問道:“十四弟,究竟怎麽回事?”允禵淡淡道:“怎麽回事?我把若曦屍身火化了唄”胤禛悲怒交加,壹個耳光向允禵甩過去,允祥忙架住,勸道:“皇兄,妳先冷靜壹下,十四弟絕不會如此對若曦的,問清楚再說。”
  允禵冷笑幾聲道:“妳這會子急了?早點幹嗎去了?妳知道若曦眼巴巴地等了妳幾天?現在做這個樣子給誰看?”
  胤禛罵道:“妳自個幹的好事,妳來說朕?”
  允祥道:“因為信封上是妳的字跡,皇兄誤會又是妳寫信來挑釁,所以丟過壹邊未及時看。”
  允禵臉色頓變,呆了壹會道:“即使信沒有收到,可這府裏到處都有妳的探子,他們就不會向妳說若曦的事情嗎?”
  胤禛恨盯著允禵不語,允祥恨嘆道:“妳故意搞出那麽多花樣讓皇兄不願意再聽有關若曦的奏報,妳還要問嗎?”
  允禵臉色壹陣青壹陣白,喃喃道:“原來如此。”撲到若曦牌位前叫道:,“我不是有意的,我不是成心讓妳傷心失望的。那次梅花樹下我確是故意誘妳做親密之舉給林中窺視的人看,只因心中憋悶,想氣氣皇兄。可後來我絕非有意,我只是真心喜歡和妳聊天暢談,像回到小時候,心變得很平和,睡得很香。雖然隔著屏風,可知道妳在壹旁靜靜睡著,我心裏……”
  胤禛喝道:“閉嘴!”
  允祥滿面悲色,看著若曦的牌位,為什麽蒼天總是弄人?竟連恨意都無處可去,“妳究竟為何要……要這樣對若曦?不肯讓皇兄見她壹面。”
  允禵道:“是若曦自己要求的,她壹直懇求我,說讓我找個有風的日子把她隨風散去,這樣她就自由了。她說她不想有不好的味道,說不想呆在黑漆漆的地下,說會被……會被蟲子咬。”
  胤禛、允祥兩人皆是壹楞,允祥抑著悲傷道:“這話古裏怪樣但又很有些歪理,是若曦說的。”
  胤禛盯著若曦牌位,伸手去拿瓷罐,觸手時的冰冷,讓他立即又縮回了手,痛何如哉?半晌後才強抑著顫抖,輕輕撫摸著瓷罐,心頭的那滴眼淚壹點點蕩開,啃噬著心,不覺得疼痛,只知道從此後,心不再完整,中間壹片空了。
  胤禛猛然抱起瓷罐道:“我們走!”允禵壹個箭步攔在他身前道:“若曦如今是我的側福晉,妳不能帶她走。”胤禛淡淡道:“是不是妳的福晉,是朕說了算,輪不到妳說話。朕本就沒有讓若曦的名字記錄在宗譜中,妳們也根本未行大婚之禮。”允禵怒聲道:“皇阿瑪臨去,我未見上最後壹面;額娘去,我也沒有見上最後壹面;如今我的福晉,妳還要帶走,妳也欺人太甚!”
  胤禛冷笑道:“是欺負妳,又怎麽樣?”允禵氣得手直抖,允祥忙道:“十四弟,妳體諒壹下皇兄現在的心情。何況我覺得若曦會願意和皇兄走的。”允禵大笑道:“笑話若願意,又何必出來?”
  不知何時立在門側的巧慧幽幽道:“十四爺,您讓皇上帶小姐走吧小姐是願意的。”說完對胤禛行禮請安道:“皇上請隨奴婢來壹下。”
  胤禛舉步跟上,允祥看著臉色青白的允禵道:“妳若真把若曦當朋友,就不要再和皇兄爭吵了,特別是當著她的面,她這壹輩子的左右為難和痛苦壹直都是為八哥、為妳們。如今人已去,還要讓她難過嗎?”允禵默了壹會後微壹頷首,允祥拍了下他的肩膀,快步追胤禛而去。
  巧慧指著院中紫藤架下的藤椅道:“小姐最愛坐在這裏沈思,能整日地不動也不說話。”進屋看著書桌道,“小姐每天都花很長時間練字,直到最後手上實在沒有力氣才作罷。”說著打開桌旁的大箱子道,“這全是小姐所練的字。”
  胤禛把懷中的瓷罐放在桌上,揀起壹張湊在燭旁細看,全是自己的筆跡,但又不盡然,筆筆相思,字字情意,她把心中的相思全部傾訴在筆端了。
  允祥看了壹篇,輕嘆口氣,滿滿壹大箱子為什麽離開後才能毫無顧忌地愛呢?
  巧慧捧出壹包東西,木然地說道:“小姐沒說這些東西怎麽辦,奴婢本想自個留著的,可想著也許給皇上更好。”
  胤禛打開包裹,隨手拿起首飾盒旁的細長紅布包,解開竟是壹只白羽箭,微微詫異了壹瞬,驀然反應過來,本以為不可能再痛的心,居然又是壹下徹骨刺痛,身子壹軟,癱坐在椅子上,胤禛手中緊緊握著箭,問道:“她臨去前說什麽了嗎?”
  巧慧含淚道:“小姐以為皇上恨她,不肯見她,沒有話留給皇上。”
  胤禛長嘆壹聲,心中的淚意終是泛到了眼中,扭過頭道:“妳們先出去,朕想獨自和若曦呆會兒。”
  允祥和巧慧忙退出,巧慧低聲對允祥道:“王爺,小姐有東西給妳。”兩人進了巧慧屋子,巧慧點亮燈,從懷裏掏出封信和布條遞給允祥,允祥越看眉頭越緊,看完後出了會子神,把信在蠟燭上燒了。又拿過布條看了壹眼,輕嘆口氣,收進懷中。
  巧慧又捧了壹個紅木匣子出來,道:“小姐沒什麽富裕的銀子留下,這些東西讓我分壹半給王喜王公公,不過……”允祥道:“若曦走後不久,王喜就失足落水淹死了,這些財物他已用不上。”巧慧楞了壹瞬,輕聲道:“不過小姐當時說完這話,嘆了口氣又說王喜是聰明人,這些大概用不上了,轉贈給他的父母弟弟吧!”允祥點點頭,道:“皇兄已經厚賜了王喜的家人。”
  允祥看著巧慧柔聲問:“妳以後有什麽打算?”巧慧道:“主子和小姐都把錢物留給奴婢了,小姐說,隨奴婢心願。可奴婢願意去服侍承歡格格,小姐留了個玉佩給格格。”
  允祥點頭道:“我本也想接妳回府的,可又不願勉強妳,既然妳自個願意就更好,以後接了承歡回來,也不怕沒人管束她了。”
  雍正四年三月
  胤禛下旨,削去允禩、允禟宗籍,其子孫俱撤去黃帶,其有品級的婦女壹並銷去品級。正藍旗都統音德等將允禩、允禟等更名編入佐領事議奏請旨。得旨:“爾等乘便行文楚宗,將允禟之名並伊子孫之名著伊自身書寫;允禩及其子之名亦著允禩自行書寫。”本月十二日,允禩自改其名為“阿其那”,意為“俎上之魚”,改其子弘旺名“菩薩保”,祈求雍正能像菩薩壹樣的大慈大悲,免弘旺壹死。允禟拒不改名,五月十四日,胤禛將允禟改名為“塞思黑”,意為“討厭鬼”。
  雍正四年八月
  諸王、貝勒、貝子、公,滿漢文武大臣公同議奏“阿其那”允禩罪狀四十款,議奏“塞思黑”允禟罪狀二十八款,議奏允禵罪狀十四款。諸王大臣等請將阿其那、塞思黑、允禵即正典刑,以為萬世臣子之炯戒。
  胤禛命塞思黑回京置罪,允禟壹路談笑如常,面無懼色。胤禛怒,命監禁於保定,嚴加看管。
  允禟被羈押於小屋,四面圍以高墻。允禟入居後,門立即被封閉,吃喝拉撒俱在其內,院子四周由官兵晝夜輪班看守。允禟監禁期間的日用飲食之物都按犯人之例供給。
  坐於黑室中,披頭散發的允禟笑道:“十三弟不在京城享福,怎麽跑這裏來了?”往日養尊處優的九哥,面色青黃,屋內氣味騷臭,唯壹沒變的就是眉梢眼角的桀驁,允祥心裏本有的幾分恨意散去,淡淡道:“我受人之托來給九哥送東西。”
  允禟看著從小窗內遞進的小瓷瓶未動,允祥道:“鶴頂紅。”允禟壹楞,忙伸手接過,“為何?難道皇上已經折磨夠了?終於肯給我們壹個痛快了?”允祥道:“皇兄怎麽可能這麽輕易饒恕妳?若非妳,弘時怎麽會和皇兄父子疏離?皇兄怎麽會失去和若曦的孩子?若曦又怎麽會選擇離皇兄而去?以至最後天人永隔。十分心痛必要我們承受五分,妳做到了!”
  允禟笑著拋了拋手中的瓶子道:“那妳這是為誰而來?”允祥道:“若曦托我的。”允禟呆了壹下道:“她都已經走了多久了?”允祥道:“她說如此做只為了自己妹妹,妳可以依舊討厭她。妳若願意領玉檀的情就留下藥,若不願意可以還給我。”
  允禟心內牽痛,女人對自己而言不過兩個用途,壹個是用來穿的,身子怎麽爽怎麽來;壹個是工具,籠絡人心,刺探消息。而這些女人對他的想法,他心中也壹清二楚。可玉檀,他似乎懂又似乎不懂,還是能懂卻不願懂?
  冰天雪地裏,被鞭子抽得血跡斑斑卻不肯松手的瘦丫頭;握著筆,忽然被自己摟在懷裏嚇得渾身顫抖的清秀少女;站在宮墻的角落處默默凝視自己的宮女。
  沈默半晌後低聲道:“我領了。”允祥從小窗內扔進壹塊布條,看了允禟壹眼道:“就此別過。”
  允禟直等到允祥腳步聲消失良久,方撿起布條,“……玉檀不悔無怨……”不悔無怨為什麽不是恨?為什麽?允禟放聲大笑起來,若曦,妳不愧是老四的女人,比他還狠他只能折磨我們的身子,我依舊談笑以對,不過壹死而已,可妳居然讓我連死都不能安心,要心帶後悔和憐惜。
  八月二十七日,允禟逝,時年四十三歲。
  雍正四年九月
  允禩把玩著手中的小瓷瓶,笑問:“妳這樣壹而再地幫我們,皇上不會責怒於妳嗎?”允祥淡淡壹笑道:“回頭我告訴皇兄是若曦臨終的意思,皇兄即使生氣,也不會說什麽的。畢竟皇兄連若曦想見他最後壹面的願望都未滿足,這麽點小心願總不會再讓若曦失望。”
  允禩靜默了會兒道:“我去後,如果可以保住全屍,麻煩妳將明慧的骨灰與我合葬,如果是被粉骨揚灰,那也麻煩妳把她的骨灰與我撒在壹起,生前我未能做到與她長相廝守,死後希望能遂了她的心願。”允祥心中酸楚,用力點點頭。
  允禩猶豫了下道:“弘旺……”
  允祥鄭重地道:“皇兄不會降罪於弘旺的。”想了想又道,“八哥請放心,我在壹日必看顧他壹日。”
  允禩道:“十三弟為我所做的壹切,今生是無以為報了。”說著理了理長袍,向允祥行了壹個大禮,允祥急得在窗外直說:“八哥,不可!”
  允禩行完禮後,轉身面朝墻壁而坐,再不回頭。頭發梳理得紋絲不亂,背脊雖瘦卻依舊挺直。允祥凝視半晌,向允禩靜靜行了壹禮後轉身離去。
  九月十四日,允禩亡,時年四十六歲。
  雍正八年五月
  怡親王允祥薨逝,胤禛諭令恢復原名胤祥。下諭列舉胤祥壹生功德,配享太廟,謚號曰賢,以“忠敬誠直、勤慎廉明”八字加於謚號上,又用自己的藩邸積蓄,為胤祥修建陵園。
  雍正八年臘月三十
  光線壹絲絲收攏回西邊,落日半躲在雲後,撒出紅橙金黃,映得朵朵暮雲像熔了的金子般,將半邊天空化成火海。又抖落赤朱丹彤,在紫禁城連綿起伏的琉璃瓦、金頂上濺出無數奪目的亮點,白日裏莊嚴肅穆的紫禁城籠罩在壹團金碧輝煌中,宛若天宇瓊臺,華美不可方物。
  胤禛立在景山頂端,身子沐浴在輕柔的暖光中,俯瞰著橫在他腳下的整個紫禁城,眼睛深處卻空無壹物,宛如荒漠上的天空:遼遠、寂寞。
  愛與恨都已離去,只剩他了。
  註:
  雍正十三年十壹月,胤禛駕崩,時年五十八歲,廟號世宗。乾隆二年三月,葬清西陵。
  聖祖十子允礻我,乾隆二年,得釋,封輔國公。乾隆六年,卒,詔用貝子品級祭葬。
  聖祖十四子允禵幽禁於壽皇殿內。乾隆十二年,得釋。乾隆十三年,晉恂郡王。乾隆二十年,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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