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驚心

桐華

歷史軍事

該小說主要講述了現代白領張曉因車禍穿越到清朝康熙年間,成為滿族少女馬爾泰·若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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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8(上)

步步驚心 by 桐華

2018-9-3 09:57

  康熙五十四年的新春在我滿腹愁思仿徨中渡過,除夕晚宴八阿哥和姐姐都未來,只有八福晉盛裝出現,替養病在家的八阿哥向康熙和眾位娘娘請安。她舉止得體,笑容自然,化解了不少尷尬,康熙對她也還和藹;她冷如刀鋒的眼神又讓幸災樂禍、悲憫同情的各色目光全部收斂;看到她,沒有人敢輕易滋生無謂的憐憫,她用從小嚴格培養的高貴雍容,依舊高高在上地俯視著眾人。
  我眼睛潮濕,滿心感佩地看著這個獨自為八阿哥而戰的女子。她是瘦弱的,面色蒼白,厚重的胭脂根本無法遮掩,身材消瘦,往日合身的宮服變得肥大;可她又是極度堅強的,她原本可以選擇留在府中,躲開這壹切,任憑他人在背後中傷非議,可她帶著笑容而來,替八阿哥請安問好,禮數周全,任人無可挑剔。她讓壹切嘲笑都變成笑話。
  正月二十九日,康熙再次宣詔,停止八阿哥的俸銀、俸米。事情本身倒沒什麽,八阿哥受封貝勒極早,平日薪俸很高,再加上受寵於康熙時賞賜的佐領進項等,錢銀頗為寬裕,日常開支絕不會有問題。可關鍵是此事向朝廷眾臣傳達的信息,事情過去兩月有余,康熙在完全冷靜的情況下宣詔,明明白白告訴大家他絕不會寬恕八阿哥,無異是給心存觀望和追隨八阿哥的朝臣們壹個明確警告。
  我在梅樹下默立良久,想著康熙的聖旨,愁苦滿懷,折下壹枝梅花,打算帶回屋中,希望它能讓黑沈沈的日子著幾點亮色。
  手持梅花,剛推開院門,王喜就急急沖過來道:“急死我了,萬歲爺要見妳,趕緊走。”說著就往前沖。
  我笑道:“妳好歹也等我把手中的梅花插好呀。”
  他跺腳道:“我等了大半晌了,趕緊扔掉。”
  我壹笑未加理會,手腳麻利地把梅花插好,才隨他而行,“什麽事情?”
  王喜道:“不知道,師傅吩咐我來叫人,我就來了,過會子師傅要罵我,妳可得幫我說話。”
  我笑道:“知道,都是我的錯,不該去摘梅花。”
  進暖閣向康熙請安,康熙心情好似極好,笑瞇瞇地讓我起來,李德全也是看著我微微而笑。
  康熙問:“若曦,妳伺候朕幾年了?”
  我心中壹緊,強穩著聲音道:“奴婢四十四年進宮,算來已快十年。”康熙嘆道:“彈指間就是十年,初進宮時,身量都未長足,朕眼看著妳壹天天出落得婷婷玉立,朕的女兒都不如妳伴朕的時間多。”我僵硬地笑笑未答話。
  康熙道:“朕對妳的婚事左思右想,原本是為妳好,反倒有些耽擱妳了。”
  我忙跪下磕頭哀求道:“皇上,奴婢情願服侍皇上壹輩子。”
  康熙笑斥道:“說什麽傻話?哪有不嫁人的道理的?朕再舍不得也要舍。朕雖有些耽誤妳了,但朕給妳選的人卻是最好的,十四阿哥胤禎與妳年齡相當,妳們素來要好,他絕不會委屈妳的。”
  康熙的話壹字字都如針錐,紮得我心劇痛。十四阿哥?其實這也許是最好的壹個選擇,畢竟我們從小相識,對彼此的脾氣也算了解,兩人雖常有爭吵,但他對我壹直很照顧;如果歷史不變,他結局不壞;跟著他又能如我願逃離紫禁城,躲到小院子中從此不問世事;即使八阿哥之事真是他使的壞,可為了皇位這些阿哥們又有哪壹個是幹凈的呢?我不應該恨他。腦中壹遍遍對自己說著嫁給十四阿哥的種種好處。
  李德全帶笑斥道:“若曦,怎麽半天都不回話?”我手簌簌直抖,身子發顫,拼盡全身力氣磕頭道:“謝皇上聖恩,奴……奴婢……願……願……”四阿哥、八阿哥的面容交錯在腦裏閃過,壹個“意”字卡在喉嚨裏,無論如何也說不出。
  康熙叫道:“若曦!”聲音壓迫,我心中恐慌,脫口而出道:“奴婢不願意!”話壹出口,忽地全身放松下來,手不抖了,身子也不顫了。原來我千般理智,萬般道理,事到臨頭,還是遵從了自己的本心。
  我深吸口氣,向康熙磕了個頭,坦然道:“奴婢不願意。”原來不過如此我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驚懼害怕,我淡然地等著任何可能的命運。
  康熙默默瞅著我,半晌未做聲,李德全躬身低頭站立。康熙淡淡道:“妳這是抗旨。”
  我磕頭道:“奴婢辜負了皇上壹片苦心,甘願受罰。”
  康熙道:“妳就不怕朕處罰妳全家嗎?”
  我磕頭朗聲道:“自古明君賞罰分明,我阿瑪在西北忠心耿耿、兢兢業業,從無差錯,若為了壹個輕如草芥的女子,棄良臣於不用,非智者聖君所為。皇上乃千古仁君,更不會如此。”
  康熙冷冷吩咐李德全:“女官馬爾泰.若曦,恃寵生驕,言行惡劣,責打二十板,遣送浣衣局,專為宮中太監洗衣。”
  李德全低聲道:“喳。”
  我向康熙磕了三個頭,李德全領我出來,對王喜吩咐:“準備刑凳。”王喜看李德全臉色難看,不敢多話,匆匆去備。
  李德全嘆道:“若曦,妳真是辜負了萬歲爺的壹片苦心。”我低頭不語。
  不大會工夫,刑凳備好,執杖人靜立壹旁,王喜看了圈四周,納悶地問:“打誰?”
  李德全淡淡吩咐:“把若曦的嘴堵住,杖責二十。”
  王喜大驚,半張嘴看向我,我微微壹笑,自動到刑凳上趴下,閉上雙眼,兩旁侍立的人把我嘴塞住。
  壹聲悶哼,好痛起先還能默記板數,壹板板打下,慢慢身子開始痙攣抽搐,痛得心中黑亂,任何聲音都發不出。
  “送她回屋。”李德全吩咐,王喜忙叫人擡春凳,送我回屋,壹路上不停地說:“姐姐,妳忍著點。”
  玉檀聽到響動迎出來,呆立壹瞬,捂嘴驚叫道:“怎麽全是血?”
  王喜急躁地斥道:“還不去備水、創傷藥?”玉檀忙轉身而去。
  王喜指揮太監把我擱置好,揮手打發了他們,俯在榻邊問:“所為何事?我來叫姐姐時,師傅臉色甚好,應該不是壞事呀!”
  我微喘著氣道:“別問了,多知無益。以後好好跟著李諳達,凡事多留心,少說話。妳聰明有余,但話卻有些多,沒有妳師傅的謹慎。”
  玉檀端水拿藥進來,王喜搬了屏風擋在榻旁,人回避到屏風外。玉檀用剪刀壹點點把衣服剪掉,“姐姐忍著點,衣服被血糊在傷口上,取時會有些疼。”我點點頭,咬住枕頭,玉檀快速地揭下衣布。我牙關緊咬,壹會子工夫,已是壹頭冷汗。
  玉檀壹面上藥,壹面問:“姐姐,發生什麽事了?”我未吭聲,玉檀又問王喜:“王公公,究竟怎麽了?”
  王喜跺腳道:“我也正問姐姐呢,當時暖閣內只有我師傅和姐姐在內伺候,我如今也是滿心糊塗。”
  我道:“王喜,回去吧,妳留在這裏也幫不上忙。”
  王喜在屋內打了幾個轉轉,無奈地道:“那我先回去,玉檀,妳好生照顧,缺什麽就來找我。”玉檀忙應是。
  玉檀替我攏好被褥,蹲下問:“究竟發生何事?”
  我道:“其中原由,關乎天家顏面,萬歲爺只怕不願讓人知道。只能說,萬歲爺對我已經很是寬容,若真說破了,我所犯的罪,就是賜死也不為過,妳知道了反倒對妳不好。”她默默出神,我說:“以後妳要照顧好自己,不過妳素來謹慎小心,我倒是很放心妳。”
  她驚異道:“萬歲爺準姐姐出宮了?”
  我微微笑道:“萬歲爺讓我去浣衣局。”
  她猛地從地上跳起,叫道:“為什麽?怎麽可以這樣?姐姐出身嬌貴,連針線都少碰,怎麽吃得了那苦?就是那份腌臜也受不了。”
  我嘆道:“我都不怕,妳怕什麽?”
  玉檀凝視著我,緩緩蹲下,頭靠在我枕旁,兩人臉臉相對,我朝她嫣然壹笑,她卻眼淚潸然而落。
  等傷好後,肯定就要搬去浣衣局。我行動不便,想著只能請玉檀不當值時,幫我把東西整理出來。
  玉檀推門而進,手中拿著壹大株杏花,屋中立即平添了幾分春色和喜氣,她壹面取瓶插花,壹面隨口問:“四王爺來過?”
  我心中抽痛,面上卻笑問:“沒有呀,怎麽這麽問?”
  玉檀側頭看我,吐了吐舌頭,笑著說:“我回來時遠遠看到四王爺好似站在院外,等拐了個彎走近時人卻已經不見了,我還以為來看過姐姐。”
  我頭緩緩躺回枕上,妳剛才就在院外嗎?凝視著墻壁,心內酸楚,這不厚的墻壁卻就是天涯海角的距離,不過走十幾步就能相觸,但卻是難如登天的險途。
  玉檀插好花,人立在花旁問:“好看嗎?”
  我看著她黑如點漆的雙眼,色若春花的容顏,笑說:“好看,真正是人比花嬌。”
  玉檀努嘴道:“人家讓姐姐賞花,姐姐倒來打趣我。”
  我笑看了會杏花道:“妳若有空,幫我收拾壹下東西。”她剛聽我說完,立即扭過身子,不言不動。我嘆道:“如今是李諳達好心,壓而未發,容我在這裏暫時養傷,可這根本是遲早的事情,萬壹哪天來人請我搬走,再整理豈不狼狽?”
  她默立壹會,開始忙活,從衣服理起,衣料較好的我都命她撿出先擱在壹旁,半新不舊的原放回箱中。待她完全理完,我指了指道:“這些衣服都沒怎麽穿過,給人也好,自個留著也好,隨妳處置。”
  玉檀道:“我不要。”
  我道:“我去的地方用不著這些,反倒糟蹋。最緊要的是那裏的人都穿得壹般,我穿這些,豈不是生生招人厭煩?這個道理難道妳還不明白?”她含淚看著我,壹扭身打開了別的箱子。
  平日的玩物、茶具、書籍。我笑說:“茶具就都留給妳了,其它的妳看著喜歡都揀去好了,別的,別的……”我壹時也想不出如何處理。
  “別的我幫妳帶出宮,送到妳姐姐處。”
  玉檀忙向立在門口的十四阿哥請安,然後退了出去。
  我看到他,份外不自在,沈默了半晌,才道:“多謝。”
  他沈痛地問:“妳為八哥求情了嗎?為什麽不找我先商量壹下?就是不相信我,還有十哥呀!”
  我忽地松了口氣,原來他什麽都不知道,“不是的,妳莫要把我想得那麽好,我……我確是恃寵生驕,言行不當惹皇上生氣了。”
  他搖搖頭道:“若曦,我有時候真是恨不得把妳腦袋破開,看看裏面究竟裝了些什麽。究竟所謂何事,告訴我實話,我也好想辦法幫妳,看看在皇阿瑪跟前有沒有轉圜的余地。”
  我道:“皇上已經說的很明白了,確實我言行冒犯天顏。”
  他盯著我半晌無語,神色寂寥中夾雜著隱隱傷悲,“妳還是不信我,不僅是妳,只怕八哥、九哥心中都在懷疑我,只不過他們不會表露出來罷了。”
  我道:“讓玉檀進來收拾東西吧,待會麻煩爺幫我帶出去。”他沒有說話,我揚聲叫玉檀進來。
  玉檀壹件件東西拿起問我如何處置,壹路問過去,我不禁笑起來,十四阿哥也是嘴邊帶著絲笑。玉檀納悶地看著我們,又看看自己問:“我做錯什麽了嗎?”
  我笑說:“不關妳的事情,這些東西絕大部分不是十阿哥給的,就是十四阿哥給的,看到它們,想起以前的壹些事情了。”十四阿哥輕嘆口氣,我含著絲淡笑,示意玉檀繼續整理。
  十四阿哥道:“十哥聽到妳的事情,叫嚷著要去找皇阿瑪說理。我勸他打聽清楚再說,這次不同往常,竟然特地下了聖旨,罰得又如此重,不然弄巧成拙反倒害妳,結果好話說盡,怎麽勸都沒用。”
  我微微壹笑,沒有言語,十四阿哥問:“妳就不擔心?”
  我道:“妳沒有勸下,自然有人能勸住。”
  十四阿哥道:“後來十嫂出來壹通臭罵,罵得十哥啞口無言,也不跳腳也不舞拳了,乖乖坐於椅上,真是壹物降壹物!”
  俯身整理東西的玉檀轉身問:“這紅綢裏包的是什麽?細細長長的。”
  我忙道:“拿過來。”玉檀遞給我,我隨手塞到枕頭下,手在枕下輕輕摸過箭羽,心中百般滋味難辨,吩咐道:“幫我把首飾匣子遞過來,妳再看看箱子裏還有些什麽?”
  待所有物件整理好,我看著桌上的珠寶匣子,笑說:“上次托妳帶走,妳不願意,不如妳還是帶給十三福晉吧。”
  十四阿哥道:“妳先顧好自己吧,如今境況淒慘的是妳,別人都比妳強。”
  我默了會笑道:“書籍就不管了,由玉檀去處理,銀票和銀子,我自己留著,首飾我也自個留著。那壹匣子珠寶和這些零碎物件就麻煩十四爺幫忙帶給我姐姐。”
  十四阿哥問:“妳要給妳姐姐寫封信嗎?我在八哥府中見到她時,她眼睛哭得紅腫。”
  我聞言,眼淚立即湧出,“我不知道寫什麽好,妳就幫我轉告說‘我壹定會照顧好自己的,讓她也照顧好自個。’”
  十四阿哥點點頭,拿出壹盒藥對玉檀道:“用法都在裏面清楚寫著。”玉檀忙上前行禮接過。他默默凝視了我壹會,叫太監進來搬東西離去。
  剛能下地行走,浣衣局就派人來命我收拾東西過去。玉檀忙找了兩個太監幫我拿好東西,我讓她留下,我自個過去就可以了。她壹言不發,固執地跟在我身後。
  浣衣局主事太監張千英見我和玉檀壹前壹後進來,忙起身相迎,我向他請安行禮,他壹面笑說:“不敢當,不敢當。”壹面坦然受了壹禮。
  玉檀壹時臉色頗為不快,向張千英草草行了個禮問:“屋子可安排好了?”
  張千英笑道:“早就安置妥當。”說完叫了人進來,吩咐領我過去。
  “什麽東西?架子端得這麽快?”玉檀低罵道。
  我道:“以前他向我請安,如今我向他請安,都是宮規而已。妳壹向聰明伶俐反倒連這個理都不明白?妳若連這都受不了,就趕緊回去吧”玉檀滿臉不喜地盯著前方,不再多言。
  我四處打量了下,笑道:“很幹凈,也亮堂。”玉檀打量完四周,冷著臉讓人把東西搬進來擱好。她正幫我整理被褥,兩個姑娘嘻笑著進來,看到玉檀和我,都斂了笑容,肅容向玉檀請安,玉檀緊走幾步上前,壹手挽起壹個笑道:“兩位姐姐請起,我往日過於懶惰,不怎麽到這邊走動,看兩位姐姐眼熟,可名字卻叫不上來。”
  瘦高個,兩頰張著幾粒雀斑的回道:“奴婢春桃。”旁邊個頭適中,容貌還算秀麗的笑回道:“奴婢艷萍。”
  玉檀拿了兩份銀子出來,笑說:“以後還有很多事情要勞煩二位,這是我的壹點心意。”兩人稍作推劇後,都帶笑收了。玉檀笑問:“這院子裏住了多少人?”
  艷萍笑回道:“壹共四間屋,每屋三人,總共十二人。”玉檀含著絲笑未語。
  艷萍陪笑問:“姑娘可有什麽要幫忙的嗎?”
  玉檀笑說:“東西都整得差不多了,多謝妳。”說完回身牽著我的手出了屋子,艷萍和春桃俯身相送。玉檀腳剛踏出院門,臉就垮了下來。
  我笑說:“好了,該見的都見了,能打點的也都打點了,回吧!”
  玉檀悶悶地問:“姐姐可能習慣?以前在家裏就不用提了,就是剛入宮時,屋子雖狹小,可也是壹人壹間。”
  我道:“乾清宮是什麽地方?浣衣局又是什麽地方?兩者能相提並論嗎?”
  她癟著嘴道:“我知道不該老招姐姐煩心,可我就是忍不住。”
  我道:“我明白,回去吧,我也得回去打聽壹下平日都是什麽情形。”
  玉檀長嘆口氣,道:“那我先回去了,回頭再來看姐姐。”我點點頭。她轉身離去。
  屋內春桃和艷萍正在說話,隱隱聽到我和玉檀的名字,我不禁腳步放輕,走到窗下,“玉檀姑娘出手真是大方,我們壹年所得也不及她壹次賞的。”聲音微尖,這是春桃。
  聲音甜糯的艷萍說:“人家是萬歲爺眼前的人,妳我進宮這麽多年,就遠遠地見過壹兩次萬歲爺的身影,連臉面都看不清楚。妳看著她賞我們的多,可娘娘阿哥們賞她時,肯定比這多多了。”我笑搖搖頭。
  春桃問:“若曦姑娘到底犯了什麽錯?”
  艷萍冷哼道:“什麽姑娘不姑娘的,落毛鳳凰不如雞,她如今還不如我們,我們到年齡就放出宮了,她就慢慢替公公們洗衣服吧!”我側頭壹笑,看來以後日子不是那麽容易相處,看她說話行事,見識是有,可心思還淺。
  春桃說:“聽聞她父親是總兵,她姐姐是八貝勒爺的側福晉。”
  艷萍笑道:“不過是駐守西北荒涼之地,在外面也許還能唬唬普通百姓,可這是天子腳下,紫禁城隨便哪個不比他大,都是要行禮請安的主。皇親國戚又怎樣?八貝勒爺如今還能顧及她?所謂‘樹倒猢猻散’,她只怕也就是因為大樹倒了,沒人照應了才被皇上罰到這裏來的。”
  話說到此處,再往下聽,也沒什麽意思。我輕輕退了幾步,有意推了下院門,加重腳步走進屋中。春桃見我進來,忙立起,艷萍坐於炕上未動,低頭專心磕著瓜子。
  我向春桃壹笑,問:“有些事情想問壹下春桃姑娘,可方便?”
  春桃笑說:“姑娘問吧。”
  我道:“妳直接叫我若曦就好了,姑娘姑娘的叫得人都生分了。”
  她笑說:“那妳也直接叫我春桃吧。”我點點頭。
  兩人在炕沿坐定,我向她打聽平日幾時起床,幾時歇息,都該留意些什麽。春桃頗為健談,經常是我壹個話頭,她就滔滔不絕地講下去,雜七雜八地都拉扯出來。我微微笑著細聽,也不去管她早就離題萬裏,反正多知道總沒壞處。
  兩人說了大半晌,艷萍不耐煩地打斷,問春桃:“妳還去吃飯嗎?晚了可就只能吃人家剩下的了。”
  春桃不好意思地站起,看著我說:“回頭我再告訴妳,如今我們先去吃飯。”我點點頭,隨她們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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