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0章 聚光燈下

　　“我家果果。”鳥子精從背後抱住了李果的脖子：“妳想我表現的悲傷壹點還是平淡壹點？”
　　“能開心壹點麽？”李果蹲在地上大口吃著沒泡過的方便面：“鳥佛爺。”
　　鳥子精雙手用力拎著李果的耳朵往上扯：“開心點？妳讓我開心點？餵，妳以為我是沒感情的麽？”
　　“哪能呢，我家鳥佛爺只是用嬉笑的態度面對世態炎涼。”李果漫天跑火車的恭維著鳥子精：“如果我……李家的基業以後就得看妳了。”
　　“看我？”鳥子精呸了壹聲，指著自己肚子：“是得看這祖宗。而且妳就不能往好的想？妳是不死壹次不痛快是麽？”
　　李果呵呵樂著轉過頭在鳥子精肚臍眼上親了壹下：“我不是說萬壹如果麽，這得提前計劃，除了莫愁大家可都是明白人不是，犯不著那麽哀哀怨怨的，這事吧，妳是想讓他來他得來，不想讓他來他還得來，反正躲是躲不過的，不如爽快點。”
　　“妳是爽快了，到時候我這孤兒寡母的怎麽過日子？”鳥子精說著話的時候還顯出壹幅庭院深深深幾許的哀愁：“真愁人，我就是瞎了二十四K硬化氪金狗眼才會嫁給妳的。”
　　“李氏家族……都是妳的哎，這是個帝國好麽，我到昨天才知道，羅斯柴爾德家族居然是李氏的超級合作夥伴，那可是美聯儲啊親。”李果吧唧著嘴：“妳怎麽會孤兒寡母呢？妳就是每天吃金磚也夠妳吃上千年的了。”
　　“死相吧妳，妳以為老娘為妳的錢啊？錢多頂個蛋用，老娘要不是對妳多少有點好感，別他媽說嫁給妳了，就是說話都不會跟妳說話，妳他媽也不看看自己的檔次。”鳥子精用力的揉著：“我當時壹直在想，我的故事壹定不會太曲折，總會遇見壹個什麽人，然後這個人會陪我過那個妳死掉之後的日子，無外乎成個家再生壹個或者幾個孩子之類的。可我沒想到，最後兜兜轉轉我還在載在妳手上了，我當時還覺得很幸福，認為自己居然能這麽幸運。可是後來我才發現，我這其實根本他媽的就不是幸福，而是因為我曾經介入過妳的生命和輪回而遭到的懲罰。小逼妳知道麽，跟妳他媽在壹起其實我是在被懲罰。”
　　李果微笑著捏住鳥子精的手：“離婚吧。”
　　“去妳妹的。”鳥子精當即就是壹口國罵回敬過去：“吃幹凈了玩爽了，又插又摸還到處亂舔了之後妳就不想幹了是吧？我當年要是知道妳媽肚子裏懷的是妳，我早想辦法弄死妳了。”
　　“妳還別說。”李果拽住鳥子精的手，把她的臉拽到自己耳邊，扭頭用力的親了壹下：“別說我爹了，妳連我媽都不壹定打的贏，那倆人當年可是叱咤風雲縱橫鄉裏的惡霸夫妻，厲害著呢。”
　　“李果，我問妳啊，妳到底喜歡我不喜歡我。雖然我都和妳睡了這麽長時間了，我都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哎。”鳥子精反身坐在李果的肩膀上：“我壹向看人很準，可妳讓我看不透，我分不清妳最真實的想法是什麽。”
　　李果沈吟了壹下，仰起頭把臉貼在鳥子精的腰上：“其實說真的，我真是把妳當哥們的。”
　　鳥子精眉頭壹皺，語調上揚：“妳和妳所有哥們都上床嗎？”
　　“這話很有歧義啊。”李果抽了抽鼻子：“妳性子別這麽急啊，我還沒說完呢。”
　　“妳說。”鳥子精雙手抱臂：“看妳能說出什麽花來。”
　　李果嗯了壹聲，然後慢慢說道：“實際上，如果我告訴妳，我從壹開始就深愛妳，那肯定是不現實的，而且說實話，我到現在為止對妳的感情也和對莫愁或者可欣的有差別。”
　　鳥子精壹聽，氣得哼哼直叫喚：“死鬼，老娘算是瞎了眼。”
　　“但是妳知道，愛……其實分很多種。”李果自嘲的壹笑：“我真的沒辦法大言不慚的說那些比如親愛的老婆們，我會愛妳們每壹個人。這……妳不覺得有點那什麽麽？”
　　“妳要敢這麽說，我就讓妳變成閹雞公。”鳥子精眼睛裏寒光迸射：“好，妳繼續說，我看妳怎麽天花亂墜。”
　　“吶，我說了妳可不許生氣。”李果很忐忑的打量著鳥子精：“其實我從壹開始就沒愛上過妳……”
　　鳥子精白眼壹翻，表面看上去雖然沒有什麽，但是鼻子裏粗重如牛似的喘氣聲卻讓李果如坐針氈，這儼然就是要爆發的前兆，說好不生氣不生氣的，可鳥佛爺的性子哪是李果這種黃口小兒所能捉摸的？萬壹挑逗了她哪根脆弱的神經，把李果按地下暴打壹頓，李果這帳算誰的？難道還打回去？打壹個肚子裏有娃的孕婦？而且這娃還是自己的……
　　“我就說妳會暴怒了……”李果緊緊握住鳥子精的雙手以防她突然暴起：“我想我跟妳之間的感情，大概是壹種很詭異的東西，就跟雪姐姐壹樣。因為……我從靈魂深處都能感覺到妳們的存在，這壹點甚至跟我有守靈符的琥珀都不具備哦……嗯……現在我跟她已經沒關系了，她現在是李然的守靈獸了，妳別告訴她啊……”
　　鳥子精轉過身，抱著胳膊戲謔的看著李果：“說啊，我看看妳有多少事瞞著妳。”
　　“其實也沒什麽啦。”李果聳著肩：“不過我可以明確的給妳壹個答復，如果只能選壹個人陪我過完下半生，我會選妳。妳看，其實真話有時候就是這麽傷人，我對妳的愛不是那種愛但是我會選妳陪我壹輩子。”
　　“為什麽？”鳥子精也被李果給繞糊塗了。
　　李果翻起眼睛看了看天空：“我不能給妳這個為什麽的答案，但是我能用我下半輩子去解釋。我想，作為最睿智的妳，應該明白我意思的，對吧？其實我和妳像至交多過像夫妻，我這些話是不可能跟雪姐姐和莫愁他們說的，因為她們會傷心，可妳能理解我。”
　　“算妳識相。”鳥子精脫下鞋，開始扣起腳趾頭：“其實說真的，我也不太喜歡別人離我太近，我最討厭粘人更討厭被人粘著。”
　　“我知道啊。”李果把鳥子精無比漂亮白皙的腳丫子握在手裏：“所以我都是等妳來找我嘛，不然妳會發脾氣。”
　　“其實我很溫柔。”鳥子精從李果手裏把腳縮了回來：“好吧，我會幫妳穩住莫愁，雪姐姐那邊我沒辦法，她可是我搞不定的存在，龍神雪可不是看上去的那種軟妹，她殘暴起來能嚇的妳晚上不敢撒尿。妳估計到現在都不知道天守門下面的那幾十個小隊吧，排名前十的小隊隊長可都是神壹般存在的人物。”
　　“這我是知道的……我有幸見過壹番隊總隊長。”
　　鳥子精晃著手指：“雪姐姐的戰鬥小隊排名是第八還是第九，醫療小隊排前十餵！雪姐姐壹個人就拉高了平均值，所以她那邊妳搞定，我每次都被她吃得死死的。”
　　“嗯，有壹個能支持我的，我就很有動力了。”李果站起身繞到鳥子精身後幫她把頭發挽成壹個發髻，然後輕輕環抱住了鳥子精的腰：“如果我能安然無恙，我壹定再也不走開了，壹直到死。如果我回不到妳身邊，不要等我，壹定不要等我。我的業障我壹個人來背，妳沒資格幫我承擔。”
　　“好樣的，我喜歡有魄力的男人。”鳥子精彈了彈李果的腦門：“可妳現在是誰的業障都是妳來背了，妳這也有點太大男子主義了。”
　　“虱子多了不愁，債多了不癢嘛。”李果靠在鳥子精的腿上：“妳看，我們這天聊的，哪像兩公婆嘛，這分明是兩兄弟。”
　　“好吧，妳就當妳把妳兄弟的肚子搞大了，妳肯定覺得有壹種詭異的美感。”
　　李果吐了吐舌頭：“妳不說臟話真不可愛。”
　　“妳這賤逼。”
　　就在倆人打情罵俏的時候，突然屋外響起壹聲不算巨大但是非常沈悶的響聲，嗡嗡綿綿的振得窗戶都發出不堪搖曳的顫動聲。
　　李果壹驚，豁然站起身：“這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娘們！”
　　果然，當李果牽著光速鳥子精沖到上澝護法的地方時，發現上澝正滿臉兇悍的攻擊著蓬萊大陣的核心，也就是那方傳說中的崆峒印，那德行簡直就視死如歸了，根本壹點都不在乎上清是不是還沒出來。
　　“妳幹什麽呢！”李果壹個閃身插入上澝的身前，攔住了上澝的攻勢：“妳鬧夠了沒有！”
　　上澝臉上臟兮兮的，頭發也亂了，雙手凝聚著宛若實質的靈力，身後詭異的靈力圖紋虛影時隱時現。她的靈氣圖紋是壹個有著復雜幾何圖樣的圓環，看上去就像瑪雅人雕的奇怪石板似的。
　　“它攻擊我。”上澝收了靈氣，皺著眉頭：“我只是防衛。”
　　李果看了壹眼老老實實戳在那裏的崆峒印，深呼吸壹口，二話不說壹腳踏了下去，強行從李果腳底灌入的靈力像壹根針似的刺激著他的經脈，讓他冷不丁的打了壹個哆嗦，然後他轉頭看著上澝：“是妳先攻擊它的。”
　　上澝眼神斜了斜：“不，就是它攻擊我。”
　　李果當時就是哭笑不得，這種事又無傷大雅，上澝卻像個小孩似的非要爭個高低出來，這昆侖雙煞的個性原來都是如此奇葩，特別是這上澝，明明是個女王胚子，可骨子卻深埋著壹顆小女孩的賣萌之心，這得多矛盾才能長成這樣……
　　不過上澝現在確實狼狽，應該是她想對這東西幹點什麽而被上頭強悍的靈力在她沒有準備的時候反噬了，然後這鐵血小娘子就被豬油蒙了心，跟這塊還裝著她哥的轉頭幹了起來。這轉頭想想，李果突然覺得上澝其實挺缺心眼的。
　　“老公，我先回去了。”鳥子精在旁邊站了壹會之後，出奇的冷靜也出奇的溫柔，她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容，壹副典型賢妻良母的樣子，甚至在說話的時候還自然而然的用手指撩動了壹下垂在額間的亂發：“我和寶寶都在家等妳。”
　　說完，她還真的像小媳婦壹樣壹步三回頭的慢慢離開了李果的視線。這壹下別說李果了，就連上澝都忘掉了自己和那塊磚頭之間的怨恨，傻呆呆的看著鳥子精消失的地方，並滿臉詫異的看著李果：“妳給她灌了迷幻藥嗎？還是妳們其實壹直都共用針頭吸毒？難怪剛才妳像犯毒癮了似的，偷偷跑到角落裏去鬼鬼祟祟。”
　　“妳是被我老婆附體了嗎？”李果怪怪的看了上澝壹眼：“妳不是應該幹凈利落的嗎？妳這祥林嫂壹樣的神態是怎麽回事？”
　　“吃醋啊，笨蛋！”
　　她說著就想去挽李果的手，可李果不動聲色的壹閃，躲過了她的胳膊，並不著痕跡的蹲在那塊磚頭面前，仔細打量著：“這應該是真品吧？別到時候是個假的，上清死裏頭了。”
　　“是真的，整個蓬萊都是它在驅動，不過它現在正憋著勁和上清鬥爭呢。”上澝攤開手：“沒功夫理妳。”
　　“等會妳的任務很簡單，當上清把這個磚頭的神識逼出來之後，妳鎖死它就可以了。”李果從口袋裏摸出壹塊灰撲撲的土疙瘩，大致是個正方形，但四個角早就磨損得差不多了：“然後剩下的就交給我來。”
　　上澝伸過腦袋看著李果手上的那個鐵疙瘩，好奇的問：“這是什麽？”
　　“翻天印。”
　　“不可能，那怎麽這麽醜！”
　　李果苦笑著掂量了壹下手上的破銅爛鐵：“真的是翻天印，只不過沒了器魂，我那還有好多呢……妳要我送妳點，金蛟剪啊打神鞭啊捆仙索啊什麽都有，不過都是壞的……”
　　“妳是搞批發破爛的嗎？”上澝盯著李果手上的破爛：“我那已經有封神第壹重寶了，山河社稷圖，那兩個女人真的好煩。”
　　李果壹邊盯著磚頭的動靜壹邊頭也不回的說話：“那兩個女人現在在幹什麽？”
　　“重新布置昆侖大陣，包括蜀山。也就是說麽，上清壹直在謀劃著奪取蜀山。”上澝攤開手：“妳看，我是得多愛妳。什麽都告訴妳了。”
　　李果淡淡的哦了壹聲：“她們壹定失敗了。”
　　“果然還是我選中的人聰明。沒錯啦，那兩個女人失敗了，蜀山的核心等級高於她們兩個。”上澝露出壹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不但失敗了，叮當還被強暴了，我指的是心理上的，叮當在進攻核心的時候，神智闖入了妳那把賤人劍的神識海裏……然後她哭著出來的。”
　　李果嘴裏發出嘖嘖嘖嘖的感嘆聲，然後搖頭嘆息：“真的不敢想象身殘誌堅對她幹了什麽，人間慘劇。”
　　“妳……不擔心？”
　　“如果連身殘誌堅都需要我擔心了，我覺得我活在世界上就不會再有樂趣了，不到三十歲壹定會積勞成疾，然後中道崩殂。”李果坐在地上，抱著膝蓋點著壹根煙，楞楞的看著天空發呆：“當然，我不知道能不能活到三十歲。”
　　說著，李果指著天空：“妳仔細看。”
　　上澝順著李果的手指在天空中搜尋著，可找了半天，連跟毛都看不到：“什麽？”
　　“四方天帝、七星君都已經歸為了，而且都或近或遠的圍繞在我身邊，有的是局內人有的看熱鬧，我就好像是壹個聚光燈下的小醜在鋼絲繩上踩高蹺，頭頂是朗朗星空，身後是豺狼虎豹，腳下是萬丈深淵。可偏偏這麽巧，我身邊還是霧氣茫茫。”
　　“妳應該去當個詩人。”上澝靠在土壁上看著李果：“這就是妳不肯接納我的原因嗎？”
　　李果還沒說話，壹個溫潤但是稍顯冷淡的磁性女聲就從李果的影子裏緩緩傳出：“不，是因為他看不上妳。”
　　李果楞了楞：“然然姐……”
　　來者就是百合，唯獨她壹個人是可以從另外壹個人的影子裏鉆出來的，她雖然剛才被李果奪了靈力，可她始終是看似女王但是骨子裏是壹個柔弱小女人的百合花，而且同時還是當年那個看似柔弱但是骨子裏卻是殺人如麻不眨眼的變態女魔王文姬，這兩個人隨便哪壹個拿出來都是嗷嗷叫的存在，更別說非常二合壹了。
　　“別忘了，輪回沒有解開之前，我們都還是壹體的。”百合用手指按住李果將要發聲的嘴唇：“無論妳解開或者不解開，我本來就因為妳而存在，妳若不在我也就沒有意義了。所以妳明白我的意思。”
　　李果無奈的笑著點點頭，然後雙手捧住還有壹米五出頭的李然的藝術品似的臉蛋，用大拇指輕輕蹭著她臉上的淚痕：“剛才躲去哭了嗎？”
　　“嗯。”百合從來不騙人：“是的。”
　　“餵，妳們兩個！”上澝表情明顯很不爽：“我在這裏不是看妳們秀恩愛的。”
　　李果咳嗽了壹聲，笑著說：“妳閉上眼睛倒數二十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