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真心戒毒

　　駛離城區半個多小時後，我們到達了壹片類似療養院的建築。由於沒有城市的喧囂，所以這裏顯得格外清幽，小橋、流水、涼亭、鳥鳴……倘若我不知道今天來的是醫院，還真以為是壹個度假山莊。醫院周圍稀稀拉拉地有幾個人在鍛煉身體，也有幾個人在長椅上品茶閱卷，這樣的生活對我來說幾乎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怎麽這裏都是白色的房子。”海棠抓住我胳膊的手微微有些顫抖。
　　聽海棠這麽壹說我才發現原來醫院的所有房子都是通體的白色。
　　“醫院嘛，總歸是白色的，護士都被叫做白衣天使呢。”我笑著回答。
　　海棠和我們的心態是不壹樣的，這解釋了為什麽她對白色的建築如此敏感，甚至敏感到恐懼。
　　我能理解海棠現在的想法，只是我無法體會海棠現在的心境。
　　“這裏能讓妳盡快好起來。”我用手輕輕地拍了壹下她仍然緊抓著我胳膊的手。
　　海棠沒有說話，只是低下頭跟在四眼和瓊的後面。
　　正在這個時候，小雨的電話打來了。
　　“哥，起來沒有？”小雨甜甜的聲音。
　　“哦，起來了，我正在醫院了。”我隨口回答。
　　“啊！醫院，妳怎麽了？！”小雨的聲音壹下子緊張起來。
　　我突然記起來小雨並不知道今天的事情。或許她已經淡忘了關於海棠吸毒的事。
　　“是的，我再去復查壹下。”沒辦法，只得善意地撒謊。
　　“哦，後天我們就開學了，實習的事情已經安排好了，所以和妳說壹下。對了，晚上要不妳來我們這裏，以後實習了就很少有時間了。還有……還有就是等妳來了再說吧。”小雨沒有想到今天我會陪海棠來醫院，所以很自然地認為周末我是有時間的。
　　“嗯，可以，到時候我們再聯系好嗎？”我無法肯定到時候是否真的有時間。
　　我們在壹名護士的帶領下來到了二樓的壹間辦公室，和壹般的醫院不壹樣，這裏的辦公室沒有酒精味，取而代之的則是淡淡的檀香味。
　　“妳好，費法醫生，我們是leo的朋友。”壹進門，四眼就和裏面坐著的醫生打招呼，四眼提到的leo就是介紹我們來這裏的朋友。
　　辦公室裏坐著的是壹個五十多歲的外國醫生，後來四眼告訴我，這個醫生是德國人，因為他妻子是中國人，所以他後來隨同他夫人來到中國定居。
　　“哦，妳們好。”費法醫生放下手中的報紙起身過來和我們打招呼。不過他的中文確實不怎麽樣。
　　在經過短暫的寒暄後，費法醫生讓護士拿來幾張表格。
　　“女士，能知道妳接觸的是哪種藥物嗎？”費法醫生將表格交到海棠手上，“壹會檢查的時候請妳按照上面的要求填寫。”
　　“我……我……”海棠從進來到現在壹直沒有說話，所以面對費法醫生的問題壹時都說不出話來。
　　“別緊張，女士，這裏都是妳的朋友，包括我。”費法醫生和藹的笑容和長者特有的氣度給了海棠壹些勇氣。
　　“大……大麻。”海棠好不容易說出了這兩個字。
　　“哦，漂亮的女士，妳身上的香水味太適合妳今天的著裝了。”費法醫生突然岔開話題，“對了，前不久我的朋友為我夫人從意大利帶了些香水，有種很奇特。它塗抹以後沒有什麽味道，但是只要妳微微出汗，它就開始發揮作用。妳要不要試試？”
　　說著，費法醫生起身從壹個櫃子裏拿出壹小瓶香水。
　　“壹會檢查好了或許妳可以試試這個。”費法醫生將香水放到海棠面前，“這算是我們初次見面我送漂亮女士的禮物。”
　　費法醫生特有的德國紳士風度讓我大為折服。
　　“醫生。”四眼突然冒出來，“我沒用香水，現在能讓我試試嗎？”
　　“哈哈……”費法醫生爽朗地笑了，“這個香水對男人是沒有用的，妳出了汗後它是不會有香味的。這就是為什麽把男人叫臭男人了，哈哈！”
　　費法醫生的幽默讓房間裏的氣氛壹下子緩和了很多。
　　“倘若妳只是吸食了大麻壹種藥物的話，那妳能告訴我妳已經吸食了多長時間了嗎？”我想這才是費法醫生真正想知道的。
　　“壹年多。”海棠這次回答得利索多了。
　　“好了，現在妳可以按照表格上的要求去檢查了，等結果出來我們再談好嗎？”費法醫生叫了護士進來。
　　“別忘記我給妳的禮物哦。”醫生囑咐海棠，“對了，如果您願意，我是否能有幸請您共進午餐？”
　　海棠壹愕，然後微笑地點點頭。
　　費法醫生所指的檢查也就是常規檢查，但還是很耗時間。四眼在我們從費法醫生辦公室出來以後就去辦他自己的事情了。臨近中午，海棠已經基本檢查完畢，壹些報告需要等吃過午飯才能出來。
　　正如費法醫生和海棠約定的，待海棠完成最後壹項檢查後，費法醫生準時出現在了檢查室門口，準備約海棠壹起吃中飯。
　　“非常抱歉，我希望中午能和海棠小姐兩個人吃飯，希望兩位不要介意。”費法醫生很有禮貌地向我們解釋，“醫院的食堂在旁邊的樓上，壹會護士會帶妳們過去。”
　　倘若我猜得沒錯，我想這也是費法醫生治療病人的壹種方式。畢竟當只有病人和醫生兩個人時，病人更容易向醫生訴說自己的病情，更何況是午飯時間，更是壹個比較輕松的場合。
　　壹切進展得都很順利，下午報告出來以後費法醫生希望海棠能夠入院接受半個月的治療。正當瓊陪著海棠去辦理相關手續的時候，我問費法醫生關於海棠的情況，因為往往醫生在病人面前都可能會有點保留。
　　“妳清楚毒品的毒性嗎？”費法醫生反過來問我。
　　我搖搖頭。
　　“妳朋友吸食的大麻是在英國普通人中，甚至是學生人群中比較常見的毒品。”費法醫生和我解釋，“相對其他毒品來說，大麻的成癮性和危害性都比海洛因等其他毒品小得多。但是這也是在同樣量的程度上比較的，既然我們都說大麻是毒品，因此如果從定性的角度說，那也是很有危害性的。”
　　“您能否告訴我海棠現在是否能完全治愈，什麽時候能治愈。”我直接問他。
　　“這取決於她的心態，也就是說主動和被動的問題。我前面了解了她目前的情況，從心態上說她現在已經是主動想把毒癮戒掉，這是壹個很好的條件。倘若她能壹直保持這樣的心態，且能積極配合治療，保守估計兩年時間應該可以完成治療。”費法醫生很有信心地說。
　　“兩年！”我很驚訝，“這麽長時間啊。”
　　“呵呵，和其他病人相比較已經很短了。”費法醫生笑著說。
　　“那她難道要在這裏待兩年？”我想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哈哈，妳怎麽會這樣想。我的意思是總共的治療時間，不是在這裏住院的時間。海棠小姐在這裏住院應該十多天就可以。妳知道嗎，今天中午和她的聊天我能感覺她會積極配合我的治療工作。”費法醫生的解釋讓我松了口氣。
　　說是病房，其實比較類似於單間的公寓，有個小陽臺。壹人壹間的格局也讓病人能很自由地在這裏生活上壹段時間。我幫海棠把行李從車裏帶出來，經過簡單的整理，就已經完成入住的工作了。
　　“妳還有其他事情吧？要不妳忙妳的好了。”海棠突然對我說。
　　或許小雨只是讓我晚上去她那裏吃個晚飯而已，剛才小雨好像有什麽話要跟我說似的，只是當時不好詢問，所以感覺有點奇怪。
　　“呵呵！是小雨的壹個朋友有點事，現在不急，壹會再說好了。”盡管理由是編的，但我也覺得比較充分。
　　因為這裏到小雨學校大概需要五十分鐘時間，所以按照計算，即便是晚上去小雨那裏，現在也太早了。
　　三點鐘左右的時候，四眼回來了。這樣我就不擔心了，於是起身告辭。走的時候我告訴海棠，有什麽事情就給我電話，我明天再來看她。


第十四卷 雨夜留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