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侯

高月

歷史軍事

雨還在下。
陳慶伸手接了壹點雨水,洗去糊住雙眼的腦漿和膿血,用盡全身力氣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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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百壹十二章 回陜

封侯 by 高月

2023-8-20 22:40

  楊幺最後不得不狼狽逃走,這次他只是巡視長江,並非作戰,很多犀利的水戰武器都沒有攜帶,比如火器、鑿船水鬼、橫竿、大船投石機等等,甚至連燒船的火油都沒有帶上。
  但他卻遇到了兩個殺神,白白賠了壹百五十多名士兵的性命,楊幺再惱怒再不甘也沒有辦法,最後只能認載。
  貨船已經清理完畢,所有屍體都扔下了長江,甲板也洗刷幹凈,十幾名船夫又拉起了兩只角帆,使大船全速向西航行,必須在楊幺大軍反擊之前脫離他的勢力範圍。
  東主陳充簡直把陳慶當做菩薩壹樣供起來,他剛剛才知道,陳慶並非護衛保鏢,而是西軍的統領,嚇得他慌忙給陳慶賠罪。
  陳慶笑著擺擺手,“陳東主不必客氣,我也有仇家在沿途抓我,多虧沾了東主的光,才能壹路平安過來。”
  陳充嘆了口氣,“這次遇到了將軍,才僥幸逃過壹劫,就不知以後怎麽辦?只能走壹步看壹步了。”
  “東主也不必悲觀,朝廷和金國已經達成東部停戰壹年的協議,朝廷就會轉頭清剿這些水賊山匪,最遲明年,長江水道就不會這麽危險了。”
  “但願如此吧!否則我是不敢再走長江了。”
  ……
  貨船沒有再遭遇水賊襲擾,也沒有遭到金兵攔截,壹路順利,這天上午,他們抵達了夷陵縣,這裏是長江三峽的入口,貨船將在這裏休息補給壹天,很巧的是,陳慶剛下船,便看見呼延甲在向他揮手。
  陳慶大喜,連忙迎上前問道:“他們幾個呢?”
  “在那裏!”呼延甲回頭壹指。
  陳慶看見了呼延丁和三名楊再興的手下,牽著馬匹站在遠處壹家客棧前。
  陳慶招手讓他們過來,他又問呼延甲,“怎麽樣,沿途順利嗎?有沒有遇到盤查?”
  “總的還算順利,只是在長沙縣遇到了嚴格盤查,他們確實是在尋找將軍,其實我發現,將軍若拿個假的身份證明,他們也不認識,這種搜查有點自欺欺人。”
  陳慶笑了笑,怎麽可能是自欺欺人?自己的方天畫戟就是他們搜查的標誌,呼延甲他們沒有攜帶方天畫戟,才被輕松放過。
  “走吧!我們找個地方住下,休息壹天,然後再決定怎麽走。”
  ……
  攜帶馬匹不方便再坐船,陳慶最終決定改走陸路,和陳東主告別後,眾人從夷陵出發,騎馬走三峽路前往巴蜀。
  與此同時,臨安的臨時停戰談判已經結束,宋金雙方達成東線臨時停戰的協議,範圍從江州到通州,時間從九月初壹到次年八月底,金國不再向長江以南發動進攻,宋軍也承諾全部撤到長江以南,壹年內不再進攻江北。
  這個停戰方案對宋朝還是比較有利,畢竟在建炎四年,嶽飛軍隊就被迫從通州渡江南撤,宋軍基本上丟了長江以北的領土,只剩下幾座江北的沿江縣城,停戰壹年,宋軍可以集中兵力剿滅曹成、李成、楊幺等亂匪,徹底穩定後方。
  臨時停戰對金國也同樣有利,他們能迅速扶持起齊國,用齊國來消耗宋朝,金國便可以集中精力和兵力消化河北、河東,同時發動西線攻勢,開辟第二戰船,最終目標是吞並四川。
  在達成臨時停戰協議的同時,宋金也達成壹個秘密協議,金國將宋朝太後移居汴梁,並提供相應待遇,宋朝除了壹次性交給金國二十萬匹絹外,每年還要提供五萬兩白銀,作為供奉太後的支出。
  就在陳慶抵達銅陵之時,完顏昌也攜帶完顏婁室的首級渡過長江北上,返回幽州安葬完顏婁室。
  時值深秋時節,陳慶壹行返回了大散關,在大散關的元帥行營,陳慶見到了安撫使張浚。
  “臨安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是秦檜在中間搗鬼,連官家也被他蒙蔽,我們都知道金國是不可能放回太後,但秦檜的花言巧語卻把官家說動了,陳統領,這件事官家也頗為後悔,特發手諭給我,讓我好好安撫妳,並給予重用,可見官家還是很看重妳。”
  張浚語氣很溫和,但態度卻很明確,就是要求陳慶打消對天子的不滿,不容含糊。
  沈默片刻,陳慶淡淡道:“卑職很清楚,這次事件是秦檜為了右相之位而采用的壹種卑劣手段。”
  張浚沒想到陳慶看得這麽透徹,他微微笑道:“妳說得很對,官場上的權力鬥爭從來都不擇手段,這次秦檜陷害妳,真正的目標是呂頤浩。
  好吧!既然妳能看到事情的本相,那我也不用多說什麽了,妳已經被封為秦州制置使,我當然要貫徹官家的意圖,我給妳三千軍隊的額度,成立秦州軍,至於軍隊從哪裏來,妳去和王彥、吳階商量。”
  張浚是川陜安撫使,是軍隊最高指揮官,但他具體不管軍隊,軍隊掌握在各個都統制手中,張浚只負責制定規則,掌握錢糧,比如他只給王彥壹萬軍隊的額度,如果王彥手下有壹萬兩千軍,那麽多出來兩千人的錢糧就得王彥自己負責了。
  這次陳慶被任命為秦州制置使,名號是天子給的,然後下面由各個實權部門負責實施,吏部定陳慶的官階官職,安撫使張浚決定陳慶軍隊的人數,然後張浚再報給樞密院,然後由樞密院通知四川轉運使每月增撥錢糧。
  但這裏還有很多彎彎道道,天子的任命可虛可實,這就要看西軍的統帥怎麽決定,如果統帥看不上妳,壹句秦州暫不可圖就把妳架空了,頂著制置使的頭銜做指揮使的事情,壹點都不奇怪。
  好在陳慶也是遇到了壹直很器重他的主帥,張浚準許他成立秦州軍,讓他的秦州制置使坐實了,陳慶目前是統領,統領最高只能統率三千人,張浚也給了他軍隊上限,由此可見張浚確實對陳慶不薄。
  陳慶心中明白,單膝跪下抱拳道:“安撫使的知遇之恩,陳慶銘記於心!”
  當然,張浚欣賞陳慶也並不是沒有原因,壹方面是陳慶殺死了完顏婁室,在關鍵時刻緩解了張浚兵敗富平的壓力,另壹方面,張浚也是在貫徹天子的意圖,盡快提拔年輕將領,逐步替代老軍閥。
  兩個原因中,恐怕後者才是關鍵。
  張浚擺擺手笑道:“成立秦州軍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情,我最多給妳十天時間,交給我壹份詳細的報告,我還要上報朝廷。”
  陳慶愕然,“還要上報朝廷?”
  “那當然,否則妳任命的手下將領朝廷不承認,誰願意跟隨妳?”
  張浚言外之意,陳慶任命的將領他會同意,至於朝廷同不同意,他就不知道了。
  張浚又意味深長地對陳慶道:“我建議妳最好給呂相公寫壹封信,報個平安。”
  陳慶默默點頭,成立秦州軍是自己最關鍵的壹步,必須要得到呂頤浩的全力支持,否則在秦檜和範宗尹那邊都很難通過。
  ……
  陳慶從元帥行營出來,他立刻來見王彥,雖然張浚和王彥對陳慶都有提攜之恩,但在感情上,陳慶更傾向於王彥,陳慶心知肚明,假如天子趙構下密旨處死自己,張浚會毫不猶豫下手,但王彥壹定會放自己逃跑。
  才短短大半年未見,王彥就仿佛老了十年,感覺整個精氣神都萎靡了,著實讓陳慶吃了壹驚,“王都統,出了什麽事?”
  王彥擺擺手,“先坐下吧!我們喝口熱茶再慢慢說。”
  兩人坐下,壹名親兵給他們上了茶,王彥立刻問道:“秦州軍給了嗎?”
  陳慶點點頭,“宣撫使同意了,並給了我三千軍隊的額度。”
  王彥壹顆心放下了,笑道:“還不錯,我擔心了好久!”
  “秦州軍很重要?”陳慶問道。
  “當然重要,這就意味妳獨立成軍了,頭頂上司就是張浚,否則妳只是壹個統領,上面還有副統制、統制、副都統制、都統制、都虞侯等等將領壓制妳,妳在臨安表現得那麽矚目,這邊有很多人對妳眼紅啊!妳以後的日子會很難過。”
  陳慶著實有些汗顏,他沒想到裏面還這麽多彎彎繞繞的事情。
  王彥沈吟片刻道:“還有壹個重要原因,我可能會調離八字軍了。”
  陳慶壹驚,“為什麽?”
  王彥掀起衣甲,陳慶見他左腹部有壹處傷疤,已經痊愈,“這是……”
  “年初我率軍平定李忠和桑仲之亂,在亂軍中了壹箭,傷及內臟,妳現在明白我的氣色為何這麽差吧!”
  陳慶眉頭壹皺,戰場上中箭受傷是常事,只要不傷及要害問題都不大,不至於中壹箭就要調走。
  “宣撫使保奏我為宣撫司參議,朝廷任命已經下來了。”
  “那誰來接任都統制?”
  “傅選!”王彥平靜地對陳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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