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第十九章 大雪光臨仙女湖
　　新加坡城不知不覺中就火了起來了，方中原被縣某些局請去過幾次，知道這裏在大規模建設，後面的多功能會議室已經落成，縣裏某些局的會議就在這裏開了，縣政府的禮堂逐漸的就被人遺忘了。
　　十二月底，縣城建局的會議在新加坡城禮堂召開，總結了壹年來的工作，同時部署了新壹年的工作，副縣長虞癸聲出席了會議並且講了話，會議裏關於舊城改造的消息也就傳了出去。
　　中央關於小城鎮建設，對於三塔縣來說，他們也想搭上這班車，縣委縣政府也曾經議論過這個事情，但是最後都沒有統壹意見，敬縣長的意思是以三塔為中心，想四面輻射，現在在的三踏就在縣城中心。
　　按照方中原的設想是主要向南發展，這樣，既建設了新城，也對老城有所保護，老的東西保護好，將來也是旅遊資源嗎。
　　按照副縣長虞癸聲的想法，首先是要保護有限的耕地，不要發展新城，就在老城的基礎上進行改造，就三個年久失修的破塔，也沒有什麽保護的必要了。
　　談來談去，總是沒有統壹的意見，方中原征求過馬廣仁的意見，馬廣仁先是笑著說，自己不在其位，也不謀其政了，並且說在這裏也住不長了，兒子媳婦在甄郵市給自己和老伴買了房子了，自己老住在縣政府大院也不是事情啊，最後說了句：梁園隨好，豈是久戀之家啊。
　　城建局的會議結束的當天晚上，席凱華就給方中原打了電話，說，好久不見方書記了，方書記在忙什麽啊？
　　方中原說，沒有忙啊，只是縣裏的日常工作。
　　席凱華說，我遠在新加坡都知道方書記有大手筆，怎麽還保密啊？
　　說著說著，就說到了城鎮建設的事情，因為事情確實在議論中，如果自己不說，席凱華肯定認為自己隱瞞了她，於是就把幾次討論還沒有形成統壹意見的事情說了。
　　席凱華說，我明天或者後天飛過來，我來替領導解憂。
　　沒出三天，席凱華就約方中原晚上在新加坡城見面。
　　下班前，方中原叫司機不要送他了，他在辦公室耽誤了壹會，估計人都走的差不多了，關了門，走出了縣委大院，直接去了新加坡城。
　　去了以後，娜娜把他迎進了包廂，席凱華，兩隨從，郝伯正，馬小龍幾個已經在包廂了。
　　馬小龍說自己是來給新加坡城送魚的，聽說席總回來，就沒有回去，郝伯正開玩笑說自己給席總做了壹下午車夫，帶著她們在縣城轉。
　　上菜，喝酒，方中原突然開玩笑的說，看來今天就我是吃閑飯的，今天我買單吧，正好上次的外賣錢我還沒有付哦。
　　馬小龍說，那有領導買單的事情，新加坡城現在是自己大客戶了，他來買單。
　　說著說著就自然說到城鎮建設的話題上了，席凱華用低聲對坐在自己邊上的方中原說，我這次就因為這個事情來的，下午叫郝局拉著我轉了轉，妳別說，他們說的包括妳的設想，都是有道理的。
　　方中原說，是啊，是個很棘手的問題。
　　席凱華問，方書記到底怎麽考慮的啊？
　　方中原笑了笑，說，喝酒不談工作，今天就喝酒。
　　席凱華說，其實我能感覺，方書記已經有了成熟的想法，只是不把我們當朋友，所以不便說，但是，我今天酒後話，也不做數，我現在來鬥膽猜測方書記的今後打算。哈哈，說的不對，領導批評。
　　方書記是個註重科學的好領導，在縣城發展的問題上，意見很多，方書記今後將請市裏有關專家來進行考察，對原有的幾個方案進行論證，選取最佳方案進行實施，只有保護性的開發和建設，最後才不是歷史的罪人，我說的對不對？席凱華眼睛盯著方中原說。
　　方中原暗暗驚嘆眼前這個女人的厲害，他開始確實沒有想到請市裏專家來論證這個事情，幾次的七嘴八舌的議論，他都有點厭煩那樣的爭論，他知道這個女人是在暗示自己怎麽做，但是聰明的是卻說是她猜測方中原的想法和思路。
　　方中原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拿起杯子敬她酒。
　　席凱華最後說，要請專家，她在這個行業還是認識不少人的，她表示願意幫忙，最後意味深長的說，在這些方案裏，方書記的最科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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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縣委縣政府的會議上再次提出關於城鎮建設的話題，爭論仍然很激烈，方中原這次表現的很冷靜，壹是沒有提自己的設想，二是沒有表現出不耐煩。誰發表意見，他都微笑著看著誰，並且不時地在筆記本上記錄著什麽。
　　最後的總結發言，他說了，城鎮建設是必要的，也是必須的，剛才大家發表了很好的意見，都是本著科學發展的觀點去看這個問題，我很欣慰也很高興，但是，我們總不能壹直在議論中，我的意見是這樣，這個事情由虞縣長牽頭，邀請市裏有關專家來我縣實地考察，讓他們從我們縣的實際情況，給我們繪制出科學的發展規劃來，不至於盲目發展，不從科學的角度看待發展，最後我們就會成為歷史的罪人。
　　他的壹席話，大家都沒有了意見，外請專家，這個就是中國辦事情統壹意見的最好辦法，那就是外來的和尚會念經。
　　會議結束，方中原給席凱華打了個電話，說，請專家的事情會議已經決定，由副縣長虞癸聲牽頭。
　　席凱華說，方書記放心，請來的保證都是專家。
　　請來的專家經過壹周的考察論證，大家壹致認為：為了保護原來古縣城的原貌，對古縣城進行保護性維修，新城市發現向南進行。
　　專家最後向縣委縣政府領導進行了專題匯報，本來七和尚八樣腔調的都不說話了，因為專家的意見代表的就是科學。
　　晚上，在縣招待所，方中原宴請了所有的專家，他之所以這樣做，主要是為了不讓虞癸聲等人去猜測什麽，他知道今天的晚宴不能在新加坡城，再說了，壹個星期在新加坡城吃的專家們，也想換換口味了。
　　送走了專家們，縣委縣政府聯席辦公會議就開始落實新城規劃的設計招標了，成立了專門的招標委員會，會上，方中原提議，還是由虞癸聲擔任設計招標委員會主任。
　　會議結束，方中原壹回到自己辦公室，就接到了席凱華的電話，說，方書記真是開明的領導，能夠抓大放小。並且透露凱華公司將參與招標，可以肯定的說，凱華公司的設計理念將永遠和領導的科學意圖相吻合的。
　　方中原掛了電話，應該說，心裏是很不舒服的。他想，我們的會議剛結束，她怎麽就知道了？壹定是虞癸聲提前走露消息的，是他，肯定是他。
　　因為城鎮建設的事情，方中原已經壹個多月沒有回去了，似乎柳翠已經習慣了，有時還打打電話，有時甚至電話也不打了，反正來了電話，方中原總是說忙。年底了，各單位確實是忙，似乎壹年的工作這個時候都才緊張起來，這個就是政府和企業的中國特色罷了。
　　早上起來，方中原拉開窗簾，外面壹片銀色的世界，他想起來了，昨天的天氣預報說今天有雪，真的下了，這是三塔縣迎來入冬的第壹場雪。
　　今天是休息，本來方中原是想吃完早飯開車回市裏的，看著路上很厚的積雪，他有點猶豫了。
　　正準備去食堂吃早飯的時候，郝伯正來電話了，問領導在幹嗎呢？欣賞雪景了嗎？
　　方中原說正準備吃早飯去，吃過飯回市裏看看。
　　郝伯正說，書記啊，這個天怎麽回去啊？還是我陪妳到鄉下檢查雪災情況吧？
　　方中原開玩笑說，妳什麽時候當了辦公室主任了？
　　郝伯正說，豈敢豈敢，領導下去，我隨行保護，那才是我的職責所在嗎？
　　郝伯正叫方中原早飯也別吃了，他馬上來接，說，市裏新開了壹家牛肉湯館，他來陪領導共進早餐，讓領導也體驗下民間生活。
　　方中原也不推辭，說實在話，也好久沒有見到郝伯正了，反正今天也回不去了，就和他隨便跑跑吧。
　　郝伯正在方中原的印象裏還可以，自己在三塔縣以來，他算是第壹個朋友，為人雖然世故了點，但是，對自己是沒有什麽說的。
　　回到房間，給家裏打個電話，家裏沒有人接，撥了柳翠的手機，柳翠說在醫院上班，本來今天是休息的，科裏有個醫生家裏有事，她就來替了個班，她說，下那麽大雪，不回來就不回來吧，路上不安全的。
　　不壹會，郝伯正夾個包就來到了方中原房間，方中原壹看見他就笑了起來，今天的郝伯正穿著個真皮大衣，滑稽的是頭上戴著東北的皮帽子，是那種下大上小的那種，東北人所謂的牛B帽，配著他的大長臉，活脫脫壹個座山雕，真是再拍楊子榮的電影，演員都不需要全國海選了。
　　進門就喊，我的乖乖，今天真冷。
　　方中原笑著說，妳今天準備演座山雕啊？
　　郝伯正邊笑邊進衛生間照鏡子說，領導就是領導，妳不說我還沒有註意，真的有點象哦。怪不的路上人都怪怪的看著自己。
　　兩人說笑著下樓。
　　今天郝伯正沒有開警車，而是開著壹輛桑塔那2000，方中原問，老郝今天怎麽換車了？
　　郝伯正說，警車空調不好，把領導凍壞了怎麽可以？所以自己就借了個朋友的車。
　　車壹直向西，在壹家叫老回子牛肉湯館門口停了下來，郝伯正進去就說，兩碗牛肉湯，四個燒餅。說著就領著方中原走進雅間。
　　所謂的雅間，就是門口掛著布簾子的小房間，裏面放壹長條桌，兩面放兩長凳子。
　　大廳裏坐的很滿，男女老少都對著自己面前的大碗稀溜稀溜的喝著湯，吃著碗裏的粉絲，發出都是同樣的聲音。
　　只有所謂的這個雅間是空的，看來在來之前，郝伯正就已經預定了，不壹會，夥計就用壹托盤端進了兩大碗牛肉湯來。
　　郝伯正邊吃邊說，吃完飯陪領導去仙女湖看看，看看養殖場可有受災，怎麽樣？
　　方中原想，回去也是自己耗在房間裏，去就去吧！
　　吃完牛肉湯，開車直奔仙女湖而去，沒有人知道，這次的仙女湖之行後，方中原心裏是高興還是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