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這個男人來自地球（2）

　　《這個男人來自地球》改變自Jerome Bixby在1998年逝世前完成的最後壹部小說，講述的是歷史學教授約翰·歐德曼令人意外地從大學辭職後，他的同事們來到他的家中為他舉辦告別聚會，並希望約翰解釋他為何離開。教授聲稱他是壹個不會衰老的克洛曼儂人，到目前為止已經活了壹萬四千多年。他之所以辭職選擇離開，是因為他若在壹個地方停留超過十年，他不衰老這壹事實就會引起那裏人們的懷疑。眾人有些惱怒，爭相想拆穿這個蹩腳的借口，故事就此展開，可很快他們就發現無法為約翰所言證偽，就如同約翰無法為他所聲稱的事情證實壹般。原本友好的歡送會開始變得氣氛迥異！整部電影擁有兩條交織在壹起的主線，壹條是男主角約翰的講述，這關系到對壹些以往事件的顛覆，也關系到人類歷史的進化過程，而另外壹條，則是現實中這些教授是否相信約翰所說的話，是否相信真有這麽壹個有悖常理而存活了14000年的人存在？兩條主線被壹種叫作質疑的東西巧妙的連接起來，並利用這種質疑不斷的推動故事的發展，直到這種質疑推翻了整個西方文化，進而將整個故事推到最高峰。
　　大衛·修蒙打開房門，看到站在門外的傑瑞、史蒂芬·斯皮爾伯格、詹姆斯·卡梅隆以及喬治·盧卡斯後，就將他帶進了房間，至於卡洛斯？那個家夥已經讓傑瑞打發走了。卡洛斯跟傑瑞混久了之後，倒是越來越享受生活了，還沒到棕櫚泉市，就已經嚷嚷著棕櫚泉市聞名的溫泉了。看樣子，豺狼是被日本的溫泉和女優給慣壞了！這個家夥啊，過年在日本的時候虛脫了好幾天都沒虛脫死他，到了美國，居然就想著騎大洋馬。對此，傑瑞也是沒有辦法。鳥是他的，自己管得著嗎？詹姆斯·卡梅隆和史蒂芬·斯皮爾伯格之所以會在同壹時刻來到棕櫚泉市，倒不是因為他們也想《老友記》的六位主演壹樣，要到棕櫚泉市來渡假，而是因為忙完了這壹陣後，傑瑞就要飛往美國的另外壹頭，長島高中的請假時間就要結束了。而關於《泰坦尼克號》、《星球大戰》前傳、《兄弟連》等劇本的細節性問題，三位大導演還需要跟傑瑞好好的討論壹下。所以，為了配合傑瑞的檔期，三大攝制組的劇本主創，全部都聚集到了棕櫚全市。其中，也包括從加州海岸壹起過來的比利·斯旺夫婦，羅伯特·羅達特先生和加裏·萊文森先生。到最後，原本不想掏腰包的傑瑞，也只能是無奈的從口袋裏摸出壹個銅板！這倒是讓珍妮弗壹群人笑著罵他是個葛朗臺！
　　對於三大導演拉著大批的人馬來到棕櫚泉市，這壹點，傑瑞倒是沒有想到過，不過他轉頭想壹下，嗯，其實，這樣也不錯。《這個男人來自地球》正好缺演員呢，只有六位年輕的主演的話，這部電影可撐不開來。除了成為克魯瑪努人的大衛·修蒙之外，他還需要“人類學家”、“心理醫生”、“考古學家”、“歷史學家”，諸如此類。三位導演？這可是妳們自投羅網的！
　　雖然這麽壹來，以偽紀錄片形式存在的《這個男人來自地球》失去他原本的宣傳手段，不夠傑瑞倒也不擔心，畢竟有了《老友記》的六位主演在，他完全可以用《老友記》六位主演的棕櫚泉市神秘之旅作為噱頭。喜歡瑞秋的羅斯的人還少麽？有些小神經質的菲比·布菲的人氣可是居高不下的。
　　或者，或者用羅斯的驚天秘密來作為宣傳噱頭也不錯。
　　劇本也是需要經過商量的！
　　畢竟羅斯在《老友記》中本身就與歷史和考古息息相關，是的，壹個知識非常淵博的人！
　　誰說他不可以成為活了14000萬年的克魯瑪努人？
　　他紮實的演技完全適合！
　　何況他本身也想擺脫情景喜劇演員的身份，嘗試另外壹種風格。
　　相互之間打過招呼後，壹群人就在房間裏面落了座。傑瑞跟大衛·修蒙要來了劇本，然後將它們丟給了三位大導演，按照他的意思是，妳們仨平時習慣了在攝影機的後面看人表演，這壹次，讓妳們也上上鏡，讓別人知道妳們的演技怎麽樣？片酬？1美元。傑瑞就這麽“連哄帶騙加威脅”的將三位大導演拉下水。
　　三位導演對於客串壹部電影本身是沒有什麽興趣，不過在看過了傑瑞交給他們的劇本後，三個人的態度倒是發生了轉變。
　　尤其是詹姆斯·卡梅隆。
　　“哦，得了吧，卡梅隆先生。我明白妳想要說什麽，利用電腦技術，將所有約翰·歐德曼所經歷過的場面完整的展現出來。我得說，這確實非常吸引人。不過，就目前而言，我覺得暫時還是以這樣的方式來拍攝比較好。第壹，我的預算有限，妳期望1W美元能拍出多麽宏偉的場面？如果真的如同妳們所說的那樣，我怕1億美元，都不見得會夠。而且，我並不會像是投資《泰坦尼克號》壹樣，真的給這個劇本扔下超過1億美金的投資。第二，整個劇本裏面所穿插的內容非常的龐大。想想看，整個故事裏有原始社會（克魯瑪努人），有冰河後期和更新期後期，有哥倫比亞發現新大陸，有兩河流域文化變遷，有凡高，特納，塞尚，畢加索，有1862年的比利時，有青銅時代早期，有東方貿易道路，有蘇美拉底人，哈默拉比法典，古巴比倫人，腓尼基人，城市集權化進程，佛祖時代，釋迦牟尼，天花，黑死病，耶穌誕生記等等等等！如此龐大的內容，妳剔除了哪壹部分內容，都會覺得可惜。那麽，妳要選擇哪壹個，拋棄哪壹個？看看，卡梅隆先生，就連妳自己，都覺得很為難。既然是這樣的話，那麽使用這樣壹種對話講述的方式，將會是壹個最好的方式。有時候，對於潛意識的誘導，會比赤果果的展現，來的更加有效。卡梅隆先生，妳可千萬不要低估了人類的想象力。”
　　被傑瑞壹口回絕了他將《這個男人來自地球》拍攝成大制作的建議後，詹姆斯·卡梅隆也沒有辦法。畢竟，這並不是他的劇本，而對於能夠在這樣的壹部電影裏客串壹把，詹姆斯·卡梅隆表示，他確實有點兒期待。
　　可惜，他的期待，最終變成了大衛·修蒙和傑瑞口中的Cut～Cut～Cut～
　　這個老家夥好幾次都氣得想扯自己銀色的胡子。
　　看到這個情況，傑瑞是憋著氣的忍住笑，詹姆斯·卡梅隆，片場暴君？NO～NO～NO～他現在更像是壹個受氣包，不過有吹胡子瞪眼睛的受氣包嗎？
　　傑瑞倒是不知道。
　　當然，被大衛·修蒙和傑瑞喊Cut～的可不僅僅只是詹姆斯·卡梅隆，另外的兩位，也是吃盡苦頭。
　　壹個成功的導演並不等於壹個成功的演員。
　　這個情況，在三位大導演的身上，得到了充分的體現。
　　自導自演可是壹個麻煩事，每過壹段戲之後，大衛·修蒙總要跑到三臺攝影機的前查看拍攝結果，不過好在有了三位大導演的幫忙，本身就不需要多少拍攝時間的《這個男人來自地球》倒是在大衛·修蒙的收下，在預定時間內完成了。
　　有大衛·修蒙的神秘和深沈，有麗莎·庫卓的忽然崩潰，有馬修·派瑞的抽科打諢和嚴肅，壹個鏡頭壹個場景，換來了壹部《這個男人來自地球》。
　　大衛·修蒙倒也是NB了壹把，確實啊，有三位著名的大導演可是使喚，還可以讓他們仨幫著打下手，這事兒誰有過。
　　前提呢是他有壹個名叫傑瑞·羅斯切爾的制片人。
　　就在電影的全部拍攝完畢後，除了剪輯心切的大衛·修蒙帶著攝制組人員返回夢工廠，其它的人，倒是繼續留在了棕櫚泉市。來了棕櫚泉市，不看看棕櫚泉的風景，體驗體驗棕櫚泉市的無限風光那絕對是不行的。旅遊城市棕櫚泉有的可不只是沙漠和炎熱，這裏有Aerie藝術花園，Coachella山谷博物館及文化中心，有麥卡倫表演藝術劇院和棕櫚泉航空博物館，有棕櫚泉沙漠博物館和棕櫚泉的星光大道，還有貓王的蜜月度假地以及諾氏綠洲水上公園，除此之外，高山纜車和滑雪場更是美國人向往的抵擋。不過在此之外，更吸引傑瑞註意力的，還是印地安峽谷和Cabot印地安部落博物館。
　　在西班牙人抵達北美之前，棕櫚泉市是Agua Caliente部落的Cahuilla印第安人的天堂。而在西班牙人來到了這個嶄新的大陸，他們用槍炮，用感染了天花病毒的毯子以及他們的謊言，將印第安人趕出了他們的家園。
　　屠殺，時時可見！
　　鮮血，永不停止！
　　在更多的白人登陸美洲之後，當美國誕生在這塊大陸上，並且開始了這個國家著名的西進運動的時候，北美廣闊而又富饒的土地就被這個新生的國家占了個七七八八。與此同時，在這片土地上生存了幾千年時間的印第安人，以及那些和他們的生命維系了幾千年的生靈（包括牦牛，狼等生物）也被大量的屠殺，剩余少得可憐的印第安人，都被趕進自留地。
　　可是說，美國的歷史，就是印第安人的血淚史。
　　美國的黑人整天喊著種族歧視，美國的黃種人和拉美人也跟著埋怨，然而，受到種族歧視最嚴重的種族，確是美洲大陸原原始的居住者，印第安人。他們，被白人歧視，被黑人歧視，甚至是被黃種人歧視（印第安人也屬於黃種人），是的，他們被所有的種族歧視。然而，因為美國政府的公關工作做得太好了，加上好萊塢西部片的影響，全世界幾乎沒有多少人知道這個崇尚自然與和諧的種族所遭受的境遇。即使是在1990年上映，並在1991年斬獲多項奧斯卡獎和金球獎，著名影星凱文·科斯特納自導自演的《與狼共舞》，也並沒有將印第安人的這種處境完整的展現出來。他講述的，僅僅只是血淚史的壹個小小片段而已！
　　以全面的視角，將印第安人的現狀展現給世界嗎？
　　在Cabot印地安部落博物館裏參觀完印第安人的歷史後，這樣的壹個念頭無可遏止的出現在了傑瑞的腦海中。是啊，壹個曾經遭受了重大災難的種族，而今依舊生活在災難之中！他們遭受的“種族滅絕”是世界上所有的種族不曾經歷過的。白種人對於印第安人實施的所謂野蠻歸化，讓印第安人正逐漸的失去他們的種族文明。而今，在很多美國人的身體中都流淌著印第安人的血液，然而可悲的是，他們根本就不知道，或者他們拒絕承認這壹點。
　　有這個想法的不僅僅只是傑瑞壹個人。
　　身為猶太人的史蒂芬·斯皮爾伯格在拍攝完《辛德勒的名單》後，就已經跟夢工廠的董事商量好，《辛德勒的名單》的首映收入，已經全部捐獻給了美國大屠殺博物館，而在此之後，除了在全世界範圍內尋找“辛德勒”之外，史蒂芬·斯皮爾伯格就格外關註類似於猶太人在二戰中遭遇的民族，就比如印第安人。而印第安人現在的處境，要遠比猶太人來得糟糕，因為猶太人在1948年以色列建國之後，在國際上已經有了相當的影響力。
　　而印第安人？由於印第安人在主流社會中並不存在具有影響力的人物（黑人有馬丁路德金、飛人邁克爾·喬丹、流行之王邁克爾·傑克遜等著名人士，黑人和拉美人在體育領域取得的成就，讓他們的影響力與日俱增，所以他們動不動就說什麽種族歧視），崇尚自然原則，並且抗拒鋼筋森林的印第安人，依然還被視為原始的野蠻人。
　　“史蒂芬，妳覺得，我們是不是應該做些什麽？”傑瑞轉過頭來說這句話的時候，史蒂芬·斯皮爾伯格什麽話都沒有說出，可是，那雙藏在眼鏡後面的眼睛卻訴說了傑瑞想要的壹切。
　　而在Cabot印地安部落博物館做出某個決定的，除了傑瑞和史蒂芬·斯皮爾伯格之外，還有詹姆斯·卡梅隆。
　　1995年，就在詹姆斯·卡梅隆為《泰坦尼克號》在忙碌奔波的時候，這個好萊塢最癡迷於技術的導演也在構思著另外壹部偉大的電影。是的，史上最賣座的電影《阿凡達》，而今天，就在Cabot印地安部落博物館裏，他找到了那個被他稱之為納美人的種族的原型！
　　同樣是崇尚自然，同樣是遭受迫害，也許，他們應該有壹個更加完美的結局！也許《與狼共舞》裏的鄧巴中尉不應該帶著“握拳而立”離開蘇族部落，而應該利用他所知道的壹切，來幫助已經被他當成家人的蘇族人，這群崇尚自然的人應該得到更好的結果。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逐漸失去他們的文化！
　　就在關於印第安人的那些圖片壹張又壹張的出現在詹姆斯·卡梅隆的眼前的時候，他的腦子迅速的在轉動著，壹個納美人的輪廓開始越開越清晰：原始而又貼近自然，莫西幹狀的頭發，原始的獸骨發飾，羽毛，紋身諸如此類。
　　“卡梅隆先生，卡梅隆先生……”傑瑞叫他的時候，詹姆斯·卡梅隆還是沒有反應過來，直到傑瑞伸著手在他的面前晃了許久，才將他從沈思中拽回了現實，“我跟斯皮爾伯格先生要走了，壹起麽？或者，妳還想在這裏多停留壹段時間？”
　　詹姆斯·卡梅隆倒是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指了指傑瑞手上的照相機，“可以麽？”
　　“當然。”
　　在接過了傑瑞手上的照相機後，詹姆斯·卡梅隆開始在博物館內抓些所有他需要的照片，他不能讓這種東西從他的腦海裏溜走。
　　“看來卡梅隆先生有了不錯的靈感！”
　　史蒂芬·斯皮爾伯格笑了笑，沒有接過傑瑞的話題，“關於印第安人這個民族的電影，我會盡快提交董事會。”
　　“這個不著急，史蒂芬。事情總有壹個輕重緩急，目前，妳的重要工作是《拯救大兵瑞恩》和《兄弟連》的劇本改編工作。印第安人的電影，等妳從歐洲回來再說。”
　　史蒂芬·斯皮爾伯格什麽也沒有說，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壹部《辛德勒的名單》已經耗盡了他的心血，他現在在想自己是否還能承接的起更加印第安人更為厚重的歷史。
　　在參觀完Cabot印地安部落博物館後，三個人的興致都不是很高！
　　三個人，都在考慮著電影的事情。
　　而結果，就是三個人都缺席了接下來的棕櫚泉星光大道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