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流言

林寒以萬象汙水處理廠名義發表的聲明壹經傳開，配上各路專家點評以及雲州市媒體的不懈宣傳，頓時有無數人痛罵起來，認為萬象是趁機蹭熱度的不良廠家。
隨後，以雲州電視臺為首的當地媒體，又對現在各種工商亂象進行了壹番報道，仿佛意有所指似地在批評萬象。
這壹下，萬象頓時在雲州市出了名氣，壹個以前名不見經傳的小工廠，就這樣進入了人們的視線。
當然，到目前為止，萬象背負的還都是蹭熱度壹類的不太嚴重的惡名。
......
第二天，有新聞指出，萬象汙水處理廠曾經是壹個經營不善的倒閉工廠，據說其前身還有作奸犯科、違規排放的記錄。
消息在市民間流傳，質疑萬象的聲音漸漸多了起來。
萬象汙水處理廠，肖賓皺著眉頭從外面走進辦公室。
“老板，這兩天咱們廠子的名聲不太好啊，是不是要找人公關壹下，畢竟馬上就要開工儀式了。”
林寒神色如常：“怎麽個不好法？”
“有人說咱們廠趁機蹭熱度，油奸耍滑......”
“沒事，過兩天再說。”
肖賓壹楞：“可是頂著這些非議，咱們的開工儀式能辦好嗎？”
“能開成，要是沒這些流言，開工儀式能不能辦好，我只有五成把握。現在嘛，有七成把握。”
......
第三天，又有針對萬象汙水處理廠的報道流傳開來。
壹篇文章指出，萬象汙水處理廠成立不過半個月的時間，卻據說已經獲得了年二十萬噸的汙水處理量。
而同規模的處理廠，即便只是想要運轉起來，就至少也要壹個月的時間。
緊接著，就有不願署名的“專家”稱，壹個正規的汙水處理廠，根本就不可能如此快運轉起來。言外之意，就是說萬象汙水處理廠壓根就不正規。
這回，人們就不僅僅只是批評萬象蹭熱度了，更多的，開始有人直接懷疑處理廠的辦廠資格問題，甚至已經有人說萬象汙水處理廠是黑心廠家了。
如此壹來，隨著流言亂飛，萬象的名聲進壹步變臭。
這壹天，整個處理廠，除了林寒之外，上上下下都顯得有些憂慮，個個都是壹臉的悶悶不樂。
工人們幹活不再那麽勤快，時而聚在壹起，有壹句沒壹句地閑聊著。
肖賓玩個遊戲也是輸多贏少，即便穩重如沈小蘭，似乎也總是壹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唯有林寒，淡定如故。
終於，沈小蘭忍不住了：“林總，現在壹些媒體和市民都在懷疑咱們廠子，這樣下去，開工儀式可沒法開了。”
林寒盯著她看了壹會，待她白嫩的臉上微微泛紅時，他笑了笑：“放心好了，不光能辦成，而且我現在有九成把握辦好。”
......
第四天。
環境話題的熱議，已經從雲州市擴散開來，漢東衛視等壹些較大的媒體，也開始將更多的註意力投向這方面的問題。
與此同時，柳樹河突然變清的消息，也成了互聯網上不大不小的壹件新鮮事。
在這樣的背景下，青林縣的壹家小報忽然爆料，稱萬象汙水處理廠存在嚴重的違規問題，大量排放劇毒汙水等等。
而面對這種小道消息，前幾天剛剛高調宣稱凈化了柳樹河的萬象汙水處理廠，竟還是默不作聲，任人指責。
這壹下，青林縣炸開了鍋，尤其是萬象汙水處理廠附近的居民，更是表示憤怒無比，紛紛揚言要投訴處理廠。
而這個時候，工地的某個角落裏，三個工人正蹲著圍在壹起閑談。
“最近工廠的新聞妳們聽說了沒？”其中壹個比較瘦的工人說道。
“當然聽說了，這兩天，姓林開的這個廠子，名聲真是越來越臭了！”另壹個胖壹些的工人壹聲冷哼，說道。
還有個年輕工人猶豫了壹會：“咱們廠子能把汙水處理得那麽幹凈，我覺得這些應該都是謠傳。”
瘦子瞪了他壹眼：“妳小子懂什麽，那些商家廠家可都黑著呢！我當初看這家工資高，就覺得可能有貓膩，現在看來果不其然！”
“就是，姓林那小子年紀輕輕的，要麽是個富家子，要麽就是個坑人的......要不看咱們都是壹個村的，我們才不把妳叫過來呢。”胖子撇了撇嘴。
年輕工人還是十分猶豫，壹時說不出話來。
“這廠子早晚要出事，等到出事可就麻煩了。我看咱們還是趕緊先撤吧。”胖子提議道。
“我也這麽看......小趙，妳呢？”瘦子看向年輕工人。
年輕工人臉上變了變，最終還是搖頭：“不，我還是不覺得林老板是騙子，妳們要走就自己走吧。”
說罷，他即起身離去。
......
辦公室裏，肖賓萎靡地趴在電腦前，無精打采，沈小蘭也是壹手托腮，心不在焉。
這時，從外面進來壹胖壹瘦兩個工人，走到林寒面前：“林總......”
“嗯？”林寒看了他們壹眼，“什麽事？”
胖子表現得有些猶豫：“這個，幹了這半個月，我覺得廠裏的工作可能不太合適......”
“妳們想辭職？”
兩個工人顯得有些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是，我們想辭職。”
林寒微微皺眉：“妳們不打算考慮壹下，要知道，咱們廠的薪資還是比較高的。”
“這......不用考慮了。”兩個工人們連連搖頭。
林寒稍稍嘆了口氣：“希望妳們以後不會因為這個決定而感到後悔......既然如此，去小蘭那把工資結了吧。”
待兩個工人辭職離開，連沈小蘭也直接趴在了桌子上，仿佛壹點工作的動力都沒有了。
林寒微微搖頭，給李琳打去壹個電話。
“李琳，妳後天有空嗎？”
“難道妳要約我吃飯？”李琳輕聲笑了笑。
“不是，後天是處理廠的開工儀式，如果妳有空的話，可以過來看看。”
李琳聞言先是沈默了壹會：“最近我聽說，妳開的工廠，似乎......”
林寒笑了笑：“只是些流言而已。現在我有絕對的把握，等到後天開工儀式的時候，這些非議就會統統消失。不光如此，萬象還會從此推向公眾，不再是壹個名不見經傳的小破廠子。”
“真的假的？”李琳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
漢東省省會，京州市。
市政府辦公樓內的某間辦公室之中，壹個留著寸頭、衣著樸素的中年人，正看著手裏的壹張報紙，微皺著眉頭。
過了壹會，門外進來壹個穿西裝的年輕男子，將壹堆文件放到中年人的桌子上，恭敬地說道：“李書記，您要的資料都在這裏。”
“哦好，妳先去忙，我壹會再看。”
年輕男子就要轉身離去，李書記忽然想起了什麽：“對了，妳去市委通知壹下，過段時間開壹個環境保護工作的座談會，我親自主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