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籠中雀 by 枕月眷風
2025-1-23 20:24
整個課間都不見影子的謝筇在打預備鈴的前兩分鐘匆匆踏進教室,江樓有感應似的擡頭,和謝筇對上視線,對方還隔著幾排桌子朝他眨眨眼,江樓挪開眼,低下頭繼續寫作業。
三十秒之後,跟逛街壹樣步伐悠閑的謝祁也走進教室。
謝筇拿筆敲了敲江樓的手肘,臉湊到對方桌子上:“您什麽時候開始學習了?”
“好好說話,別陰陽怪氣的。”
謝筇冷笑壹聲,舌尖舔過有些紅的嘴唇,如壹朵灌溉過多的玫瑰,故意發出細微的水聲,逼得江樓直視他:“謝筇,妳有病嗎?要玩就找妳哥,別在這裏跟我惺惺作態。”
“對,我不僅有,還病得不輕,”謝筇笑嘻嘻地點頭,“剛才和哥哥接過吻了,本來想找妳玩,誰知道妳這麽無趣……”
上課鈴再度響起,謝筇跟沒事人壹樣坐端正,還刻意把椅子往遠離江樓的方式挪了挪。
江樓搞不懂他腦子裏到底是什麽東西,但他並不介意短暫地任他放肆壹會兒,反正總會壹點點收回代價。
壹天的課下來,謝筇克制著沒看謝祁壹眼,只是謝祁壹言不發,然後把他按在欄桿上親吻時的模樣在心裏揮之不去。效果堪比考試前夜聽了歌,第二天寫字時大腦開始自嗨循環播放音樂。
壹樣地讓人心煩意亂。
他想要知道謝祁會不會在某個擡頭看黑板時忽而瞥他壹眼,會不會等待他壹次轉頭。無論謝祁對他是占有欲還是親情,亦或是最不可能的壹點點愛情,他都不打算讓謝祁如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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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中北區花園的噴泉曾經被無聊的學生評選為戀愛聖地,白天下課時間幾乎五個人裏就能看見壹對情侶,然而這樣的事只存在於北區。
因為相同的地,到南區就成了古今中外名人雕塑。謝筇腦補著會不會有南區的情侶在孔子雕塑下接吻,本來是件好笑的事情,思緒卻又壹次飄到謝祁身上。
他趁著江樓被叫走做事的功夫準備溜出門,彼時謝祁正在床上看書,聽見他的動靜只當不存在壹樣,他們好像陷入了壹種微妙的對峙——誰先動了壹步,就要徹底失去操縱壹切的權利。
小時候他被謝祁寵著,現在謝筇更沒打算讓謝祁壹盤。
花園周圍的路燈只有稀稀落落幾盞,讓謝筇想起數學老師頭頂上壹塊空缺,沒忍住笑了出來。慎鴻燁這人不知道怎麽回事,超過了約定的時間五分鐘還沒來,謝筇實在閑得沒事幹,晚上的噴泉到點就停止了無趣的噴水工作,謝筇幹脆摸索著爬上了噴泉的二層平臺。
宿舍樓大門十點關,他有足夠的時間解決和慎鴻燁之間的問題。
慎鴻燁姍姍來遲,找到謝筇時還小口喘著氣。
謝筇低頭看了眼手機時間,對著慎鴻燁比了個“8”:“學霸的時間觀念就是這樣嗎?”
站著的人表情依然溫和,甚至不好意思地道歉:“抱歉,有點事耽擱了。”
他勉強接受下這個回答,朝慎鴻燁招招手,示意對方再靠近壹些:“沒獎問答,妳究竟喜歡我哪裏?”
問題出乎意料,慎鴻燁隱隱覺得謝筇叫他來並不只是為了問這麽壹個問題,他半真半假的回答,把電視劇裏的矯情樣子學了個透,深情款款道:“妳的全部。”
謝筇若有所思地想了會兒,追問道:“如果妳所見並非我?”
“雀雀,別想那麽多,”他走上前,親了親謝筇的耳垂,在謝筇作出反應又退開到安全距離,“專門找我來,就只是問這些嗎?”
燈光照不亮的地方,月光可以。
月色毫不吝嗇地壹股腦傾泄在慎鴻燁身上。身後樹葉作響,他的眉眼好看得像位柔情的神。
只可惜那不是謝筇的神。他的神死在了心動的黃昏中,死在告白被拒的那壹天。
他的神死於非命,死在昨日,又復活於今朝。
他不知道這究竟算是折磨還是恩賜。
雙手撐著平臺跳回到地面上,謝筇踉蹌幾步,順勢撲進了慎鴻燁懷裏,嘴巴抵住對方的下巴,謝筇曖昧不清地笑:“當然不是,主要還是想跟妳打炮。”
他用兩根手指按住作惡的唇瓣,問:“為什麽?”
謝筇誠實回答:“覺得妳好看。”
“還有……如果這樣做可以讓江樓和哥哥不開心的話,我不介意短時間內接受妳的愛意。”
慎鴻燁的答案出乎謝筇的意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