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7章 令人費解

　　狹窄的機艙，兩側是壹罐罐裝滿的燃料。
　　看著不遠處除了衣服臟了點，完全看不出脖子被捏斷過的陳長青，壹身書卷氣息的圖斯從口袋裏掏出壹包香煙扔了過去：
　　“抽煙嗎？”
　　陳長青接過香煙，他沒有用打火機，而是食指和拇指迅速摩擦生成的高溫，直接將香煙點燃：
　　“果然，我還是適應不了萬寶路的味道，能問壹下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懷疑的嗎？”
　　身如鐵塔，但卻壹身書卷氣息的圖斯站在原地。
　　他沈默了片刻，不解的看向陳長青：
　　“有意義嗎？”
　　陳長青點點頭，雖然壹開始有些突兀，有些難以接受。
　　但很多東西想明白之後，整個人也變得豁達起來。
　　他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而是以壹名違規者的身份來到這個世界，有陰就有陽，和他這個破壞者相對應的就是維持命運時鐘正常運轉的護法者。
　　白幼少女說的很清楚，她叫歐諾米亞，是維持秩序的命運女神。
　　掌握命運的力量？
　　這在某些方面，幾乎就是全知全能，對方開的掛比自己可怕多了。
　　敗在這種人手裏，陳長青輸得不冤。
　　但輸了不要緊，關鍵是要明白自己怎麽輸的。
　　所以在片刻的沈思後，陳長青很認真的看著圖斯：
　　“至少，我要知道輸在哪裏！”
　　機艙內，萬寶路的味道在空氣中彌漫。
　　壹身書卷氣息的圖斯手裏捏著壹根香煙，他盯著陳長青看了很久，隨後搖了搖頭：
　　“我不懂命運，這不是我的道，但此前我聽她說過除非有外力，否則命運是無法被改變的，就如同河渠引水，看似改變了河流，可實際上這些水本就應該歸於大地。”
　　說著，圖斯搖搖頭，目光帶著幾分自嘲的感慨：
　　“真令人羨慕，這是我永遠也無法明白的東西。”
　　陳長青瞥了圖斯壹眼，他活動著脖子，此前被白幼少女捏碎的部分已經復原，無敵宗師本身就是生命力旺盛的怪物，更別提陳長青還開掛。
　　除了看起來有些狼狽，他的狀態已經徹底恢復。
　　而對於圖斯說的這些？
　　陳長青搖頭否認道：“世界上沒有什麽事情是絕對的。”
　　但圖斯卻瞥了陳長青壹眼，眼底帶著幾分陰霾，低沈的聲音十分沈悶：
　　“這便是妳和我最大的不同。”
　　命運是否是可以被改變的？
　　站在個人的角度上，命運是可以被改變的。
　　只要足夠努力，抓住機會，就壹定能過上好日子，長時間的積累財富，總有壹天能實現階級躍遷。
　　但有沒有可能，這本身就是妳的命運？
　　陳長青見過命運時鐘，那是壹臺精密的，由無數齒輪構成的機械體，齒輪的大小代表著經過命運計算後的體量。
　　小到個人，大到城市，國家，甚至是世界。
　　與其說這是命運時鐘，不如說這是天道的壹種演化，代表著自然規律，代表著生命前進的過程。
　　這就是圖斯為什麽會說自己和陳長青不壹樣的原因。
　　即便圖斯的實力遠超陳長青，但他仍舊是壹枚齒輪。
　　但陳長青和白幼少女不同，他們壹個是破壞齒輪運轉的人，壹個是維持齒輪運轉的人，屬於脫離這個世界的第三人，這是本質上的不同。
　　圖斯之所以這麽說，就是想要告訴陳長青。
　　他知道的並不多，能回答的也僅限自己知道的這些。
　　心中了然，明白圖斯扮演壹個什麽角色之後，陳長青點了點頭，隨後問道：
　　“郭嘉是吧？”
　　這壹次，圖斯沒有拒絕，他很坦誠的回答道：
　　“對，郭嘉是我打出的第壹枚棋子，起因是之前的金融危機。
　　從暹羅的引爆點開始，那次金融風暴應該會席卷整個東南亞，但卻在香江停了下來，妳出手的時機太巧了，仿佛未蔔先知壹樣。
　　我翻閱過妳的資料，從出獄之後，妳的命運便出現了巨大的轉變，這很不正常。”
　　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以至於陳長青的腦子有些亂。
　　但抽完壹根煙後？
　　整個人冷靜了不少，通過對之前的回憶，陳長青發現了很多被自己忽視的問題，比如九七年金融危機的行動。
　　當時看並沒有什麽，但關鍵是沒過多久，壹個叫做郭嘉的無敵宗師便出現在香江。
　　之前陳長青壹直認為對方是為了阻止老天師前往鎮龍域，但現在想想？
　　鎮龍域很有可能就是對方針對自己下的壹個套，而執行這次任務的人不是別人，就是這段時間壹直跟在自己身邊的紮西麗琪。
　　只是回想起在鎮龍域的這段經歷，陳長青眼裏不由多了幾分困惑：
　　“為什麽她在鎮龍域的時候沒有動手？”
　　紮西麗琪不簡單，之前陳長青認為她是圖斯手下的壹枚棋子，但通過剛才白幼少女的態度，陳長青可以肯定紮西麗琪和圖斯是同級別的。
　　兵對兵，將對將。
　　此前陳長青壹對三，真正動手的卻只有白幼少女壹個人，這表示她才是三人之中的老大。
　　圖斯的站位也證明了這壹點，如同壹個保鏢壹樣站在白幼少女身後。
　　而後在白幼少女離開的時候，紮西麗琪問的不是圖斯，而是白幼少女，這意味著圖斯管不到紮西麗琪，兩人是同級別，他們都屬於白幼少女的手下。
　　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麽第壹次見面，紮西麗琪是大宗師巔峰，第二次見面對方卻是融道二境。
　　這世界哪有那麽多天才，更何況自己還是掛壁。
　　紮西麗琪之所以表現的如此妖孽，不是因為她天賦有多強，而是因為自己看到的境界，是紮西麗琪希望自己看到的，而不是她的真實水平。
　　只是隨著陳長青話音落下，圖斯擺擺手，他的嘴巴很嚴，十分認真的拒絕道：
　　“這是妳和她的事情，和我無關。”
　　陳長青點了點頭，隨後問道：
　　“德拉庫拉是？”
　　關於這個問題，圖斯回答的很爽快，直接表示：“不是，不單單是德拉庫拉，包括法爾賽，郭嘉，夏等等在內的所有人，他們都不知道這些。”
　　話音落下，陳長青心中長松了壹口氣。
　　雖然他也知道圖斯說的是不知道，而不是沒有行動，意思是這些人也間接成了對方手裏的工具，但終歸不是背叛。
　　對於陷入絕境的陳長青來說，這已經足夠欣慰了。
　　活動著身體，從香煙盒抽出壹根香煙，陳長青並沒有抽，而是將其點燃，就這樣壹點點的燃燒，這樣有助於他的思考。
　　不得不說，白幼少女是真的狠，自己目前知曉的行動就有兩次。
　　壹次應該是紮西麗琪。
　　雙方打配合，圖斯派出手下的郭嘉，順利的將紮西麗琪送到自己身邊，然後借由鎮龍域之行，試探陳長青的真實身份。
　　但讓陳長青不解的是，為什麽紮西麗琪沒有動手？
　　要知道，在自己鎮龍域可是表現出非人類的壹面。
　　此前陳長青還有壹個身份是陳永仁，是百分百的純種人類。
　　僅憑這壹點，紮西麗琪有理由殺死自己。
　　但可以肯定的是，這個消息紮西麗琪並沒有告訴白幼少女，至少圖斯這邊是不知道的，否則也不會有之後的紅橡樹城堡事件。
　　教皇法爾賽也沒必要說出那句妳不是人。
　　紮西麗琪的種種行為，實在是令人費解。
　　至於圖斯負責的行動？
　　陳長青思索了片刻，疑惑的看著對方反問道：
　　“雖然知道現在說什麽都沒有意義，但妳有沒有想過，我可能不是妳們要找的人，只是壹個有獨特天賦的異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