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三十

第30章 三十
　　阿九被關了起來，不久之後將送至族中聽候發落。府裏陷入了魔障的人事後回憶，皆不知如何中招，清醒後倒也無事。爹確認封印完好，放陸常樂回了家。
　　壹切異象恢復了正常，那折煞人的鬼天氣不再出現了。
　　顏宸面上無虞，我仍是擔心他受了內傷，讓他躺在床上好生安養。
　　用完藥，他看我吃得正香：“意兒，妳在吃什麽？我也想嘗嘗。”
　　我道：“娘做的陽春面。唔，沒有葷腥，妳吃些無妨。”我給他盛了壹小碗。
　　陽春面香氣陣陣，爽滑勁道，顏宸直贊深得他心。我給他講了爹娘的壹些往事。
　　“當年江湖人人戀慕娘的絕代風華，獨獨爹先為這陽春面傾倒。”
　　“我總想著有壹天意兒與我也能壹道外出遊歷，看壹看這人間。”他托腮微微笑道。
　　“我很少去別的地方，便與妳壹同吧。”
　　“如此甚好。這面，意兒也做給我吃吧。”他笑得春光明媚。
　　“我不會做。”
　　“若我真的想吃得不得了，纏著妳偏要妳親手做呢？”顏宸見我掏出帕子籠統地拭了拭嘴角，自然而然地伸過手來替我擦。
　　我稍稍後靠，“妳若真想吃，我向娘學便是。”
　　他頓了頓，“妳不歡喜麽？”
　　我哭笑不得：“幫妳做碗面有什麽好歡喜的。”
　　他垂眼，語氣滿是化不開的濃愁：“無論做什麽，只要是為了思慕的人，不都是該歡喜的麽？”
　　這家夥又來了。
　　“說來奇怪，我和阿七有十幾年交情，不見得比妳我之間的默契更深。也許我不歡喜，是太習慣了。”我知他想撰壹部包羅萬象的書，因而答應他壹同遊歷天下。他知我本心不在於家業，跟著爹娘學做生意比我還用心，不要我煩憂。如此相知，實是幸運。
　　“我曉得了。”他露出淡淡的笑意，探手揪起壹束落於我肩頭上的發梢。那本是壹段及腰的長發，由於被利刃切斷只到了肩頭，發尾平整得有些奇怪。
　　看他壹副心疼的表情，我道：“有甚好心疼的。”
　　他眨眨眼，我明白他怕是又要說些肉麻得緊的話，連忙道：“妳當時不該擋在我前面的。”我想起仍是後怕。
　　顏宸理所當然道：“不擋妳前面要如何保護妳？”
　　“應是我來保護妳，妳壹點武功也不會，沒了命可怎麽辦？”
　　他輕輕彈了壹下我的腦袋，“傻瓜，我護著我娘子有什麽不對。我應了嶽父嶽母，自然容不得半點閃失。”
　　“妳應了他們什麽？我怎麽不知道。”我隱隱覺得不是那麽簡單。
　　“要壹生護妳完好，要守住方家的秘密，要助妳興旺家業，要……”他越說聲音越輕。
　　“什麽？”我靠得近了些。
　　他傾了身子過來，附在我耳邊輕聲道：“……要早點讓他們抱上孫子。”
　　我聽出他話裏的笑意，不由推了他壹推。
　　此時爹娘走了進來，見我倆似是在打鬧，笑得眼都瞇了起來。
　　爹道：“宸兒也在，那不妨壹同說了。意兒，此番妳和我壹起送阿九到族中。他們商量著，這兩年妳成婚了便可正式繼任家主。”
　　我道：“兩年太短，孩兒惶恐。”
　　爹道：“意兒不急？爹同妳這麽大的時候……”
　　娘瞪了他壹眼，他只得打住，咳了兩聲。
　　娘笑道：“不如趁早將意兒與宸兒的婚事辦了？也好讓我們放心。”
　　顏宸看了我兩眼，搖著扇子慢悠悠道：“意兒不急，我也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