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上）

陰雙手撐在地上，剛才被子彈擊中大腿的痛感還是那麽的清晰，甚至現在，手腕上還殘留著手銬傳來的冰冷的感覺。
“真正的Game Over到來的時候……我就真的完了……那種如此真切和接近的恐懼感……我之前甚至沒有半點的心理準備……”
“不過，她到底做了什麽？究竟發生了什麽……”陰擡起頭，在走廊深處，那道門還關的好好的。
“李彬，發現什麽了嗎？”
“暫時沒什麽，訂的飯也只有壹份，如果有別人在屋裏，不會這樣的，我會繼續觀察。”李彬在冷飲店前慢慢的踱著步子，然後來到了壹臺自動飲料售賣機前。
“奇怪，我明明記得還有兩塊錢硬幣的……”李彬掏了掏腰後的口袋喃道。
6月16日下午，搜查總部。
“M，上面的批示下來了。”
M從沙發上站起來，對著話筒問道：“怎麽說？”
“因為涉及到非常重要的外事安全，在認為必要的情況下，可以自主的采取任何措施，大概意思就是這樣。”
“啊，看來周翎父母的關系網也不是非常的有用呢。”M笑了笑。
“的確，在這個時候，相信很多人會選擇自保，牽扯到其中的話，有可能會陷到壹個無底洞裏。”
“行為的操縱……只要是女性的話，就有可能被控制著做出任何事情來。”
“M，我們是不是要告訴周大小姐，她可能要在這，消磨相當長的壹段時光呢？”
“周翎的訊問筆錄……自稱做案僅憑意念，然後又以安娜王妃訪華的事威脅和我見面，將自己封閉在密閉的人型中後昏厥，差點因為缺氧和過熱悶死。”
“是開玩笑的嗎？”M把手中的資料壹扔，朝後壹仰靠在沙發後笑了起來。
“M?”
“啊，沒什麽，大概以前考慮的太多了，最後跟她談壹次吧。”
5分鐘後，周翎的病房。
“周翎小姐，妳還是打算什麽也不說嗎？”
“M？妳和人說話的方式還是讓我很不舒服呢。”周翎擡起頭盯著聯系人說道。
“啊，這個其實並不重要，妳是想作為S的嫌疑人在這住壹輩子，或者是等S下定決心，讓妳作為他的替罪羊死在這裏？”
“死……”
“對，妳已經在我們面前自己承認就是S，並且在被捕之前，妳已經在李亞睫的身上證明了妳的能力。”
“如果妳是S，想要逃離警方的視線，妳會怎麽做呢？”
“難道我死了……妳們就會停止追查嗎？妳們不是那麽笨的吧！”周翎的聲音有點發顫。
“如果他就是這麽想的呢？”
“周翎小姐，如果我們再遲壹點切開那個金屬人型，他現在已經如願了。”
“好吧，我不是S，我也不知道他是怎麽控制我的，但是我被控制的時候，意識很清醒，而且記得我被控制時做過的每壹件事……”
“那用意念的事是真的嗎？”
“我不知道，我完全不知道他是怎麽做到的……”
“好吧，那我們換個問題，妳是什麽時候感覺被控制的？在見到虐戀紅塵之前，還是之後？”周翎猶豫了壹下，低著頭想了起來。
“M，打擾壹下，我是秦楓，有點情況。”
“哦？”
“6號目標昨天晚上帶了壹個剛認識的女人回到了自己的住所，今天中午壹個人開車出去了，10分鐘前，他又帶了壹個女人回來。”
“聽起來這位先生還挺有魅力的，妳怎麽看？”
“啊，我感覺如果現在進去也許能以聚眾淫亂罪逮捕他吧。”秦楓笑道。
“秦先生，我想他的生活隱私並不是我們首要關註的事情，雖然在中國來說他的確有違反法律的嫌疑。”
“當然，我知道我們要找的是什麽，忘了說了，第二個女人是全身被捆綁起來，用膠布塞著嘴被他從車上抱回家去的，我們是不是有必要介入壹下呢？”
M想起在賓館的時候，6號目標曾經對淩嫣說過壹段話：“我自己有壹個很隱秘的地下室，裏面東西齊全，妳絕對喜歡。”
“妳絕對喜歡……”那個男人對著被吊綁在面前，僅穿著內衣的年輕女孩說道。
“啪！”
“嗚嗚……”那女孩二十五六歲的年紀，流著長長的卷發，身材豐滿誘人，非常的有女人味，在右乳上，是壹道剛剛留下的火紅的鞭痕。
“怎麽樣，是不是太疼了呢？”男人靠上去，托著女孩的臉柔聲問道。
“嗚！”女孩睜開眼睛慢慢的搖了搖頭，雙唇間咬著壹根長長的木制口銜。
“秦楓，妳在聽嗎？”
“M，我已經進去了……”
“秦警官，我不認為這是個好主意，請妳在驚動6號目標之前馬上出來。”
“出去？妳是想叫我放著那兩個女孩不管嗎？”秦楓將手槍從懷中取出來，慢慢的沿著大廳往裏走去。
這是壹棟裝修豪華的別墅，舒適的家居，錯落有致的裝點著屋子裏的每個角落，寬大的組合沙發，還有到處都擺滿的盛開的鮮花。
“我再次命令妳，秦警官，這不是壹個明智的選擇，請妳馬上退出來，聯系人？”
“M?”
“周翎訊問暫時中斷，請妳馬上去搜查總部指揮中心。”
“明白了。”
聯系人扶了扶帽子，寬大的風衣從凳子上壹掀而起。
“周翎小姐，那我們壹會再接著聊吧，再見。”M最後的聲音從手提計算機傳了出來。
“啊啊啊……”女孩的尖叫聲從下面傳來，秦楓將槍頭轉到了聲音來源的方向，加快步伐走了過去。
在通往二樓的樓梯旁邊，地板上有壹個半開著的木門，下面有微弱的燈光，還有石階壹級壹級的往下延伸。
“妳忘了關門了，混蛋。”秦楓用手拉開木門，借著燈光順著臺階壹級級的往下走去。越往下，越能清楚的聽見鞭子抽打的聲音和兩個女孩的嬌叫呻吟聲。
石階旁邊的墻壁上，每隔五米左右，就有壹個雕成裸女樣子的燈臺，這些裸女雙手高舉過頭，渾身被壹條蛇緊緊的纏繞著，纏的非常的緊，不過她們的臉上並沒有任何痛苦的表情，相反，還帶著壹絲微笑。
蠟燭就在裸女們雙手舉起的托盤上燃燒，那些微弱的燈光，實際上就是這些蠟燭發出的光芒。
“這個變態……”秦楓越來越靠近最後的光源，他已經可以感覺到，那個男人和兩個女孩，就在階梯拐角處離他不到五米遠的地方，他可以清楚的聽到，皮鞭抽打在女孩肌膚上發出的那種特別的響聲，就象毒蛇在噬咬著獵物。
男人背對著他，上身穿著白色的襯衫，這是壹間專門建成的刑房，旁邊擺著壹具高大的“鐵處女”，墻壁上掛滿了繩子，鞭子及其它的刑具，還有壹些造型詭異的面具。
兩個女孩壹個被吊綁在男人的面前，另壹個嘴裏還塞著口球，分開雙腿被綁在壹具木馬刑具上，胸前已經被紅色的蠟燭油滴滿。
“嗚……”女孩壹臉很享受的樣子，在木馬背上輕輕的呻吟著，嘴裏的口水順著口球上的小孔慢慢的滴了下來。
“結束了，妳這混蛋……”秦楓握緊手槍，準備沖出去。
“呵呵……好舒服，再用力些……求妳……”被吊綁的女孩突然睜開眼睛，用很曖昧的語調對男人說道。
“皮鞭這樣的東西我壹般很少對女孩子用，因為它打起來實在是在痛了，妳真的不要緊嗎？”出乎秦楓的意料，男人反倒有點舍不得樣子。
“確實很痛……不過我很……喜歡呢……這種來自疼痛的愉悅感覺，很久沒有體驗過了。”
“我理解妳的感受，不過把身子抽壞了我可是會心疼的。”男人走上前，和女孩吻了起來。
搜查總部指揮中心。
“M？怎麽了？”
“我需要壹些能夠嚴格服從命令的人來繼續調查，而不是那些為了壹時的義憤而沖動行事的人。”
“秦警官的事我們很抱歉，但是，M，6號目標實際上在S事件之前，秦警官就已經跟了他很久了，為了另壹件案子，這次派他參於行動也是因為這個。”
“好吧，我不想聽詳情，請在秦警官破壞整個調查行動之前，務必阻止他，我現在暫時有調配和指揮部分警力的權力，沒錯吧？”
“這家夥，會是那個人嗎？”秦楓躲在墻後面猶豫著。
記憶在他的腦子裏滾動，雪白的墻壁上中央，躺著壹個年輕的女孩，潔白的床單被女孩下身滲出的血汙逐漸染紅。
“秦楓……聽的到嗎？”
“隊……隊長？”
“在驚動目標之前，撤出來，這是上面的命令。”
“可是……”
“我不說第二遍，那個人會被繩之以法的，即使他就是那個人，現在還不是抓他的時候，撤！”
秦楓看著那男人的背影，慢慢的退了回去。
“似乎趕上了，他還沒有對目標采取行動。”壹個四十多歲身穿壹級警督制服的男人轉身對聯系人說道。
“非常感謝妳，陳隊長。”
“秦楓是我過去的部下，我為他違抗命令這件感到抱歉。”
“陳隊長，據我所知，中國的警察壹向紀律嚴明……”
“M，妳有家人嗎？”
“什麽意思？”
“沒什麽……告辭。”陳隊長將警帽戴好，朝聯系人手中閃動的屏幕看了壹下，然後快步走出了指揮中心。
“So……又是壹個悲劇故事？”M嘆了口氣，對聯系人說道。
“M?”
“放心，這是單線，他們聽不到，麻煩妳幫我調壹下秦警官還有他曾經追查的案子的檔案。”
“M，妳不認為我們現在最緊要的事情是找到S嗎？”
“啊，我也這樣認為，不過我想這件事不會對我們的調查進度有多大影響，對吧？”
“妳還是壹點沒變……”聯系人嘆了口氣。
“不好意思，又給妳添麻煩了。”M笑道。
“陰，妳要睡到什麽時候？說說妳的計劃啊？我現在很無聊呢……”伊比麗絲躺在陰的旁邊對著趴在床上，看著整個腦袋都埋進枕頭裏的陰。
“血……”陰的腦子裏還時不時閃出昨天記憶的片段，尤其是當子彈射進他大腿裏的那壹瞬間。
“就象在滾燙的鐵板上突然澆了壹大盆冷水是嗎？妳是不是正在打算放棄筆記的所有權了呢？”伊比麗絲用手指勾住陰的脖子問道。
“沒有……我早該做好準備……”陰突然從床上彈起來，來到桌子前，那本筆記正靜靜的躺在桌面上。
“那麽，遊戲要繼續嗎？還是我另外去找壹個更合適的Player？”
“她是故意的嗎？是幻覺？還是真實發生的事情？”陰感覺自己捧起筆記的手在微微的顫抖。
“她的外表和話語壹開始就給我制造了壹種錯覺，所有的事情，好像很隨便壹樣，隨心所欲的玩，什麽後果都不用考慮，不，是她讓我覺得，所有的後果都不值得壹提，真的就象壹場遊戲壹樣，非常的輕松……然後，那才是她真正想看到的嗎？使用者在她面前完全崩潰的那壹瞬間……”
“當她對我失去興趣的時候，昨天的那壹幕就會重演嗎？”
“陰，還在為昨天的事情耿耿於懷嗎？”
“啊……”陰轉過身，伊比麗絲面帶微笑的看著他。
“不管妳怎麽想都無所謂，我只是憑興趣和筆記的規則做事，在其它的事情上我不會浪費時間，明白了嗎？”
“哼，我就知道妳會說類似的話，不過還是很謝謝妳昨天幫了我。”
“呵呵，身為女神，到底心腸還是軟壹些呢，打起精神來吧。”
陰轉過身，開始重新思考最近自己做的事情。
“漏洞其實很多……好在還有太致命的……”陰半側著頭，偷偷看了壹眼躺在床上的伊比麗絲。
“神畢竟是神，心思看起來簡單，大概是因為沒有東西能威脅到她，所以根本用不著想太多吧，強大的力量就是隨心所欲的堅實後盾……”
“沒錯，強大的力量，這本筆記能給我的不僅僅是現在的這些吧……”陰打開計算機，在網上開始搜索關於李丹的資料。
“現在真的很出名了，不僅她本人，連她每個助手的資料都很齊全呢……”
6月17日晚上，李丹在本市的最後壹場魔術表演，地點：中心劇院。
“比前壹場人還要多嗎，尤其是男性觀眾……”陰在座位中間的走道上看著周圍密密麻麻的人群。
“呵呵，我甚至能看到壹些人眼睛裏過度興奮的期待呢，人類的本性嗎？不管妳們怎麽看，我覺得性壹直都是很美妙的東西，沒什麽可回避的。”伊比麗絲跟在陰的身後，悠閑的打量著周圍的人群。
“我想神不必為道德，犯罪和人口問題擔心吧？”陰沒好氣的回了壹句。
“不錯啊，陰，又恢復了以往的銳氣，我還以為前天的事情對妳的打擊很大呢。”
“老實說……的確很大，不過我不想現在就那麽狼狽的回頭而已，如果M真的已經開始鎖定我，放棄筆記只會讓我失去最有力的反擊工具……”陰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了下來。
劇院裏的燈開始逐壹關閉，只留壹束聚光燈打在舞臺的中央。
“李丹小姐，壹定為自己安排了最絢爛的謝幕方式，不是嗎？”陰把筆記拿出來，翻開放在了自己的膝蓋上。
沒有上次那樣的華麗出場，李丹戴著閃亮的耳墜，長發低垂，身穿緊身的黑色吊帶低胸晚禮裙出場，在裙子的開口處，壹雙修長的包裹在黑色的吊帶絲襪中的玉腿踏著高根鞋時隱時現，真是性感到了極點。
現場立刻響起了陣陣的驚嘆聲，這不太象是壹場魔術表演，更象是壹個火辣狂野的舞會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