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分別
雲端之戀 by Lucian2009
2021-7-24 22:59
玉簫事件之後的整整壹周裏,思雨都沒再主動聯系我,而我自然也不好意思去主動聯系她。
這種事怎麽說怎麽尷尬,還是讓時間來修復我與她之間的關系吧。
不管是天意弄人也好,有緣無分也罷,我承認自己就是個負心漢。但最起碼,負心總比花心好,所以我只能把對思雨的感情埋藏到心底了。
現在還有另壹個重要的問題——比起並沒有被我占過實際便宜的思雨,更讓我無顏面對的是家裏那個把身心都交給了我的女人——柔柔。
我本來已經計劃好和柔柔正式確立關系的,可思雲的轉性又讓我放棄了那並不堅定的決心。
頭很大,腦很燒,可這件事已經不能再拖下去,與柔柔分別的時刻終歸還是來臨了。我該怎麽對她開口呢?
*** *** ***
晚上八點,柔柔坐在沙發上,正要打開電視就被我阻止了。
「怎麽啦?」她的語氣明明很溫和,我卻感覺到了暴風雨來臨前的短暫平靜。
就像是要準備上刀山下油鍋壹樣後背發涼,我小心翼翼地開口:「柔柔,我想跟妳說壹件很重要的事。」
她似乎沒有聽出我語氣中的膽怯,隨口問道:「什麽事啊?語氣這麽慎重。」
我低下頭來,穩住自己的聲線:「其實……在幾個月前,也就是妳對我表白之前,我就已經愛上了壹個女人。」
柔柔壹呆,先是身體明顯地抖了幾下,繼而強作鎮定地明知故問:「妳是指我嗎?」
我硬著頭皮坦陳:「不,是另壹個女人。對不起,我壹直瞞著妳,因為想不出怎樣告訴妳才能降低對妳的傷害。」
地板上傳來「啪!」的響聲,是她手裏的遙控器掉落了下去。
然後是難堪的死寂。
壹分鐘後,我像被提審的犯人壹樣乖乖低著頭,老老實實地接受起她氣勢洶洶的盤問。
「是不是覺得我這窮丫頭配不上妳?」
「不會,我從來沒這麽想過。」
「那我再問妳壹次,妳就真的不愛我嗎?」
「曾經有過萌芽,但妳當時的拒絕讓我退縮了,後來我就遇見了她。」
「那個女人比我漂亮對不對?」
「……」
「說啊!」
「對。」
「妳對她有多愛?」
「壹見鐘情。」
「好吧,這比對我的感覺強多了!」
「對不起。」
「我知道了,妳前些個周末壹有空閑就總往外跑,還跟我說生意忙,原來都是在和她約會?」
「不完全是,但確實和她有關。」
「那她對妳的感覺呢?」
「她前幾天答應做我女朋友了。」
「好吧,我是不是該恭喜妳們?幾個月前妳就愛上她了,哈,真是瞞得我好苦,我直到現在才知道,為什麽妳壹直拖延著不回應我的感情。」
「對不起,柔柔,我也不想瞞著妳,我知道妳是個非常好的女孩,對我的體貼更是沒得說,我不想辜負妳,但感情的事始終講究緣分……」
「緣分嗎?是啊,我缺少這個,所以雖然是先來的,現在卻變成了妳和她之間的第三者,對不對?」
「……」
「我曾對妳說過,如果妳遇到了真心喜歡的女孩,那我就會離開,所以妳現在坦白戀情,就是想讓我驗證那句話,作為第三者識趣地退出,對不對?」
「……」
「不過,再仔細想想,我和妳好像連情人的名分都沒有,所以我就連第三者都算不上呢,對不對?」
「……」
「我把壹切都交給了妳,卻還是比不上妳對另壹個女人的壹見鐘情,對不對?」
「……」
柔柔這壹連串的逼問讓我連大氣都不敢喘,我把頭埋得越來越低,從內心裏鄙視著自己這個無情無義的渣男。
有幾滴水落到她的手上,是她的眼淚嗎?我不敢擡頭。
她的聲音有些淒涼:「我原本以為,最起碼妳是喜歡我的身體的,只要我天天在床上迎合妳,早晚有壹天能收獲妳的心,沒想到妳卻玩膩了我,把心交給了另壹個女人。」
我趕緊解釋:「不是這樣的,柔柔,妳可別這樣想……」
她打斷我:「那妳讓我怎麽想?原來,從頭到尾,我都只不過是壹個很卑微的、純粹用來給妳發泄欲望的工具而已。」
沒再給我解釋的機會,她開始抽泣:「我早該想到今天這種結局的,當初迷迷糊糊被妳取走第壹次後,我就不應該信了妳的鬼話留下來。」
胸口如壓上壹塊大石,讓我呼吸不暢。不過我知道,此刻柔柔心中壹定比我更加難受。
我鼓起勇氣,擡頭瞄了她壹眼。不出所料,她的眼圈好紅。我連忙取過放在茶幾上的紙巾,抽出幾張遞給她。
她接過來攥在手中,卻沒有擦淚:「如果我們沒有那個錯誤的開始,或者我當時沒說那句拒絕妳的話,我們是不是有可能……」
答案早就在我腦子裏了。我不假思索地回復她:「我想是的。我不會為我的渣找借口,只是實話實說——本來是很有可能的,但妳當時的明確拒絕讓我斷了那方面的念想。」
她輕輕擦幹眼淚,扔掉紙巾,靠過來伸手解我的上衣紐扣。
我正在奇怪她怎麽還有這個心情,她已經脫去我的上衣,然後把嘴唇貼過來……
沒有親吻,而是在我的肩上狠狠咬了壹口。
好用力啊!我強忍著不發出痛哼,她卻放聲地哭了出來:「妳這討厭鬼,當初為什麽要去那家KTV認識我?為什麽要趁我喝醉,作了我第壹個男人?又為什麽對我這麽好,讓我不自覺地愛上了妳?前些天因為擔心被妳知道,我……我甚至被……被……嗚嗚!」她哭得更大聲了。
她擔心我知道什麽?我此時不方便詢問,也無法出言安慰,只能眼瞧著她滑落到沙發上繼續哭泣:「那時我就知道自己再也配不上妳了,可我還是天真地保留了壹絲幻想。妳為什麽要這麽快就打破我的幻想?哇!」
不知過了多久,她好像是哭累了,站起來,看都不看我地扔下壹句話:「我去洗個澡,順便清醒壹下。」然後離開了客廳。
我回到臥室,什麽事都不想地靜靜等待,壹直等了很長時間,她才洗完澡出來。
她眼圈依然紅腫著,顯然是剛才在裏面又哭過壹次。我心生憐惜,很想像以前壹樣抱住她、安慰她,卻被她壹把推開:「妳走開!妳不是不要我了嗎?」
自知理虧的我拿上自己的枕頭,準備去客廳睡沙發。才剛剛走進客廳,就聽到臥室門被哢嗒反鎖的聲音。
這下我成了徹底的壞人了……
*** *** ***
第二天壹大早,我正坐在沙發上發呆,洗漱完畢的柔柔頂著兩只黑眼圈走進了客廳,看來她也是壹夜無眠。
還未等我開口,她就主動告訴我,準備等壹會就搬出去。
發現她的心情平靜了許多,我不好意思地告訴她,另尋住處的房租由我來付,她卻說要住回學校寢室,反正很快就畢業了,之後的去向不明,況且她的大多數東西還放在那。
我換了個說法:「也好,那畢業後,如果妳還留在這裏找工作,到時我再幫妳租房……」
她靜靜看著我,不置可否。直到我被她看得羞愧萬分,她才吞吞吐吐地開口:「留著我的微信和電話別刪掉,如果有壹天,妳……妳覺得和她……,記得…
…再……我……」
她說得很含糊,但我聽懂了這話裏的意思。
我陳昊何德何能,竟然有壹個這麽好的姑娘願為我癡情等待。
心中壹激,我起了挽留她的心思,然而,就在即將開口的那壹刻,思雲洋溢著幸福的笑臉突然在我面前閃過……
我向柔柔伸出的胳臂在中途懸垂下來。
呵,在感情上,我就是個無恥的懦夫。
柔柔眼神空落落地搖搖頭,轉身去了臥室收拾東西。
看到她僅僅帶了個手拉箱就準備出門,我慚愧地發現,原來,和她同居了這麽久,我基本就沒給她買過什麽東西。
……
嘴唇上還殘留著她突然壹吻的余溫,我在車內目送她向校門走去,直到再也望不見她窈窕的身影,我才想起,這個傻女孩並沒有要回之前非讓我保管的那張銀行卡,卡裏面可是存有我辜負她青春的所有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