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孽緣

紅繩紫帶

武俠玄幻

月明星稀,皎潔的月光如水般鋪散開來,使得靜謐的林間多了壹份安詳。夜半行將思歸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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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草色煙光雲湧更在風雨後

江湖孽緣 by 紅繩紫帶

2021-6-16 20:26

  海邊氣候多變,風雨難測,就像這片被濃霧吞噬肆虐的山林,明明是開春時節,又哪裏有得半分春意。
  木屋依舊吱呀地響著,若不是林木的庇護,怕是早就被海風吹散了。水霧淋漓,順著破損的瓦片和茅草滴答著落下,篝火依舊燃著,只是裏面不知什麽時候多了兩個人。
  青年看了看那壹對男女,男的十八九歲的模樣,倒是和他現在的樣子差不多,書生打扮,舉止優雅,彬彬有禮。這世道,像這樣有教養的純粹的讀書人可不多見了。女的二八妙齡,看那樣子是個丫鬟,只是經驗匱乏的她顯然還不太懂得掩飾自己,稍有經驗的人便壹眼便看出了她身懷不俗的武功,相信對面那漢子也早看出來了。
  「在下趙平,進京趕考路過此地,不知兩位尊姓大名?」書生朝著青年和漢子拱了拱手,熟絡道。
  果真是個書呆子,青年和漢子心中同時掠過這個念頭,漢子更是壹翻身,連打理都欠奉。
  「好說,鄙人左劍清。」青年笑道。
  「看左兄也是飽讀詩書之人,也是去臨安趕考的?」
  「嚴父臥病床榻,囑咐在下代他前往終南山祭拜先祖。」
  「終南山路途遙遠,又地處宋金交界,左兄孤身壹人可怎去得?」趙平訝然道。
  左劍清本是健談之人,橫豎今夜無眠,倒也樂得與這書呆子插科打諢。他嘆了口氣,神情又顯得堅定了許多,道:「百善孝為先,父母之命,先祖之魂,縱是山高水遠兵荒馬亂,又怎能棄之不顧?」
  趙平聽罷悚然動容,起身朝左劍清恭敬壹拜,嘆道:「左兄大孝,愚弟慚愧,請受在下壹拜!」
  左劍清嘴角動了動,幾乎要笑出來,又連忙忍住,正容道:「趙兄飽讀詩書,通曉經綸,才是鄙人最為佩服的。」
  「左兄謬贊了,我大宋才華橫溢者數不勝數,小子雙十未過,初臨大考,又怎當得飽讀詩書?只是如今外敵在伺,民生雕敝,平厚顏求得壹份功名,為國盡力罷了。」
  「哦,趙兄忠義!」左劍清抱了抱拳,隨口道:「然如今奸相當道,諸侯並起,亂世之象已現,此時進得朝廷,無異於深陷龍潭虎穴,生死難料。何不擇地隱居,或靠得壹方豪傑,至少保全家平安。」
  趙平剛剛坐下,聞言又猛地起身,壹甩衣袖朗聲道:「國家之興亡,匹夫有責!平雖不才,亦不願我大宋大好河山落入賊人之手。」
  「合久必分是定數,趙兄執著了。況如今民生雕敝,外敵在飼,朝廷勢弱而諸侯並起,縱是孔明在世亦是束手無策,趙兄壹人又能改變什麽呢?」
  「左兄此言差矣,我大宋雖內憂外患,然天下終是朝廷的天下,皇室正統又豈是那些魑魅魍魎所能比擬的。國危之時,忠義之士終會挺身而出力挽狂瀾。古有宗澤、嶽飛、韓世忠、辛棄疾收復河山,今有郭靖、黃蓉駐守襄陽。區區蠻夷,又有何懼?」
  左劍清搖了搖頭,和這種黃毛小兒爭辯真是無趣。看了看那個少女,嗯,還滿標致的,也許再過兩年就是個不錯的美人兒,只是現在太過稚嫩,自己也不好這壹口。唔,功夫底子很不錯,比自己紮實,氣質也很好,這年頭不多見了,是哪裏培養的呢?皇宮,碧水島,還是魔教?皇宮自顧不暇,魔教不可能,而碧水島太過隱秘,自己行走江湖二十多年也不了解,不過聽說那裏多是女子,而這個書生………
  左劍清心頭壹動,忽然想起了什麽,又不動聲色地說道:「趙兄言之有理,我大宋人才濟濟,又怎容蠻夷逐鹿撒野。」
  趙平點了點頭,也是壹臉高傲,仿佛金蒙之流,只是些未開化的野蠻人,不值壹哂。
  「趙兄可曾見過鹿?聽說天命之子七歲遇鹿,不知可信否?」
  「還有這事?鹿,在下見過很多,不過這等言論不可信,唔,古人之言,不可盡信………」
  左劍清點了點頭,心裏有了計較,便轉移話題。
  薪火劈啪地燃著,二人談天說地把文弄字,倒也漸漸熟絡。看那趙平更是眉飛色舞,折扇頻搖,顯然內心激動,早已將左劍清引為知己。
  夜霧迷蒙,海風怒號,天地之威,鬼神莫測。孤零零的木屋矗立在濃霧迷蒙山林中,仿佛被困在混沌中的迷途者,不知何去何從。
  長夜漫漫,無盡的濃霧奔騰肆虐著,似要將天地抹平。遍地殘花斷葉,剛露頭的樹牙被毫不留情地折殺,隨著狂風揚滿了天空。夜風嗚嗚,如泣如訴,仿若陰陽顛倒,鬼神當道。白日裏奔走往來的飛禽走獸早已銷聲匿跡,只有湖泊中的魚兒小心翼翼地撿食著水面上飄落的殘葉。
  忽而霧淡風輕,遠山可見,繼而萬籟俱寂,落雨可聞。風雨漸漸沈寂,山林恢復幽靜,仿佛剛才陰風哭號的慘淡景象只是壹場幻境。
  瓦片上的露水緩緩滴落,鳥兒歡快的叫聲漸漸響起,不知什麽時候,天已經亮了。密封的木窗被緩緩打開,書生仰望著遠處的山林,稚嫩的臉上浮現出壹抹欣喜的笑意。「空山新雨,草色煙光,才人代出,江山正當時。左兄,我大宋光復河山,指日可待!」
  左劍清點了點頭,心裏卻是哭笑不得。
  「兀那小兒,狗屁不通!朝廷早已爛掉了根,只待豪傑壹聲令下,瞬間便灰飛煙滅!」大漢起身而立,指著趙平喝道。
  趙平張了張嘴,壹時間沒反應過來,他又哪裏見過這等渾人,竟敢公然叫囂著滅掉朝廷,此等反賊也太過囂張!
  左劍清也被漢子這壹吼驚醒了些許困意,他楞了楞,心裏卻是念頭急轉。按說漢子應該不是個簡單人物,怎會無聊到對這個書呆子發脾氣?有門道,肯定有門道!莫不是,他也看出來了?
  「妳——,妳這反賊,竟敢如此大言不慚,妳死罪!」
  「哈哈,我死罪?誰能殺我?趙與莒?」漢子放聲大笑,說不出的張狂。
  「大膽狂徒,竟敢直呼聖上名諱!冰兒,給我拿下!」
  趙平壹聲怒喝,瞬間壹道白色的身影從左劍清眼前閃過,直往大漢襲去。但聽「叮!」的壹聲輕響,身影又倒飛而回,正是原本站在壹旁的侍女。
  也不知他們是怎樣交手的,大漢依然壹動不動站在那裏,嘴角泛起壹絲輕蔑,反觀少女的臉色卻是有點蒼白。少女的失利本在左劍清意料之中,卻是沒想到大漢如此輕描淡寫,饒是以自己的眼力也沒看出他是怎樣出手的,不由得再次提高警惕。
  「且慢,兩位仁兄切莫動怒,萍水相逢本是緣分,這又是何必?」左劍清擺了擺手,打了個圓場,道:「聽在下壹句,化幹戈為玉帛,豈不更佳?」
  「左兄,他是反賊啊!」
  大漢深深看了左劍清壹眼,撇了撇嘴,指著趙平喝道:「就給左賢弟壹個面子,今日暫且饒過妳,好教妳知曉,我乃七雄寨二當家嵇聧,他日滅朝廷誅趙家者,必是我嵇聧!」
  漢子哈哈大笑,忽地飛身壹腳將頂梁踢斷,霎時間木屑紛飛塵土飛揚,整個木屋轟然倒塌。
  趙平狼狽地從廢墟中爬出來,蓬頭垢面,滿身塵土,原先的文雅氣質蕩然無存。倒是壹旁的左劍清依然壹塵不染,在房屋倒塌的瞬間,他就躍窗而出了。
  木屋經受住了風雨的考驗,卻被它的所庇護的人壹腳葬送。
  塵埃漸漸落定,遠處傳來漢子張狂的笑聲:「左賢弟閑暇當去七雄寨,殺人放火,美酒佳人!」
  左劍清搖了搖頭,如此張狂的反賊,倒也少見。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如此無法無天之徒,當誅九族!」趙平邊整理衣著邊氣憤難抑。
  「趙兄息怒,我觀這賊子武功高強,不宜硬碰,不妨告知官府,廣貼告示,任他三頭六臂也難逃法網。」
  「左兄言之有理,在下這便回去。七雄寨,嵇聧,我記住了!」
  趙平喘著粗氣,原地走了兩圈,把扇子搖得吱吱響,當下也不啰嗦了,收拾好行李,留下聯絡方式便出發了,仿佛要馬上將那嵇聧捉拿歸案似的。
  告別了趙平,左劍清也解開馬繩,緩緩走下山路。
  當今聖上共有七子,其中三子夭折於宮廷爭鬥,二子死於北方戰亂,壹子留於身邊,壹子送往碧水島。皇帝已年近古稀,卻遲遲未立儲,身邊的二皇子因為屢次調戲於丞相的四夫人,丟盡了皇家顏面,被打入冷宮,最有可能繼承皇位的就是碧水島的幼子趙允平了,而且根據魔教內部的消息,基本上已可以肯定,皇帝就是在等他歸來了。
  也是皇帝的兒子死得太多了,基本上都快死盡了,把皇帝給嚇怕了,以至於後來老來得子,幼子剛斷奶便派人送去了碧水島。
  說起碧水島,也是武林的壹大勢力,只不過與朝廷或者說皇室關系頗為密切,過世島主的夫人是昔日京城第壹才女,也帶有少許皇室血緣,因而皇帝也放心把幼子送去,遠離京城的漩渦。
  其實碧水島在武林中人眼裏,可不止壹個門派那麽簡單。聽說那裏美女如雲,個個國色天香,而且每壹個女弟子都有壹只從小伴隨長大的鹿,想想就顯得神聖,那股子占有欲哪是江湖漢子所能抵擋的。左劍清沒去過碧水島,也沒有人知道碧水島在哪裏,但魔教中的記載壹般是不會有錯的。
  那嵇聧應該也猜到了。壹個沒科考過的書生,卻對皇室正統侃侃而談,渾身透露出壹股高貴、無知,再加上自己言語的試探,至少有了四成的把握,趙平就是那趙允平!
  嵇聧是反賊,是壹方梟雄,與朝廷不共戴天,卻反而放他離去,自己當時沒有深想,現在看來怕是大有深意。朝廷越來越勢弱,近乎名存實亡,只能小心翼翼地維持著名義上的統治,根本不敢稍加妄動,而趙允平年幼無知,許多想法不切實際,若是真的做了皇帝,任他臆斷,怕是天下瞬間便會大亂。嵇聧故意放走並激怒於趙允平,他,這是想要亂世提前到來!哪怕只是有這種可能。
  左劍清漸漸陷入沈思,嵇聧太過狡猾,自己還是將他輕視了,現在看來,什麽七雄寨,甚至是「嵇聧」這個名字,都可能是假的,移禍江東罷了!
  亂世將起,改朝換代逐鹿天下的時代又到來了,各路豪傑早已摩拳擦掌蠢蠢欲動,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三個月後的武林大會。這是將是亂世前的壹個緩沖,壹次交流,壹場各路英豪的聚會與試探,而身為這次武林大會的導火索,魔教卻已準備了近百年,又有誰知道它的真正面目?
  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
  ……………………
  合久必分亂世起,各展神通,敢問,江山如畫,豪傑可是畫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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