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1-13 19:19
军统石门站的后院,原本是一个小小的花园,可这些刀口上舔血的恶汉们那里是侍弄花草的主,于是呼这个花园就自然而然的荒废了,变成了一个储藏杂物和垃圾的地方,再加上许久无人打扫,显得格外的肮脏凌乱,人迹罕至,入夜之后,更是寂静一片了。
突然,后院的墙头上,出现了一个黑色的身影,他只在墙头上停留了不到半秒钟的时间,略略听了听院内的动静,就一个轻巧的“鹞子翻身”,悄无声息的落向院内,脚刚一粘地,就势一个地滚翻,隐身在一片阴影当中,屏住呼吸仔细的倾听四周的动静,直到确认确实不存在危险了,这才直起身形,紧贴着墙跟儿蹭到后院的月亮门边上,一边查看院外的情况,一边拔出了别在后腰里的两把闪着黑色幽光的德制毛瑟半自动手枪,这也是中共石门武装部长李强的身份标志了。
院子的外面依然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影。李强这才略略的松了一口气,定了定神,猫着腰穿过月亮门,向里面摸去。
军统石门站原先是一个土财主的大宅第,后来没落了,就被军统强行的“征用”了过来。房子本身是一个院跨院、屋连屋的大院落,李强又是第一次来,罗雪关在哪里他根本就是毫无头绪,只能是跟着感觉乱摸,大概越过了两个院子,李强来到一个有着回廊和假山的跨院,正想考虑一下下一步的行动,却突然听到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李强连忙一缩身,隐到假山后面。不一会儿,就看到两个敞胸露怀的特务拖着一个女孩儿出现在回廊上。
“是小雪!”神经高度紧张的李强几乎立刻就认定打手们拖着的女孩儿就是罗雪,差一点就冲了出去,然而最后的一点理智及时的制止了他,强迫他再认真的观察一下。几秒钟后,李强不禁为自己的理智感到庆幸,因为他已经从那个女孩儿的身型上判断出她并不是罗雪了。
那是个学生模样的女孩儿,显然才刚刚受过严刑拷打,已经深深的昏死了过去,两条伤痕累累的手臂,一左一右的被两个打手粗暴的拉扯着,拖着她在地上行进。她的头由于昏迷而重重的垂在胸前,一头湿淋淋的长发垂了下来,遮住了较好的脸庞。女孩儿的上身穿了一件蓝色的学生上衣,已经被连翻的酷刑和撕扯弄的破烂不堪,衣襟儿上的钮扣全部被撤脱了,两只娇小丰翘的乳房,从破烂的衣襟中裸露了出来,随着打手的拖动微微的颤动着,粉红色的乳头难堪的肿胀挺立着,白皙的乳房上满是鞭痕和刑伤,尤其是左乳侧面一块黑漆漆的三角形烙伤,更是格外的显眼。
姑娘下身的黑色学生短裙,也早已在刑讯中变成了一圈破布条儿,两条雪白而纤细的腿几乎完全的暴露在空气中,没穿丝袜的腿上,也满是各种各样的刑伤,尤其是在姑娘的大腿上,不禁伤痕格外的密集,而且星星点点的沾着不少乳白色的黏稠液体,在回廊上昏黄灯光的映照下,分外的刺眼。女孩儿纤细的脚上,穿着一双黑色的半高根儿船型女鞋,沾满了血迹和污渍,不停因和地面发生磨擦而发出“刺刺”的响声。
与此同时,两个打手淫荡无耻的对话也传进了李强的耳朵里:“妈的,今天真不走运,本来想好好藏书吧的整治整治这个小妞儿,不想她这么不禁折腾,这么快就不行了,老子还有好多的绝活儿都没用哪!”
“行了行了,我看你今儿也差不多了,整整的一个下午,皮鞭吊打,笋炒肉,藤条鞭阴,灌辣椒水,坐阴茎椅扎手指甲缝儿,乳夹夹奶子,针扎奶头、扎阴蒂,晚上还让她坐了老虎凳,用烙铁烙了她的奶子、下身和大腿,这小妞儿扒光了衣服、一丝不挂的被你折腾了七、八个钟头,你还不知足!?”
“这才哪到哪啊,不说别的花样,过电的滋味咱还没让她尝尝哪!刚才你看见没有,老何他们给那个大美人上电刑的样,真过瘾!我真想马上也把这小婊子吊上去,把电线接到她的奶头和阴蒂上,好好听她叫唤叫唤,再给咱跳一场‘白皮美人裸体舞’,那才叫刺激哪!哎,我可真有点儿嫉妒老何,怎么那个大美人就那么禁折腾,现在还在受刑?”
“人家不是什么老师吗,自然比这大学生强了,不过你还得谢谢老何哪,不是他让你,能轮到你给那个大美人的屁眼儿开苞儿,你还不说人家好!”
“毬,什么他让我,还不是老子的家伙大工夫好,瞧把那大美人操的,哭爹叫妈的!”
“你强你强,不过今儿,不管打够没打够,这小妞儿你可是操过瘾了吧?”
“那到是真的,你还真别说,这白白嫩嫩的大学生就是不一样,那窑姐儿根本就没法比。你看这小奶子,揉在手里就跟发面团儿似的,那小奶头还粉红粉红的,两条大腿也是又白又嫩,没治了!不过最棒的,还是她那小骚逼,又软又细,把我的家伙夹的紧紧的,这一进一出的,那滋味简直没法说!尤其是你烙她奶子的时候,这小妞儿的整个阴道都缩起来了,直把我的家伙往里吸,差点儿折在里面,老子再也忍不住了,一松劲全射了,那份儿爽,这辈子都没尝过!”
“那你怎么谢我哪?”
“咱们哥俩,还谢什么呀,大不了下次你操她的时候,我也帮你烙一次!”
“说着说着有兴起了,可惜站座不许咱们再碰这个小妞儿……哎老陆,不如一会儿咱们再去老何哪儿凑凑热闹?”
“行啊,反正小美人操够了,大美人我还没过瘾哪……”
特务的声音随着他们的脚步声远去了,而李强的心里却像沸腾的开水锅再也无法平静,不仅仅是为那个不知名的可怜女孩感到痛心,更被两个特务的话语所揪扯,“人家不是什么老师妈”,“老师”,说的是不是小雪?如果真是这样,那小雪也和那个可怜的姑娘一样已经受尽了敌人的酷刑和淫虐,皮鞭吊打,笋炒肉,藤条鞭阴,灌辣椒水,坐阴茎椅扎手指甲缝儿,乳夹夹奶子,针扎奶头、扎阴蒂,坐老虎凳,烙铁烫……
这些听起来都让人头皮发麻的酷刑,难道也一样施用在了小雪的身上,她较弱的身体怎么受的了?还有沾在姑娘伤痕累累的大腿上那些黏稠的精液,难道小雪也一样,真的被这些畜牲给糟蹋了,会有几个人,几次……李强感到自己的胃里已经开始剧烈的翻腾起来,他禁止自己再想下去。
平静了一会儿,李强好不容易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他握紧手里的枪,踮着脚越过回廊,刚才的经历使得他更加的为罗雪担心,恨不得立刻就能把心上人就出来,不过这黑漆漆的院落中,罗雪到底会关在那里哪?
突然,一阵隐约的惨叫声传入了李强的耳朵,虽然还不能清楚的辨认,但已经可以听出是女人的喊叫声,而且恐怕叶只有非人的刑讯能够让一个女人叫的如此凄惨。李强的心头不禁一震,如果刚才两个特务所说的真的是小雪的话,那这凄厉的惨叫声就可能是小雪发出的。想到这里,李强寻着声音发出的方向,快步的走了过去。
又穿过了两个院落,女人的惨叫声也越来越大,李强已经可以判断出前面那个门口站着两个卫兵的跨院就是严刑拷打女人的所在。不过李强还吃不准正在受刑的女人是否就是罗雪,因为女人显然已经受了很长时间的酷刑,嗓音嘶哑的根本无法辨认,那可能是罗雪发出的,也可能是其他任何的女人发出的,刚才差一点冲动的教训让李强没有马上行动。
正在这时,女人的惨叫声暂时停止了下来,随后就是一阵泼凉水的声音,打手那破锣般的声音也传了出来:“妈的,怎么样,这电击阴唇的滋味不错吧?臭婊子,快说!到底招不招?还是不说是吧,那咱们再换个花样玩玩,老何,把电线解下来,一根拴在这婊子右边的奶头上,另一根……哼哼,就夹在她的阴蒂头上,看她还招不招……”
“就这么办,让她好好享受享受……行了,全夹上了,怎么样呀,大美人,现在招还来得及,瞧你这对可人的大奶子,我还真是有点心疼哪!哎哟,你还敢啐我,二狗,给我拿块烙铁来,捡烧红的,让这臭婊子尝尝烙大腿根儿的滋味!”
几秒钟后,一声女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从刑讯室里传了出来,让李强的整个内脏都猛的一缩,凄惨的喊叫使得院子门口的卫兵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伸头向院内张望。
又是一阵令人心悸的泼凉水的声音,和着打手气急败坏的喊叫:“还不说是不是?再不说,可又要开始上电刑了!”李强忍不住了,他仿佛看见未婚妻一丝不挂的赤裸着迷人的娇躯,孤立无援的吊绑在刑架上,曾经给他带来过无限快乐的乳房和下身,被两条毒蛇般的电线缠绕着,美丽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泪水和绝望,等待着敌人兽刑的开始……不行,他现在就要把她就出来!
就在李强马上要冲出去的时候,一阵脚步声从前面院落中传来,迫使他不得不暂时停止了行动,隐身在一棵大树之后,抬眼看去,只见两个特务晃里晃荡从院子中走了出来,其中一个稍微年青点的,一边走还一边不停的埋怨另一个特务:“都是你,胆子太小,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机会,站座他们在开会,还不知开到猴年马月哪,哪顾的上咱们啊!”
“哎呀,你可真是急色鬼,小心使得万年船吗,保住脑袋最重要!”
“怕什么呀!再说,这可是石门一中大名鼎鼎的校花罗雪啊,要不是这机会,那里轮的到咱们兄弟?瞧她那对大奶子,还有那两条大腿……想起来我就心里发痒。”
“还想着奶子大腿哪,我不是怕别的,要是被人看到就麻烦了!”
“看见个屁!那地牢里又黑又暗,把门一关,操翻了她也没人知道!”
“行了行了,你也别急,没听说那小妞儿还没招供吗?以后少不了给她上刑的机会,到时候我跟刘队长说说,轮上咱们哥俩儿,还怕操不上她的小骚逼……”
听着他们的话,李强轻轻的吐了一口气,不禁一阵后怕,看来正在受刑的女人并不是罗雪,而罗雪显然关在不知什么地方的地牢里。此时,一个大胆的念头出现在他的脑海里:抓住这两个家伙,逼出罗雪的下落,再伪装成特务,就能把小雪救出来!
主意打定,李强屏住呼吸,紧靠在大树的阴影里,待两个特务经过以后,他轻轻的扳开了手枪的击铁,悄无声息的跟了上去。一直到了一个黑暗窄小、寂静无人的院落里,李强看准机会,猛的冲上去,抡起右手的手枪枪柄,重重砸在年青特务的头上,这个特务哼也没哼一声就倒在了地上。与此同时,李强铁杆般的左臂也夹住了那个中年特务的脖子,捂住了他的嘴巴,像拖死狗一样把他拖到了墙边。
李强举起右手的枪,把毛瑟手枪那长长的枪管顶在特务的太阳穴上,低声的吼道:“不许动,我告诉你,你要是敢乱喊乱动,我就一枪打死你!听着,我问你什么,你就老老实实的说什么,要是耍滑头,我同样一枪崩了你!听见没有!?”说着,松开了捂住特务嘴的左手。
特务已经吓得浑身瘫软,遍体筛糠,连舌头都不利落了:“好……好汉、汉……饶命啊……我上有、有八十岁的高堂,下、下有……”
“少废话!”李强枪管猛的一捅,制止了特务的胡邹,“我问你,那个叫罗雪的女孩儿,被你们关在那里了?”
“罗雪……我不知道啊,没听说过这个人哪!”特务还想耍滑头。
“住口,你们刚在不是还在变着方子想要她吗?还敢说不知道?快说,地牢在哪儿?”见特务还是支支吾吾的,李强顶在他太阳穴上的枪管用力的一拧:“我看你是真的不想活了!”
“别别,好汉,我说,我说……”特务已是吓的魂飞天外,结结巴巴的说道:“地牢就、就在……”
“哎哟,疼死我了,怎么回……啊,共党!”一阵喊叫从身后传来,李强一惊,回头望去,只见刚在被打倒的年青特务一手捂着头,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另一只已经向腰间摸去。原来,由于心情过于急躁,李强刚才的动作没有砸正,使得年青的特务很快就醒了过来。
就在李强一分神的时候,他怀里的特务也猛的挣脱出来,一边没命的狂奔,一边高声的喊叫:“来人哪!快来人哪!抓共产党啊……”情况已经不能再犹豫了,李强一咬牙,两只毛瑟手枪同时举起,“啪、啪”两声清脆的枪响,两名特务应声倒地。
寂静的夜空,也同时被这两声突兀的枪声划破了。军统石门站的会议室里,会刚开了不到二十分钟,就被这突如其来的枪声打断了,几乎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猛的起身,向外观望,靠近门口的刘三和邵剑峰已经拔出了手枪。
郭汝超缓缓的向前踱了一步,目光扫了扫众人:“这是……”项汉的脸色已经有点发白,不到一分钟以前,他还在向郭汝超吹嘘自己这里的防卫是如何的“滴水不漏”、“固若金汤”,可一转眼的工夫就传来了枪声,实在是让他不知如何解释才好,只能是一厢情愿的估计道:“可能……大概是走火了吧?”
“站座!站座!”没等郭汝超再开口,就见一个拎着美制汤普森冲锋枪的中尉军官踉踉跄跄的冲了进来,喘着粗气喊到:“站座,有、有情况,有……”
“啪!”看到部下在郭汝超面前如此丢人,项汉立刻的火冒三丈,没等他把话说完,上去就是一个耳光:“喊什么,没看到高参在这里吗?”
报信的中尉挨了一个耳光,反倒定下神来,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失态,连忙“啪”的一下对着郭汝超立正敬礼:“卑职不知高参在此,请高参原谅!”
项汉这才舒了一口气,问到:“怎么回事?”
“报告,有人闯进站内,打死了我们两个弟兄!”中尉立正回答到。
“什么人?有几个?现在在哪儿?”项汉一连串的问到。
“这…不太清楚……”中尉胆怯的望着项汉,结结巴巴的回答道:“天、天太黑……”他话音未落,远处又传来几声清脆的枪响,接着,又是一阵小型自动武器杂乱的射击声。
郭汝超已经重新坐回到了坐位上,对于中尉的报告,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脸色已十分的难看。
项汉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没用了,只好硬着头皮走到郭汝超身边说道:“高参不必担心,我立刻带人查看,请高参稍微等候一下。”
“嗯。”郭汝超没有抬眼,只是哼了一声,算是许可。项汉立刻回头吩咐到:“史站长,你带邵参谋去前院,我和刘副官去后院!”
史朝先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应了一声,带着邵剑峰出去了。项汉又回头吩咐刘三一声:“在这里保护高参!”说完,带着刘文骏也冲了出去。
李强开枪击毙了两名特务,也知道暴露了目标,只能赶紧撤退。但天色实在太黑,路又不熟,几次走错了路,浪费了宝贵的时间,他只能且走且看,顺手干掉了几个睡眼惺忪的出来查看的特务,好不容易又看到了刚才那个带有回廊和假山的院子,连忙快速的穿了过去,来到一个极大的院子中,还没等他走出几步,就看到一大群人荷枪实弹的从另一个方向冲了进来,他连忙一转身,闪到一堵矮墙后面。
遗憾的是,领头的项汉已经看到了前方闪过了一条人影,连忙喊了一声:“什么人?”李强自然不会回答他,项汉知道对方不是自己人,连忙躲在了一块山石之后,同时掏出了自己那只乌黑发亮的美制勃郎宁半自动手枪,不停的挥动着:“上,快上!”
李强藏身的矮墙距离院子的出口只有不到二十米的距离,但均在敌人的射程之内,他知道此时不能再莽撞,只能是慢慢的想办法,看到有两个国民党士兵猫着腰摸了过来,他抬起双手,又是两枪。
“双枪神”果然是名不虚传,两颗子弹准确的命中了两名士兵的要害,吓得项汉等人都缩起了头。刘文骏手提一只美制盖德式冲锋枪,蹭到项汉身边,小声说道:“不行啊,站座,敌暗我明,这么冲不是办法,不如留下几个人,大队人马去抄他的后路?”
“笨蛋,你看对方的枪法,几个人根本挡不住他,等人抄他的后路,他早跑了!”项汉觉得刘文骏的主意实在不太高明,不禁瞪眼骂道。
“哪……”刘文骏讨了个没趣,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
“这样……”项汉眼珠一转,对刘文骏说道:“我在这里拖住他,你带人从回廊绕过去,堵住他的退路,慢慢的收拾他!”
“好,好,站座高明!”刘文骏说着,带着几名士兵向回廊绕去,项汉则指挥身边的士兵:“射击,快射击!”立刻,特务和士兵们手中的手枪、冲锋枪、卡宾枪一齐开火。
刘文骏则带着十来名士兵,小心翼翼的向回廊挪去,听到项汉这边打的热闹,他也不禁手痒,扬起手里的冲锋枪,“哒哒哒”就是一个长点射。
刘文骏的枪法,就平时的水平来说也是相当不错的,但今天可能是天太黑,抑或是心情太紧张,这头一枪的水准大失,十几发子弹打的零零落落,普遍偏高,最低的一颗离李强的脑袋也足有二十公分,而且还起到了副作用。李强本来已被项汉的火力所吸引,被刘文骏这一捅乱扫提了醒,注意到了这一队封他退路的人,连忙抬手就是几枪,虽然没有打中什么人,但效果也是立竿见影,刘文骏立刻停止了移动,躲藏在一根柱子后面,不停叫道:“注意隐蔽,注意隐蔽!”
“啪,啪、啪”就在双方对峙,都有些无可奈何的时候,项汉的身后突然传来几声枪响,似乎是来自会议室的方向,想到会议室里的郭汝超,项汉一阵紧张:“好像是会议室,不会是……”
“项站长……项站长……”伴随着高根鞋敲击地面的清脆响声,一阵女人气急败坏的喊叫声由远及近,项汉一抬头,看到冷眉拎着她那只还在冒烟的美制史密斯袖珍左轮手枪,气喘吁吁的跑到他的身边:“项站长,快,快,跟我回去,有人行刺高参!”
“什么!”项汉一听,魂儿都差点吓飞了,连忙问到:“高参他怎么样了!”
“高参受了伤……哎呀,别说这么多了,快跟我走!”冷眉一边摇晃着手枪,一边喊道。
“这……”听到郭汝超没死,项汉稍稍松了一口气,又回头看了看快要进网的猎物,不禁有些不甘心。
“项站长!”看到项汉还在磨磨蹭蹭,冷眉真的动了气,冷笑着说道:“高参在你这里受了伤,你已是难逃罪责,要是再有什么意外,你有几个脑袋!?”
“是,是!”项汉心里一凛,知道冷眉说的不假,要是南京派来的特派大员真的死在他这里,恐怕他的脑袋真要搬家,又转念想到,反正刘文骏已经带人堵对手的后路去了,谅他也跑不了,连忙挥手说道:“快,跟我回去保护高参。”
“站座……”项汉和冷眉刚走出不远,就发现刘文骏也从后面赶了上来,项汉不禁一阵火起:“你!你怎么也回来了?”
“我听见会议室哪边……啊,冷秘书!”刘文骏正要解释,猛然看到项汉身边毫发无损的冷眉,似乎松了一口气,又连忙敷衍道:“我、我担心高参的安危,所以……”
“妈的,鬼知道你担心谁!?”看到冷眉一脸遮掩不住的幸福表情,项汉心中不禁暗骂了一声,但也已经无可奈何,只有一挥手枪:“快走吧!”
李强正感到有些无计可施,突然听到对手的身后传来几声枪响,接着大队敌人突然撤的一干二净,搞得他一头雾水,不过形势紧急,已容不得他细想,他略微等了等,确认敌人真的撤退了,连忙穿过院子,来到后墙边,跃上墙头,然后顺势一纵身,消失在黑暗的夜幕中。
项汉回到会议室的时候,这里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全是士兵,项汉也顾不得理会这些,连忙冲进屋去,只见郭汝超坐在沙发上,脸色铁青,一言不发,左臂上缠着厚厚的一层纱布,一名军医正在他身旁做最后的处理,隐隐还可以看到一丝血痕从纱布渗出。
项汉本想先问候一下,见此情景也不好上前,可又不能干站在哪儿,转头看见了在旁边抖作一团的刘三,一把揪了过来:“混蛋!这是怎么回事,我……我毙了你!”
刘三早已吓的语无伦次:“我……这……在外面站岗……后来……”
“算了吧,你难为他有什么用?”郭汝超止住项汉,话里有话的说道:“项站长,你这儿到真是‘固若金汤’、‘滴水不漏’啊!”
项汉自然知道郭汝超说的是反话,不过一时也是无言以对,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见屋中冷了场,刘文骏轻轻的走到冷眉的背后,小声问到:“冷秘书,这到底……”
正在查看郭汝超伤势的冷眉,听到身后的问话,不由得有些不耐烦,刚想要回头骂人,才发现来人是刘文骏,于是态度多少好了一点儿,没好气的说道:“刚才我正陪高参在屋里聊天,突然后窗有人向高参开枪,幸亏高参躲的及时,我还了两枪……”说到这里,冷眉也不再言语,又低下头去查看郭汝超的伤势。
此时史朝先也带着邵剑峰赶了回来,听到冷眉的话,邵剑峰走到窗前,仔细的看了看敞开的后窗,果然在窗沿上发现了两个新鲜的弹孔。
“怎么样,项站长,开枪的人抓到了没有啊?”郭汝超的语气似乎缓和了一些。
“这……”项汉突然间觉得自己满身都是不是,也不知如何开口。
“让他跑了是不是?”高参大人的语气又立刻严厉了起来。项汉头上的冷汗已出了好几层,也算是急中生智,他偷偷的猛向刘文骏使颜色,又向冷眉扬了扬眉头,意思是让刘文骏求冷眉打打圆场。
刘文骏自然明白,站在冷眉的身后他马上偷偷的拉了拉冷眉的衣襟,冷眉也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但只是装作不知道,刘文骏无奈,只能壮着胆子又拉了一下,冷眉这才回过头,看到刘文骏那一脸恳求的谄媚笑容,冷眉感到自己挣足了面子,嘴角上挂上了一丝胜利者的微笑,这才转过头来,柔声说到:“算了高参,总算您没事,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别的小事就别去管了,还是先回去休息吧,这里的事就交给项站长他们吧,总得给他们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啊?”
郭汝超似乎也感到不能让项汉太过难堪,毕竟还要靠他办事,冷眉的话正好给了他台阶儿,于是他就坡下驴的吩咐了项汉几声,就在冷眉的搀扶下准备打道回府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郭汝超又回过了身,小声对项汉说到:“今天的事,要低调处理,传出去毕竟对你对我都不好。还有,我刚才说给那个女共党一天的时间,所以一天内就不要再刑讯了……审讯一道,也要一张一驰,明白吗?”
“是、是,属下明白!”此时的项汉,头点的如同鸡啄米一般。
第二天的下午,石门市同安旅馆的二楼咖啡厅,这里是石门市最豪华的咖啡厅,也一直是达官显贵、名流富豪最爱光顾的地方。
罗雨坐在靠近窗户的一张二人桌旁,轻轻的搅拌着杯中的咖啡。看她今天的一声打扮,已是与昨天的教师装束大为不同:一条鹅黄色的缎带系在头部上方,将一头齐颈的乌黑短发束的整整齐齐,露出了柔和的耳廓,以及耳垂上两颗闪亮的红宝石耳钉;美丽的脸庞,在一层浓淡适宜的彩妆的装扮下,更显得妩媚娇艳,楚楚动人。
此时罗雨的身上,穿着一件淡黄色的丝制半袖高开衩旗袍,剪裁的不松不紧,恰到好处,饱满的双峰,将旗袍的前襟儿高高顶起,完美的体现出了罗雨那丰润而苗条的身材,端庄中不失性感;由于旗袍的侧衩开的很高,加上处于坐姿,罗雨两条修长的玉腿,几乎完全的裸露了出来,一双厚薄适中的纯白色连裤丝袜,紧紧的包裹在双腿上,将这一对几无缺点的尤物修饰的更加完美;一双与丝袜颜色一致的无带儿细根船型皮鞋,则为她这身动人的装扮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
之所以如此的打扮,罗雨是为了和今天的环境相配合,毕竟这里是石门最豪华的咖啡厅,总不能穿着一身的教师装束来这里。与环境统一的目的毫无疑问是达到了,不过罗雨却忽略了另一点,她本来已经是一个十分能够吸引男人目光的女人,再加上着这一身勾魂摄魄的装扮,早已成为了咖啡厅中一多半男人的注意焦点,特别是那对穿着雪白连裤丝袜的纤长玉腿,以及随着双腿摇摆而轻轻晃动的尖尖的纯白色鞋尖,更是让不少的男人魂飞天外,其中的几个急色鬼已经忍不住开始向她挤眉弄眼了。
罗雨只是装作没看见,低下头继续搅拌杯中的咖啡。表面悠闲的她,此时的内心中却如大海般的波涛汹涌:昨天和李强分手后,她立刻就去了火车站,在车站的留言版上用暗语给“茧”留下要求见面的信息。这也是她从市委最高领导那里得到的、在最紧急情况和“茧”见面联络的唯一渠道,而同时市委领导也告诉她,是否见面,何时何地见面,由“茧”来决定。
而出乎意料的是,今天的中午她就在留言版上发现了“茧”的留言,约她下午三点在石门市同安旅馆的二楼咖啡厅见面,约定信物是一本梁祝的曲谱。于是她连忙回家化装打扮了一番,带上曲谱,就感到了接头地点。但坐在这里,她的心中却没有一丁点的踏实,“茧”也如此急切的想要见面,证明实际的情况确实十分的危急:是小雪已经被敌人折磨的出了什么事?或者敌人从小雪身上得不到什么东西,想要下毒手?或是……或是小雪挺不住敌人的酷刑拷打和折磨虐待,已经……不、不会的,罗雨越想越害怕,只能强制自己不再胡思乱想。
她呷了一口杯中的咖啡,稳定了一下情绪,拿起那本作为接头信物的梁祝曲谱,缓缓的翻动着,目光却不时的落在左手腕上那只精致的女装表上,时间已经是下午二点五十五分。
突然,一阵不祥的感觉袭上罗雨的心头,这是一种在长期的地下工作中培养出来的、近乎于本能的感觉,也许一时毫无道理,但却异常的准确。罗雨抬起头,装作悠闲的左顾右盼,暗中却警惕的将整个咖啡厅的每个角落都一一扫过,第二次扫视到吧台的时候,罗雨感觉吧台旁边的门似乎动了一下,定睛再看时,已是毫无声息。
罗雨略一思索,重新回过头坐好,从随身的提包中拿出一个小巧的化妆盒,作出一副补妆的样子,暗中却悄悄的将化妆盒中的小镜子对准了吧台旁边的门。镜子中清晰的映出了那里的情景:打开的门缝中,一高一矮两个男人正向自己窥视着,还不停的指指点点。
“叛徒张子江!”虽然距离不近,罗雨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左边那个瘦削枯干的男人。
张子江这两天可是霉运当头,本来昨天遇到一个难得的好机会,可以奸淫一直让他垂涎欲滴的罗雪,却在实质阶段就要开始的时候被冷眉搅了局;晚上回去怎么琢磨怎么不是滋味,只能在夜深人静之后,躲在被窝里,一边疯狂的手淫,一边回忆着罗雪只穿着丝袜和黑色高根皮鞋,近乎于赤裸的吊在刑架上的性感模样,回味着揉搓那年青而饱满的乳房时带着无限弹性的快感,以及扣弄姑娘下身时无与伦比的刺激。
然而就在快要射精的时候,外面却突然传来了枪响,做贼心需的他立刻想到可能是游击队来“锄奸”,吓的一轱辘滚到了床底下,直到枪声停息后很久才哆哆嗦嗦的爬了出来,却发现刚才还硬挺的“家伙”已经软塔塔的像条死蛇,而且不管再怎么搓弄都硬不起来了,恐怕是落下了什么毛病;这分担心还没落地,一大早就又被项汉叫去,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项汉声称三天之内再拿不出象样的东西来,就亲手毙了他。
别说三天,就是三十天,也未必能搞出什么。张子江知道到时候就算项汉不会真的枪毙自己,也决不会给自己好果子吃。想要拍拍项汉的马皮吧,项汉从来就不用正眼看自己,他只能从项汉身边的亲信身上打注意,希望他们能为自己说说好话,选来选取,他选中了刘三,点头哈腰要请刘三吃饭,刘三也没客气,一口就点了同安旅馆的餐厅,恐怕也是整个石门最贵的地方了,张子江虽然肉疼,但还得感谢人家赏脸,并早早的来到同安旅馆打前站。
上了二楼,在经过咖啡厅的时候,生性好色的张子江发现靠窗的地方有个打扮入时的美艳少妇,就多看了几眼,不料越看越觉得眼熟,后来发现竟是自己一直苦心寻找的罗雨,他立刻连滚带爬的退下楼去,一头正撞上了刚进门的刘三,不等刘三骂人,他就赶紧把他拉到一边,报告了自己的“重大发现”。
刘三当时马上就想上去抓人,却被张子江拦住了,张子江告诉刘三,以自己的经验,罗雨来这里肯定是要和什么人接头,不如等来人到了再动手,来个一网打尽。刘三觉得有理,就命令身边的小特务赶快调人来,秘密的将整个同安旅馆包围起来,自己则和张子江躲进了咖啡厅吧台旁的屋子里,偷偷的监视着罗雨。
罗雨虽然不知道这其中的详情,却也猜到了敌人的险恶用心,一个个念头飞快的在她的脑海中闪现:敌人显然是发现自己了,但他们不动手,明显是想放长线调大鱼,看来今天不但自己是凶多吉少,连“茧”都有很大的危险,她为自己担心,更为“茧”着急,腕上手表的指针已经缓缓的指向三点整,怎么办、怎么办……
正在此时,正对着罗雨的楼梯口走上了一个人,只见他身材消瘦,穿着一件深兰色的长衫,头戴一顶黑色礼帽,一条宽大的棕色围巾围在脸上,再加上一副大号墨镜,把整个的脸部都严严实实的包裹了起来,甚至连他的性别都难以分清。
但罗雨已经清楚的看到了他手中那本轻轻的晃动着的深兰色书本,正是一本梁祝的曲谱!是“茧”!他已经来了!
长衫客此时也已经注意到了窗边的罗雨,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最后把目光定格在了罗雨桌上的梁祝曲谱上,他似乎松了一口气,抬腿就准备向罗雨走来。
罗雨的头上已经出了冷汗,她知道巨大的危险就在眼前,而她显然也不能出声通知“茧”,因为那一样会使“茧”暴露,这正是敌人希望的结果。她知道“茧”是党组织花费了巨大的心血才安插到敌人内部的尖刀,更是营救妹妹的唯一希望,自己今天已经是难逃魔掌了,绝不能再连累自己的同志!一秒钟的时间,她已经拿定了注意。
罗雨定了定神,打开随身携带的提包,把桌上的曲谱塞了进去,举手向服务生招呼了一声:“结帐!”然后拿出一卷钞票放在桌上,同时把一件银光闪闪的东西攥在了右手的手心里。她站起身,向着与“茧”方向相反的另一个楼梯口走去。
看到罗雨要跑,躲在门后的刘三沉不住气了,一拉门蹿了出来,一边拔枪一边喊叫着:“站住!站住!来人哪,抓住那个的娘门儿!”
见刘三已经露了形迹,张子江也只好跟了出来,为了表现自己的“英勇”,他甚至蹿到了刘三的身前,跳着脚的喊到:“抓住她,她是女共党!”叛徒的叫嚣激起了罗雨无限的仇恨,她猛的一转身,举起了手中那件闪闪发亮的东西,一只银白色的美制勃郎宁“宝贝”袖珍手枪。
“啪!”一颗子弹准确的命中了张子江的脑袋,在他的额头上绽开了一朵紫红色的血花,他甚至连惨叫都没有发出一声,就“嗵”的一声栽倒在地上,结束了自己卑贱的生命。看到张子江毙命,刘三也吓得一头缩到了吧台后面,一边掏出手枪,胡乱的放着,一边继续由破锣般的嗓音喊到:“来人,来人啊!”
枪声一响,咖啡厅里顿时大乱,人们一窝蜂的喊叫起来,有人向楼下冲去,有的则钻到了桌子下面,长衫客开始时一楞,接着随着躲避的人隐在一张桌子后面,看到已经暴露的罗雨,他略一犹豫,右手伸向后腰,那里插着美制超级勃郎宁半自动手枪。
罗雨此时已经趁乱冲到楼梯口处,却发现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几个特务已经举着手枪冲了上来,领头的一个还不停的嚷嚷着:“就是那个穿黄旗袍的短发娘门儿,快抓住她!”罗雨没有任何犹豫,抬手就是两枪,“啪、啪”领头的特务胸口中弹,骨碌碌的滚了下去,吓的其他的特务也一时不敢往上冲了,只是躲在楼下一个劲的放枪。
罗雨知道已经是冲不出去了,只好一回身躲在了一个大花盆后面,争取多拖延一点时间,让“茧”能安全的撤退,但回头一望,却发现“茧”并没有走,而是躲在一张桌子后面,似乎还想掏枪帮助自己,罗雨心里不禁一阵焦急,她知道那样做不仅根本于事无补,而且连“茧”也会自身难保。
此时,已经有几个特务冲到了刘三的身边,刘三连忙催逼着部下上前,罗雨想了想,猛的抬手又开了两枪,“啪、啪”第一颗子弹穿进了一个特务的坐肩,也吓得其他的特务暂时不敢再动,第二颗子弹则击碎了“茧”头上的一个花盆,泥土碎磁溅了他一身。
“茧”先是一怔,旋即明白了罗雨的意思,虽然他不情愿看着同志落入虎口,但理智也告诉他罗雨的意见才是正确的,一番痛苦的犹豫后,他终于放开了已握的温热的枪柄,一转身,随着逃跑的人流冲下了楼。
看到“茧”安全撤离了,罗雨终于松了一口气,此时,刘三又已经催逼着特务们向上冲,罗雨再次扣动了扳机,但却没有子弹射出。勃郎宁“宝贝”袖珍手枪里已没有子弹了。看到罗雨没有子弹了,刘三立刻神气了起来:“上,快上啊!这婊子没子弹了!”
刹那间,楼上楼下的十几名特务一齐冲到了罗雨的跟前,十几只枪对准了她:“不许动,把枪放下!”罗雨缓缓的站起身,扔掉了已经打空的手枪,抬手捋了捋略显散乱的头发,又扫视了一眼身边的特务,嘴角露出了一丝轻蔑的冷笑。
同安旅馆的大门,此时已是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一个水泄不通,门口停了好几辆军用吉普车和三轮摩托车,此外还有一辆黑色的铁囚车。只见几个凶神恶煞的特务,押着一个穿着淡黄色旗袍的三十多岁的漂亮女人从旅馆里走出,还不停的在后面推推搡搡,直到把她推进囚车。几个特务也跳上车,打开了刺耳的警笛,从包围人群自动打开的一个缺口里开了出去。
隔着一条街道,一个穿长衫、戴礼帽,头上戴着围巾和墨镜的人躲在墙角后面,一动不动的注视这一切,囚车已经在视线中消失了,他仍定定的站在那里,一滴泪水从墨镜下面流出,将脸上的围巾打湿了一小块儿。直到囚车的警笛声也完全的消失了,长衫客才猛的转过身,轻轻擦去脸上的泪痕,消失在来来往往的人流当中。
军统石门站的刑讯室后面,有一间小小的地牢,这不是石门军统唯一的牢房,却是最重要、看守最严密的牢房,用来监禁最重要的犯人。罗雪就一直被关押在这里,现在这里也成为了关押罗雨的地方。
罗雨所在的牢房也和关押罗雪的一样,是一间四四方方的小屋子,没有任何的窗子,只有一扇厚重的黑色铁门,将这间牢房同外面的世界隔绝了起来。屋子的四壁和地面都是水泥砌成的,地上并没有许多普通牢房里常有的干草,只是在墙角里胡乱的堆着一床污秽不堪、血腥气刺鼻的薄被。
罗雨坐在远离门口的墙角了,穿着雪白的连裤丝袜和乳白色无带儿高根皮鞋的双腿并搂在一起,直立在地面上,双手抱住小腿,把头侧枕在膝盖上。现在已经落到了敌人的手里,下面是什么哪?酷刑?折磨?甚至是变态的淫虐?长期从事地下工作,她对落入敌人手中的革命者、特别是女革命者的悲惨遭遇多有耳闻。
对于那些暴虐的打手来说,拷打折磨一个孤立无援的女人,不仅仅是为了获取口供,更是发泄他们兽欲和寻找变态刺激的绝好方式,除了老虎凳、灌辣椒水等“一般”的刑法,他们还会在刑讯中动用一系列精心设计、专门用来对付女人的妇刑,裸体皮鞭吊打、吃笋炒肉,针刺乳头阴蒂、藤条鞭阴、烙大腿根儿、电击全身的性器官……
他们还会利用一切的机会奸淫受刑的女人,对她们进行处处变态的性虐待。他们喜欢看女人在酷刑和奸淫的过程中扭动挣扎,嗜好听她们凄厉而无助的惨叫,打手们有时甚至不希望受刑的女人过快的屈服招供,这样就可以使他们拥有充分的理由和时间在女人的身上做他们想做的一切。
一个如花似玉的女人在经历了这可怕的一切后会变成什么样子?罗雨不仅想起刚才在地牢门口看到的一幕。
正当特务要押她进地牢的时候,两个打手也正好拖着一个刚刚经受过严刑拷打的女孩儿回牢房,由于女孩儿是面朝上被拖着的,罗雨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女孩儿的脸,女孩儿长得并不很漂亮,但却很年青,也就是二十三、四岁的样子,皮肤白白的,脸上留着几道青紫色的鞭痕,双眼痛苦的紧闭着,一头乌黑的长发,被水泼的湿淋淋的,有其中几缕贴在苍白的脸上,更多的垂在脑后,还不时的滴着水珠儿。
女孩儿身上的丝制银白色长袖旗袍,早已在刑讯中折腾的污秽残破,扣子一个也没有系,加上里面也没有穿内衣,使得女孩儿的乳房和下身都赤裸裸的暴露在外面,乳房不大,却还算尖挺,只是此时已经被连翻的酷刑和奸淫折磨的惨不忍睹,布满了刑伤、齿痕和手指抓拉的伤痕,两个娇小的乳头,已被折磨的血肉模糊,左乳的侧面还重叠着几块焦黑的烙痕,女孩儿下身的阴毛已经全部被拔光了,红通通的阴阜肿起老高,上面满是干涸了的针孔、以及几块烙铁烧烙过的痕迹,女孩儿的双腿不算修长,但也很直,大腿也还算丰满,肉色的长筒丝袜,到处是脱丝的痕迹,从大腿到小腿上,密密麻麻满是刑伤,尤其是靠近膝盖的大腿处,有几圈紫黑色的伤痕,还在不断的向外渗血,女孩儿脚上的红色斜带儿全高根皮鞋,也只剩下一只,另一只则和从女孩身上扒下来的胸罩、三角裤一起,攥在一个打手的手里。
虽然女孩儿的容貌身材都不是非常的出众,但罗雨还是在她的下身、大腿、乳房甚至是脸蛋儿上,看到了一摊摊闪着光的黏稠的精液,记忆着女孩儿曾经遭受到的淫暴。不知是下意识的哀求还是昏迷中的呓语,虽然刑讯已经结束了,女孩儿的嘴中还在断断续续的说着:“求……求求你们,别、别再电我的下身了……啊,我快受不了了,啊……不要啊,不要烙我的乳房啊,求求你们了……啊、不要啊,我快死了……”
此时的刘三,在罗雨的身后恶狠狠的说到:“看什么,等着吧,要是你不开口,会比她还惨!”
罗雨知道,这并不是简单的威胁,而很可能就是可怕的现实,因为自己在石门地下党中的身份,敌人一定会想从自己的身上得到很多的东西。而且罗雨也想到了另外的一点,那就是自己还是个美丽而丰满的女人,在这座魔窟中,更能够引起男人施暴的欲望。
由于高根鞋的后根足有十三、四公分高,再加上坐的久了,罗雨感到双脚有些绷的难受,她翘起鞋尖,伸出一只手,轻轻的按摩着脚面,一阵柔滑的感觉从包裹在脚上的丝袜上传来,“一会儿要是真的受刑,连你们也要跟着遭殃了!”想到刚才那个女孩儿腿上被糟蹋的破烂不堪的肉色长筒丝袜,罗雨的嘴角不仅露出了一丝苦笑。
按摩了几下,脚上的酸痛感仍未减轻,罗雨决定换一个坐姿,把原来直立的双腿斜放在地面上,又掀起旗袍的前襟盖住了裸露的大腿,把上身也靠在了墙壁上,轻轻的合上了双眼,不再去想那些可怕的事情,只是暗暗下定了决心:“不管敌人在我身上施用什么样的手段,都别想从我的嘴里得到一个字!”
与此同时,在项汉的办公室里,刘三正在向项汉汇报自己今天的重大收获,只见他吐沫横飞,手舞足蹈,拚命的想把自己今天的“英勇表现”表达的更全面一些。
项汉一言不发的靠在宽大的靠背椅里,根本没有去理会刘三的胡说八道,只是一边轻轻的把玩着从罗雨身上搜到的那只小巧的挎包,一边静静的思索着下一步的行动方案。抓住罗雨故然让他十分的高兴,特被是在他急需向郭汝超讨好、以挽回自己形象的时候,但如何让罗雨开口却是另外的一回事,从张子江的口供中项汉已经知道,罗雨是一个有着多年丰富工作经验的老地下党员,根据他的经验,这种人多数都是些顽固不化的死硬分子,让他们招供决非是一件容易的事。
一个年纪轻轻的罗雪他到现在都没有搞定,比罗雪的阅历要丰富的多的罗雨就更可想而知了,看来,必须要动用一切的手段才有可能让这个女人屈服。在想到“一切”这个词时,项汉的嘴角不禁闪过一丝淫亵的冷笑,如果说刘三的废话中还有一点有用的东西的话,那就是他从中得知了罗雨也是个漂亮而性感的女人,对于折磨虐待这样的女人,项汉一向是有十二分的兴趣的。
刘三似乎也看出了项汉对他的话并没有多大的兴趣,只好停止了无用的自吹自擂,带着讨好的笑容试探到:“站座,你看下一步……该如何是好?要不要立刻开始审讯?”
“啊,那是当然,”项汉说到,“你马上去把罗雨带到这里来。”
“是、是,属下这就去办!”刘三说完,就准备立刻出去。
“等一下!”项汉制止住了刘三,眼珠转了转,又对他说到:“你在叫两个兄弟把罗雪也提出来,带到刑讯室去,然后……”他伸手将刘三招到身边,附着他的耳朵说到:“叫兄弟们把她……”
“是,是,嘿……您就瞧好吧!”刘三听完项汉的吩咐,发出一阵淫亵的笑声,转身就走,走到门口的时候,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转过身来,有些迟疑的问到:“可是……昨天郭高参说,给那个小妞儿一天的时间,现在还不到……”
“好了好了!”项汉笑着打断了刘三的话,“他现在又不在这里,再说只要有了口供,你还怕他查时间?”
“是、是,站座英明!”刘三一边拍着马屁,一边退了出去。
正当快要昏昏沉沉的睡着的时候,罗雨突然听到听到一阵“咣啷啷”的响声,刚一睁开眼,就发现牢房的铁门打开了,由于在黑暗的地方坐久了,过道里昏暗的灯光也让罗雨觉得有些刺眼,她不禁用手遮住了眼睛,这才看清门外走进了三个特务,领头的正是刚才抓捕自己的那个特务头目。
刘三走到罗雨的面前,色迷迷的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冲着罗雨的大腿就是一脚:“起来,跟我走,我们站座有请!”罗雨瞥了他一眼,缓缓的站起身,抚平了旗袍上的皱褶,大步的走了出去。
在刘三去提罗雨的时候,项汉打开罗雨的提包,将包里的东西都倒在了桌上,一件一件的用手拨弄着,口红、妆盒、发夹、钢笔、钞票……还有一本梁祝的曲谱,没想到这个女人还有如此的雅趣,项汉不由得微微一笑。桌上的东西摊开来,发出一丝女人特有的淡淡幽香,刺激着项汉的嗅觉,使得他更加的急于见到东西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