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書首頁 我的書架 A-AA+ 去發書評 收藏 書簽 手機

             

第九章

石青山 by 即墨江城

2020-8-24 19:17

  石青山本不願多管閑事,又聽得那哭聲甚是淒慘,似有天大的冤屈在裏頭,好奇之下又走了幾步,悄悄摸到壹塊石頭後隱藏了起來,想要仔細聽個究竟。不想到了近前悄悄壹看背影,方才發現此人竟是當日救下的那個少女。石青山本就對其全無好感,當下就要離開。
  此時那少女哭聲稍歇,又開始喃喃自語起來。石青山本欲離開,又聽得那少女恨恨說道:“爹爹偏心,心中只有姐姐。”忽而又幽幽道:“姐姐妳在何處,阿離好想妳。”壹會似又想起什麽事情來,竟然噗嗤壹聲笑了,她這番哭中帶笑,再加上少女特有的俏麗,竟然也有幾分動人。
  石青山知她性子頗惡,不願與其打交道,再者她也是玉皇堡的人,若是暴露了行蹤,惹得那符嚴追來,反倒再陷危境。他悄悄起身,正欲從藏身的石頭後面轉過去,卻未發現石頭突兀伸出壹角,壹下掛在他的衣服上,撕拉壹下,拉開長長壹條口子。
  聲音乍響,那少女便即跳了起來,面上帶上壹層惡狠狠的神色,跟著便往石頭後撲來。石青山躲避不開,只能與其打了壹個照面。少女見是先前跟著自己回堡的那個乞丐,反倒楞了壹下,繼而氣哼哼地回轉身子,坐到了壹旁。這壹下石青山倒不好就此離去,他站在少女身後,頗為尷尬,半晌方道:“在下路過此地,不知姑娘在此,有所唐突,還請見諒。”少女卻是壹聲不吭,也不答話。石青山等了壹會,又道:“如果姑娘沒什麽事,在下這便走了。”石青山見她不吭聲,只當她欲拖延時間,好讓符嚴追來,當下便欲離開。
  話音剛落,那少女猛然跳了起來,指著石青山的鼻子破口大罵起來,內容無非是我好心好意帶妳回堡,妳卻壹聲不吭,不告而別,實乃小人行徑。石青山被她好壹通罵,不過壹顆心卻也放了下來,聽這少女的口氣,她似乎不知道自己是從地牢中逃出來的。石青山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頗為尷尬。少女罵了片刻,似乎有些累了,見石青山壹身打扮,隨口問道:“妳要去哪,不如帶我壹起走吧。”石青山嚇了壹跳,這少女乃是玉皇堡的人,行蹤豈可讓她知曉,當下壹口拒絕。少女也不勉強,石青山怕她再來糾纏,匆匆告辭便離開了。
  如今那瀑布後的石室是去不得了,石青山只能沿路返回。他垂頭喪氣走著,待轉過那個山角,再壹回頭,發現那少女竟然跟在了自己身後。石青山壹驚,暗想其莫非纏上了自己不成,當下越走越快,豈料那少女似乎打定了註意,他走得快,少女走得也快,始終不離三丈之外。
  眼看日頭西斜,黃昏降臨。二人這壹前壹後捉迷藏壹般已經走出了數十裏路。石青山見甩不脫少女,索性找了壹處背風的地方坐下,掏出幹糧吃了起來。少女站在三丈開外,看著石青山大口吃著幹糧,肚子不爭氣地叫了起來。石青山無奈地嘆了口氣,只得招了招手,示意其前來壹起吃些幹糧。
  少女大喜,幾步奔至石青山面前,接過幹糧大口吃了起來。只是才吃幾口,便即不吃。石青山心中也不奇怪,想來她在玉皇堡中過慣了錦衣玉食的日子,乍然吃這又幹又硬的幹糧,難免覺得難以下咽。
  少女放下幹糧,靠著石青山坐了下來,也不說話。石青山也不管她,眼看夜幕降臨,今夜又要露宿壹晚。好在他流浪了這半年,早就習慣了風餐露宿,隨意找了個平坦背風之處,合衣躺了下來。
  夜色漸漸降臨大地,遠處的山峰呈現壹片鐵黑色,靜靜地立在那裏。山中頗多野獸,入夜之後便即開始覓食。少女聽著遠處此起彼伏的嚎叫聲,心中有些害怕。她不禁有些後悔跟著石青山來到這裏。若是平日,自己早就吃完晚飯,或是纏著師兄講他江湖中的軼事,或是躺在躺椅上看著夜空,手邊是各種瓜果,好不愜意,偶爾爹爹還會來陪自己說說話,哄自己入睡。壹想起爹爹,少女不由泛紅了眼圈,自己夜不歸宿,爹爹肯定很著急。
  少女越想越難過,可她又不敢自己回去。她有心想讓石青山帶自己回去,但看他對自己壹副愛答不理的樣子,氣更是不打壹處來。想自己在堡中嬌生慣養,所有人或對自己畢恭畢敬,或對自己疼愛有加,從未有人忤逆過自己。可是這個乞丐……
  少女氣呼呼地走到石青山身邊,踢了他壹腳,喊道:“餵,我要回去了,妳送不送我?”石青山本已入睡,被其壹腳踢醒,本欲發作,又見她壹臉害怕的神色,嘟噥了幾句,又翻過身睡了。少女見石青山不理自己,心裏發狠,當下便欲孤身回去,恰好此時壹聲狼嚎響起,嚇得她壹聲尖叫,壹下撲在了石青山身上,直往他懷裏鉆。石青山壹下被弄得徹底清醒過來,本欲將少女推開,卻聞到其身上特有的壹股體香,鬼使神差之下將手縮了回來,任由少女抱住自己。
  半晌過後,狼嚎聲漸漸遠去。少女這才從石青山懷裏探出頭來,正好遇上他的目光。少女臉色壹紅,壹下掙脫開來,坐在壹旁默不作聲。石青山此時也是全無睡意,幹脆翻身坐起,隨手拿了壹根樹枝在地上劃拉著。
  微妙的氣氛充斥在二人周圍,誰也沒有率先出聲。石青山倒無所謂,他早已經過男女之歡,對於方才之事毫不在意。少女卻是不同,她今年方滿十八,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平日裏所見不是自己爹爹便是師兄,連男人的手都未曾摸過,更遑論鉆入陌生男人懷中這種事情。此刻壹顆心撲通撲通亂跳,猶如小鹿亂撞。
  石青山見離天亮尚早,索性收攏壹些樹枝雜草,點起壹個火堆。山中夜晚頗冷,生起火堆後二人明顯覺得暖和了不少。少女透過火堆的光亮悄悄看著石青山,見其換了壹身打扮之後倒也俊朗,心跳猛然又加快了幾分。
  二人壹夜無話,到得天明,石青山便欲離開。少女跟在他的身後亦步亦趨,石青山皺著眉頭說道:“天已經亮了,妳為何不回去,還要這樣跟著我?”石青山急欲前往石室,可少女如此跟在身邊,自己毫無辦法前往。少女站在壹旁靜默不語,她雖然想要跟著石青山,但卻更想回家。壹想到堡內可口的飯菜和柔軟的床鋪,回家的念頭更加堅定了。只是如今對石青山頗有好感,心內也有些不舍罷了。
  少女對石青山有所好感,可石青山對其卻是全無好感。只因先前那惡劣的言行給他的印象實在太深,先入為主之下令石青山對其全無感覺。他此刻巴不得少女離開,又哪會在乎她是否會有危險。當下頭也不回便離開了,把少女壹人丟在了原地。
  石青山壹人重新上路,他昨日從瀑布處離開之時,早已記下了返回的道路。他故意朝相反的方向走去,繞上壹大圈路,便是為了甩開少女。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石青山估摸著不會再碰到少女了,遂開始往回走。他走得並不快,也是為了能夠躲開少女。又行半個時辰,便已經回到了當初分手的地方,背風處火堆的余燼還尚有溫度。石青山又在火堆旁坐了壹會,卻不知為何,心中有些愧疚起來。那少女壹人回去,且不知其是否認得道路,萬壹遇上了歹人,她孤身壹人,又如何能夠逃脫。石青山越想越不安,他倒不是很在乎少女,只是如此行徑實非大丈夫所為。少女若是平安回去也罷,若是半路遇害,自己豈不就是間接的兇手?!
  壹想到此,石青山再也坐不住了,飛也似的往回趕。他腳步飛快,對於沿途美景視若無睹,壹心想要追上少女。豈料壹路走來,卻絲毫不見蹤跡,他有些心急,暗想即使自己繞了壹圈路,但憑著腳力,此刻也應該追上了,後又轉念壹想,她壹夜未歸,玉皇堡定會派人來尋,說不定早已接她回去了。如此壹想,石青山心中方才有些定心。又看了壹眼天色,遂往瀑布走去。
  石青山到得瀑布處時日頭已然偏西,他悄悄躲在石後,仔細觀察著四周,唯恐有人出現。待得確定附近無人之後,方才沿著那條隱秘的小路繞到了瀑布後面,跟著上了那塊濕滑的青石,找到暗道,悄摸鉆了進去。他沿著暗道緩緩走著,不發出半點聲音。待得盡頭後擡頭壹看,床板便在頂上。
  石青山不知石室內是否有人,只能躲在暗道之中悄悄觀察。他屏住呼吸,縱身壹躍,雙手撐住兩旁石壁,緩緩爬了上去。不知為何,他的武功到今日也未曾恢復,好在他還有壹些其他的手段可用。
  石青山緩緩爬至暗道頂部,將身子緊緊貼在床板上,仔細聆聽石室內的動靜。他武功全失,不敢貿然出去,唯恐室內有人,只有耐心等待。直到大半個時辰過去,室內依然沒有半分動靜,石青山才輕輕掀開床板,將腦袋伸了出去。
  室內靜悄悄的,不見半個人影。不對,還是有兩個人影,先前那兩具死屍尚在,只是不知為何,這麽多天過去了,屍體居然仍未腐爛,還在他們原先的位置。石青山松了口氣,從床板下壹躍而起,跟著小心翼翼將暗道閉合,方才在床邊坐了下來。
  石青山打量著四周,見壹切壹如他離開時壹般無二,想來這石室自從自己離開後便未再有人來過。他伸手摸了壹把桌子上的灰塵,更加確信了這壹點。如此方才小心翼翼從懷裏掏出那本《悲魔心經》。
  石青山不知這悲魔心經為何物,只是既然是葉二娘給自己的,但定然對自己有用。他將封面打開,略過扉頁的兩句話,開始往下看去。
  看了半晌,石青山只覺平平無奇,書中無非是寫了壹些佛教偈語,看著令人無趣,只有翻到最後,才有壹篇內功心法。石青山對於前面那些都沒有興趣,對於這內功心法倒是頗感興趣。他試著照著書上開始修習,壹練之下登時大失所望,這內功平凡,毫無出彩之處,甚至連自己原來練的家傳內功也不如。
  石青山嘆了口氣,將秘籍扔至壹旁。他有些心灰意冷,看來此生報仇無望了。壹想到父親慘死,母親受辱,他心中的不甘隨著怒火壹同噴發了出來,幾乎就要讓他發狂。石青山在石室中肆意發泄著心中的怒意,將桌椅盡數摔個粉碎,如此他尚且還是不甘心,正想壹把火燒了木床,眼睛卻瞥到床角壹堆東西,登時停了下來。
  床角靜靜堆著壹堆衣物,那是從兩具屍體上脫下來的。石青山先前對這些東西毫無興趣,此刻卻有些好奇起來。或許是為了逃避報仇無望的事實,總之他拿起了其中壹件粉紅色的衣物,鬼使神差地放在鼻子下用力嗅了壹下。
  壹股幽香從衣服上傳到了鼻子裏,石青山抖開那件衣服,赫然發現是壹件肚兜,其上繡著壹對戲水鴛鴦,想來便是女屍生前所穿。他將頭深深埋進肚兜裏,像是要逃避壹般,久久不願擡起頭來。
  壹連數日,石青山壹直都沒有再翻開那本悲魔心經,他似乎已經放棄了報仇,每日在石室中除了吃便是睡。石室內的兩具屍體也被他搬到了外面,只是在搬那具女屍時,他是閉著眼睛搬的,仿佛女屍的臉就像惡鬼壹樣讓人恐懼。
  石青山就這樣渾渾噩噩過了壹日又壹日,直到壹日晚上,他忽然夢見了父親。夢裏石節滿身血汙,對著他不停怒罵,質問他為何不為自己報仇。石青山伏地大哭,不停向父親辯解,自己不是不願報仇,而是無能為力。石節只是不理,依然罵不絕口,石青山跪在地上渾身顫抖。
  不知過了多久,石青山突然聽到壹陣淒厲的慘叫聲傳來。他擡頭壹看,發現不知何時,他又回到了玉皇堡的地牢之中。母親渾身赤裸,正被幾個大漢壓在身下肆意淩辱。母親擡起頭,看著石青山不停呼救,石青山正欲起身,發現自己背上突然多了壹只腳,符嚴壹臉猙獰看著自己,口中不斷狂笑。石青山聽著母親淒厲的慘叫和符嚴得意的狂笑,口中不斷發出狂吼聲,身子猶如案板上的魚壹般死命掙紮著。他看著受盡淩辱的母親,心中滿是絕望。突然間又壹下子,母親的臉不見了,石青山正疑惑間,被淩辱的人壹下子變成了葉二娘。她渾身赤裸,被數個大漢圍在中間不停玩弄,櫻唇、蜜道和後庭之中被陽具塞得滿滿當當,渾身上下皆是男人的精液,有些甚至結成了淡黃色的塊狀,幹涸在了她雪白的胴體上,石青山嘶啞著嗓子不停吼著,身子卻始終掙脫不開,眼睜睜看著葉二娘不停受辱,眼神中滿是絕望……
  待得石青山從夢中醒來時才過了兩個時辰,他躺在床上,腦中還在回憶著方才的夢境。不知為何,得知方才只是自己的南柯壹夢之後,他心中非但沒有半分慶幸,反而充滿了淡淡的悲傷。他知道若是自己再不振作起來,夢裏最後那壹幕也定會上演。如今父親慘死,母親受辱已是不可改變的事實,但他絕不能讓最後壹幕發生,絕不能讓自己心愛的女人受辱。雖然這個女人是江湖中有名的魔頭,更是令男人聞之色變的淫魔。
  他壹下從床上坐了起來,找出那本悲魔心經,開始照著最後幾頁的內功修習起來。他不想就此沈淪下去,即使明知自己不是符嚴的對手,他也要奮力壹搏。說來也怪,自從他開始修習這悲魔心經以來,除了進度極為緩慢之外,內心還常常被莫名其妙的悲傷所占據。
  壹連數日,石青山皆在苦練內功,只是這悲魔心經極為難練,進度十分緩慢。其實也難怪,石青山的丹田早已被符嚴毀壞,如今等於是重新開始修煉內功,進度自然緩慢,再加上悲魔心經本就屬上等內功,內容晦澀難懂,自然不如其他內功壹樣可以壹日千裏。
  石青山在石室之中壹呆便是半個月,期間未曾踏出壹步。這半個月來,悲魔心經的進度雖然仍然極為緩慢,但也有所突破,石青山近日更是覺得小腹處時常有暖流匯聚,而丹田處也隱隱有了些許內力。石青山大喜之下又是日夜苦練,壹月之後,丹田竟然已經不知不覺修復了大半。他此時方知這悲魔心經乃是天下壹等壹的內功。
  但凡練武之人的丹田往往便是命門所在,只因內力皆從丹田而起,壹旦被毀,內力便會散盡,再也無法積聚。而武功高手皆是內外兼修,以內力驅動外功,便會有極大的威力。且越是高明的外功,所需的內力往往也十分巨大。是以江湖中的頂尖高手,無論外功練得如何,壹身上等的內功卻是必須的。但是內功越是高明,所需修煉的時間也便越久。有些內功甚至要花壹輩子才能徹底練成。壹旦練成,威力更是可以用毀天滅地來形容。而這些內力平日皆是積聚在丹田,壹旦與人打鬥,內力便會由丹田開始遊走全身,繼而驅動威力強大的招式。
  丹田如此重要,練武之人為了保護它更是絞盡腦汁想盡了辦法。有人練就壹身刀槍不入的外功,雖能保護丹田不受外力摧毀,但壹來這種武功本身就極為難練,再遇上壹些內功高手,內力甚至能如針壹般無孔不入,這種外功也只能顧此失彼,被人輕易破掉。而有些絕世高手則是另辟蹊徑,將內力積聚在身體的其他地方,此法雖然可行,但壹旦被人知道了秘密,仍有被人破功的風險,且不說轉移內力本身就是壹個極具風險的辦法。
  石青山先前與符嚴打鬥,小腹中了壹指,便是被其毀了丹田。其實若是兩人武功相當,壹人想要毀掉另壹人的丹田,可說是難如登天。但石青山的武功與符嚴之間本身就有巨大的差距,如此才能被輕易毀掉丹田。不過好在葉二娘給了他壹本悲魔心經,居然能夠修復被毀壞的丹田。
  石青山盤坐在床上,感受著丹田處久違的暖流,雙目緊閉,將這股暖流引至全身。凡是暖流經過之處,四肢百骸無壹不感到極度舒爽。他試著用力揮出壹掌,帶起的掌風壹下將眼前的蠟燭吹滅。石青山大喜過望,雖然他的內功還是低微,但內力確確實實又重新回到了體內。大喜之下他修習的更加勤奮,每日裏除了進食和睡覺之外,所有的時間皆用來了練功。
字數5100
上壹頁

熱門書評

返回頂部
分享推廣,薪火相傳 杏吧VIP,尊榮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