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壹章 挖妳墻角

　　到了松鶴樓的時候已接近八點了。小強興致勃勃地介紹著這松鶴樓在這裏的名氣，只差沒拿五星級酒店來做比了。
　　看了看，其實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便壹四層的酒樓，各地的菜式倒蠻齊全，大概這也是這松鶴樓在這壹帶出名的原因所在吧。
　　據小強說這邊駐軍比較多，大多是駐軍裏的軍人來光臨這些酒樓。想想也有些道理，這駐軍裏邊可以哪裏的人都有，要是專弄幾個特色菜的話，估計滿足不了需要，還不如什麽菜式都搞壹些，只要味道不是太差，要紅起來倒容易。
　　過來之前都跟小三兒和四平交代過，該怎麽應付即將面對的這些人，相信他們心裏都有了數。
　　走進三樓的壹個大包間裏邊，便見裏面兩張大圓桌合在了壹起，早坐了四個人。這裏邊除了淩偉外，壹個都不認得。壹個個都穿得比較隨意，不過這隨意裏邊能看得出來檔次的不同。衣服質地的好壞不是壹眼就能看得出來的，但是衣服的款式卻能壹眼就看出來。尤其是男人的衣服，不論是夾克還是休閑裝，只要妳細心，壹眼就能看出衣服的檔次和價格來。壹百塊以下的衣服款式雖然能仿著上千塊衣服，但只要壹穿在人身上，面料的好壞，做工的精細程度，卻是壹點也忽悠不了人的。
　　雖然淩偉全身西服領帶的哥職業白領打扮，便在其他三名男子的面前，卻明顯的低了壹等。
　　仙兒壹進來便走向坐在最裏邊的壹名四十多歲的黑臉男子，拉著那男子的手親熱地叫了聲：“大伯。”
　　淩偉便忙著替我們引薦三人，第壹個引薦的是他自己的上線，頂頭上司穿壹身白色休閑服，二十七八的周科。周科握了握我的手，笑地道：“我是周平，江兄弟果然能力驚人啊，幾天時間就能看懂我們的課程並加入公司，可喜可賀啊！本來前幾天就想跟江兄弟聊聊天的，但時間不允許啊，到現在才跟江兄弟見見，希望江兄弟不要見怪！”
　　那淩偉便嘿嘿笑道：“咱們周科最近在準備著投資壹個大型浴場，考察去了，剛回來就叫我約江兄弟見見。”
　　看這周科胖胖的身材，眉眼裏都是笑意，不禁心裏嘀咕道：要不是聽說我加入公司了，還準備加兩個執照，妳也不會這麽上心吧？！下午聽說我的人也要加入公司，每個五個執照，壹下子就好幾萬收處，要不然，也不會提高規格請我們來這裏吧！心裏這麽想著，臉上卻還得笑著道：“周科日理萬機啊，能抽空接見我們這些新人，真是倍感榮幸啊！”
　　第二名科長是那李浩的親哥哥，李鐵。這李科瘦長的身材，面孔跟那李浩居然有七八分相似，要不是看起來年紀要大得多，還會真以為是雙胞胎來著。淩偉介紹的時候也特別賣力：“李鐵科長可是我們公司的奇跡型人物，從加入公司開始，兩個月便登上了科長的寶座，現在手下好幾個宿舍的人，是我們這壹片區的頂梁柱呢！現在李鐵科長在家鄉建造了兩個大型的超市，真是牛B人物啊！”
　　那李鐵嘿嘿笑道：“哪裏哪裏，淩主任過獎了，倒是我看江兄弟潛力無窮啊，剛到就有主任的點數了，真是佩服之至，有空大家單獨聊聊天兒，可好？”
　　我微笑道：“李科過獎了啊，像我們這種新人，還要李科多多提攜才是呢！”
　　李鐵哈哈壹笑，道：“江兄弟過謙了，做我們這行業的，後來居上的多海了去了，相信過不了多久，江兄弟妳就能超越我們了！”
　　我知道這家夥說著客套話，光看著他那雙精明的小眼睛裏射出的精光，就知道這些話不過是些場面話罷了。當下也道：“哪裏哪裏，李科是我等的楷模啊，想學習還來不及呢，哪裏能妄想超越啊！”
　　最後林仙兒拉著大伯林永紅過來，笑道：“江哥哥，這就是我大伯。”
　　那黑臉林科便哈哈笑道：“江兄弟，咱們這是第壹次見面。但在見面之前，就聽說了妳在李主任宿舍的舉動了，真是後生可畏呀！”
　　那李鐵也呵呵笑道：“是啊，李浩也常在電話裏跟我說起江兄弟那次的義舉呢，在我們公司，像江兄弟這麽厲害的人物，真是太少見了。”
　　待得介紹過小三兒兩人，林科拉著我的手，讓我坐他身邊，壹邊招呼大家都坐下來，大聲道：“今天純屬私人聚會，大家放開些，有什麽想說的盡管說，想吃什麽盡管點。”
　　小三兒本不敢坐，看了看我的眼神，便拉著四平在我身邊也坐了下來。那李鐵便道：“耶，這不大對麽，讓新朋友也跟我們這些第古董多交流交流嘛，壹邊便跟小三兒換了位置，坐在了四平身邊，小三兒只好過去跟周平坐在壹起。
　　林仙兒拉著唐家姐妹坐在了林科的另壹邊，壹雙妙目只開心的看著我。
　　待得大家坐定，李鐵便拿了菜譜讓大家點菜，每人都點了兩道，我本沒什麽想吃的東西，只點了個清淡點兒的菜，便把菜譜遞給了林科。
　　林科呵呵壹笑，道：“江兄弟別幫咱們省錢呀，吃飯這幾個小錢對於咱們做科長的來說還是沒什麽大不了的。”
　　我知道這種所謂的見現實，壹方面是為了讓科長對新人再進行壹次洗腦，小三兒和四平都被李鐵和周平拉著親熱地說著話兒，林仙兒和小強、唐家姐妹都在壹邊自顧說著開心的話兒。倒是那淩偉，不時地在周平和李鐵說話的時候插上那麽壹兩句，說得對的時候兩名科長便笑著表示贊許，說得離了譜兒，便是壹個白眼兒過去，看來，這做主任的在下邊人面前雖然威風著，在科長面前，倒是個受氣活兒。
　　菜壹上來，更是不得了，那三科長對我和小三兒四平三人是輪番敬酒，只恨不得立馬把我們三個放倒了擡出去才好。豈料咱們三個在外邊混了那麽久，要喝點兒酒都要喝趴下的話，豈不是讓人笑話了麽。兩箱啤酒下去，我們三個倒更見精神了，反倒是李鐵和周平都有些頂不住了，李鐵臉色鐵青、周平卻滿面潮紅，說話也沒剛開始那般流暢，有些打起結來。
　　倒是仙兒的大伯林永紅跟我雖然喝得多，卻壹點也看不出醉意來。林永紅不屑地看了看那兩名喝得有些暈了的科長，低聲對我道：“江兄弟，我知道妳個人的能力，現在仙兒也死活要跟著妳，我希望妳以後能表現得更出色，要不然，我是不會讓仙兒嫁給壹個沒什麽出息的男人的。”
　　我哦了聲，笑道：“林科，仙兒常提起妳，很是崇拜。我也只想讓妳知道壹件事：如果仙兒想跟著我，我就會給他最好的。”
　　林永紅緊緊盯了我半晌，哈哈大笑道：“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呀！我加入這行業也就壹兩年時間，我希望能在我升經理前看到妳跟我同是賓館裏邊。“
　　我呵呵笑道：“看來林科準備升經理了，可喜可賀呀！不知在什麽時候？小子也來慶賀壹番才好！”
　　“最多再過半年吧，如果，妳能在這半年裏升到科長，我就放心地把仙兒交給妳。但要是妳不能，那麽，我想盡壹切辦法也會讓仙兒離開妳！”
　　我呵呵壹笑，舉杯道：“林科，雖然我很想現在就跟仙兒壹樣叫妳壹聲大伯，但妳是不許的，那就先這樣子叫著吧，等我升科長的時候，再叫也不遲。敬妳！”
　　林永紅壹飲而盡，開心地笑道：“這是我把仙兒帶進這個行業以來，最開心的日子！咱們瑤族是少數民族，雖然很多民俗都還保留著，但生活上漢化得差不多了，我也希望仙兒將來能過得好。能有妳的這道承諾，我足以向仙兒的父母交代了！”
　　我奇道：“仙兒的父母不在公司嗎？”
　　林永紅有些尷尬地輕聲道：“來看過，那時候家裏窮，沒錢加入公司。回家後又聽了鄰居壹些饞言，就再也不理我了。”
　　我低聲道：“這行業就像男人養壹樣，只能做，不能說。”
　　林永紅哈哈大笑。
　　我有意無意地道：“仙兒跟我不在壹個宿舍，很多地方不大方便，真是個關疼的事兒。”
　　林永紅想了想，便道：“妳這兩個人能保證加入公司？”
　　我點了點頭。
　　林永紅呵呵壹笑道：“這事兒妳等會兒跟周平科長說說，妳是他的人，這事兒我說了不作準。不過，只要妳手下有兩個以上的人，點數又夠了，憑妳的能力，要做個主任倒是手到擒來的事兒。”
　　我拱手道：“多謝林科指點！”
　　林永紅道：“要組宿舍，只妳們三四個人是不行的，妳再跟周科說說，讓他跟其他幾個科長通通氣兒，允許妳再在其他宿舍招幾個願意跟妳的人。反正他們住哪裏都是住，對不。”
　　我笑道：“真要多謝林科指點了，這些事兒要我自己去想，怎麽也想不到要怎麽辦才好的！公司的很多程序東西我現在都不懂，以後還希望林科多提點！”
　　林永紅想了想，道：“妳記著我的手機號碼：131……，按規矩，我的號碼不能告訴妳們，但我也希望妳能早點做出成績來，算是我送妳和仙兒的壹點小禮物吧。以後每晚十點之後可以打給我，太早了不行，我們做科長的也有學習時間的。”
　　我不禁暗暗稱奇，做科長的還要學習？！想想這事兒就算知道了也只能悶在肚子裏，千萬不能去問別人到底這是怎麽回事兒。林永紅很可能只是壹時走了嘴，萬萬沒料到我會把這事兒上了心。
　　看看小三兒反倒把周平灌得差不多快趴下了，趕緊起身過去扶著周平，讓小三兒過去坐了我的位子。壹邊讓服務員拿了飲料來，讓周平喝了幾口，這才讓周平稍微緩過點精神來。看那邊四平正奸笑著猛灌李鐵和淩偉，不禁暗笑不已。
　　拍了拍周平的背，讓周平舒服了點兒，才輕聲道：“周主任，這屋子裏面悶，要不我扶您到外邊吹吹風？”
　　周平胖臉上壹陣抽搐，兩眼壹轉，呵呵壹笑，大聲道：“是啊，這裏太悶了，兄弟，咱們出去走走！”壹邊讓我扶著起身走出包廂。
　　到了樓道的另壹頭，我把窗戶推開來，壹股冷空所便湧了進來。周平長長吸了口氣，平靜地道：“江兄弟，有什麽事兒，現在說吧。”
　　我笑道：“周科，您也是個明白人兒，我要是再拐彎抹角的話那就是我的不對了。是這樣子的，周科，我想自己組寢。”
　　周平吃了壹驚，轉頭死死盯了我足足壹分鐘，才道：“這不會太早了些吧？！”
　　我搖頭道：“周科，說實話，我的朋友們聽說我在這邊新搞了事兒，都想來幫忙，要是組寢晚了的話，我怕以後不方便我接待他們。您想想啊，我要是連個自己的寢室都沒有，光身壹個人，想讓他們相信我讓他們來是正確的是會賺錢的，難啊！”
　　見周平有些意動，趕緊再道：“再說，聽說以前的寢室都是要做科長的補貼才能維持正常運作，我的寢室絕對不要周科出壹毛錢！”雖然說是做科長的每個月幾萬甚至十幾萬的工資，但用想也想得到，壹個科長手下就那麽幾十號人，每個月能成功收個十套的收入都難，這十套做為壹個科長，能拿多少？何況每個科長手底下有兩個以上的寢室，不可能每個寢室都賺錢吧？那不賺錢的也不可能叫他們都餓死吧？還得拆東墻補西墻，再加上壹些亂七八糟的開支，壹個科長的油水其實也不多啊。
　　周平嘿嘿壹笑，道：“很多主任開始的時候都這麽跟我說，到後來維持不下去了，不是還得我補貼的！”
　　我笑道：“周科要是不相信的話，我可以給周科保證。”我摸出壹疊封好的兩萬人民幣，在周平眼前晃了晃，道：“周科要是答應，這兩萬塊可以先放在周科那裏，要是以後我違反了今天的話，周科盡可以不還我。要是以後我做得好，周科也有錢賺，自然也不會黑我這兩萬塊，對不對？”
　　周平想了想，這事兒可是有百利無壹害的，反正這小子要是明天那兩新朋友真的能都加入，點數夠了的話，自己便做個順水人情也好啊！何況，要是這小子以後真的搞不下去了，還白賺兩萬塊，天大的好事兒呀！
　　“呵呵，江兄弟這麽誠懇，我要是再拒絕的話那就是我的不對了。”周平壹邊把那兩萬塊接過去放在了貼身的口袋裏，壹邊笑道：“等明兒妳的人上線了，妳就可以帶妳的人去妳自己的寢室了，到時候打電話跟我報個備就成。江兄弟這般氣概，倒真是我從未見過的啊！我手底下能有江兄弟這麽得力的幹將，真是天賜洪福呢！”
　　我心裏暗暗罵道：媽的，要不是有兩萬塊放妳口袋裏，妳還會這麽說麽！臉色壹正，我輕聲道：“周科，我這寢室要是弄成了，只現在這幾個人怕是不夠吧？”
　　“那江兄弟妳的意思是……”
　　我不禁暗罵這老狐貍，什麽都要我說出來，大家都知道怎麽回事兒的，要我親口說出來，無非是想我欠妳壹個人情罷了！
　　“我想再向其他宿舍調幾個人壹起，周科妳看怎麽樣？”
　　“哦？都要哪個宿舍的什麽人啊？妳先說說，我看能不能跟其他科長商諒下。”
　　“壹個就是林仙兒，另兩個是唐家姐妹。”
　　周平猛搖著頭道：“這事兒可不成，林仙兒倒還罷了，她大伯知道妳跟她有壹腿也沒說什麽，明顯是會答應。這唐家姐妹可是張科的心頭肉，對了，公司張科妳沒見過吧？女強人呢！她手底下能有唐家姐妹，可是全公司人都羨慕著的。妳這壹下子要把她們挖走了，可是萬萬不成的！”
　　我奇怪道：“我又不是要唐家姐妹做我的下線，只是讓她們住我宿舍，陪陪仙兒罷了，哪裏存在挖人的現象啊！”
　　周平搖頭道：“這事兒也不好跟張科說的啊，張科可不是個好說話的主兒，連經理也……。反正啊，我是不跟這婆娘說事兒。”
　　我遞給周平壹支香煙，幫他點著了，笑道：“周科啊，要是唐家姐妹自己也同意呢？”
　　周平忽然恍然大悟，哈哈大笑，指點著我，道：“原來江兄弟早就胸有成竹了呀！這事兒倒好說，只要唐家姐妹自己跟自己的主任說說，我這裏再跟張科打個招呼就成了，也就轉個食關系嘛。我還以為妳想強要張科的人呢，嚇得我……。”
　　我呵呵笑道：“周科很怕張科嗎？”
　　周平委婉地道：“這哪裏是怕，只是不想跟她計較罷了，咱們大男人，跟壹娘們計較什麽呀，妳說是不？”
　　我呵呵壹笑，不想點破周平，只拱手作禮道：“這事兒真是麻煩周科了！”
　　周平擺擺手，道：“不存在什麽麻煩不麻煩的，為自己人鋪些路，也是應該的嘛！”璉哈哈笑著拉了我回去。
　　周平進到包廂壹看，不禁傻了眼兒，淩偉和李鐵已經被四平灌得趴在了桌子上，壹個胡話不止，壹個還猛搖著空酒瓶兒叫喚著：我沒醉，再來壹瓶兒！
　　四平無辜地看了看我，笑道：“江哥，我也沒怎麽喝，他們就自己喝醉了，真是的。”
　　我贊許地笑了笑。